這是不好的嗎？我歪頭想著這個問題，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給我正確解答，你不行，他不行，誰都不行，唯有自己可以，因為我想堅信這是個對的決定。

    「你明明可以上慶大的…為什么填政穎？」在我開啟家門的瞬間，曹就站在外面劈頭這樣問我。

    在旅游結(jié)束后又過了幾個禮拜，我填寫的志愿也公開在我們學(xué)校首頁，就連佈告欄上還有學(xué)校門口的紅布條都在恭喜著我。

    真可笑…我到底是多傻，以為可以天衣無縫的瞞著曹。

    『政穎的醫(yī)學(xué)系很強，我想去那邊讀?！晃覍⒓议T關(guān)上，避免讓家里的人看到我們這樣。

    『要邊走邊講嗎？不然會遲到的?！晃铱粗艿哪槪瑥乃谋砬樯峡梢灾浪麑ξ业倪x擇很不滿意。

    「陳君沂答應(yīng)林軒的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就決定要填政穎了？我那天就看你的臉色不太對。」曹把手擦在口袋里，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的表情，就這樣冷冷地看我。

    我緩緩走著，他跟在我的后面，我們倆沉默不語，但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案，我思索著要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

    「說謊的話，我是看的出來的。」他的聲音在我身后平淡響起。

    『我是真的因為科系關(guān)係所以才去政穎的?！?/br>
    「那你干嘛當初考學(xué)測的時候沒有填繁星？你那時候的成績就可以上政穎的，盧書瑀…我很了解你，如果是因為科系的話，你早就填了?！刮衣犞艿馁|(zhì)問，而腦袋中的聲音卻越來越多，越來越雜，讓我覺得隱隱做痛。

    我扶著額頭，手指輕壓眉間…耳邊忽然響起那句…

    “你愿意勇敢一次嗎？”

    『因為你?！晃揖従彽恼f著，并停下了腳步『因為你，我去政穎?！?/br>
    「你說什么？」曹就站在我的身后，我知道自己全身都在顫抖…甚至覺得背脊冒著虛汗。

    『我喜歡你?！晃肄D(zhuǎn)身對上了他的眼睛。

    『我喜歡你，即使你當時在火車上已經(jīng)跟我說過要把我當meimei了，但…我就是喜歡你?！?/br>
    「你有聽到那句話？」曹的表情顯得有點驚訝。

    『那句，你也是…對嗎？』

    『你說的很輕巧簡單，但聽在我耳里格外的刺耳跟痛心…你知道嗎？這么聰明的你真的沒有看出來…我喜歡你嗎？我真的不夠明顯嗎？還是…我隱藏的太好？』我的話顯得歇斯底里。

    「我…」曹欲言又止。

    『沒關(guān)係，不用回應(yīng)我的感情，是我的錯…是我錯了…是我自顧的喜歡你?！?/br>
    『你沒有喜歡我也沒關(guān)係，是我不夠勇敢，是我一直認為你不會認真喜歡誰，是我…』我知道自己的情緒高漲，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應(yīng)該閉上嘴別再說下去。

    「你沒錯，是我錯了，我也…不夠勇敢?！共茏叩轿颐媲?，連帶手也輕輕地放在我的頭頂撫摸，我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

    『你的不夠勇敢，是什么意思？』我?guī)е⑽⒌谋且魡栔?/br>
    「我…」他的話停在嘴里沒有說出口，停頓半會后，他特意別過了臉后才繼續(xù)接著說「眼淚擦一擦吧，我們該去學(xué)校。」

    但我知道這不是他原本想說的…

    他從書包里拿出衛(wèi)生紙遞給我，我接過了衛(wèi)生紙，擦掉臉上的淚水。

    『就給我個答案吧，你有喜歡過我嗎？』我抱著一絲的期望問著，卻還是不由自主緊張的低下頭看著地板，不敢直視他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受到曹漸漸移動的身體，我看著他的腳步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范圍里。

    「走吧，我們?nèi)W(xué)校?！顾麤]有回答我的問題，就連最后的最后也不打算回答我嗎？

    『你很殘忍?！晃依淅涞卣f著，手里緊緊握著曹給的衛(wèi)生紙。

    『你這樣對我很殘忍?！晃抑貜?fù)再說了一次，他腳步停頓了一下，我知道他聽到了。

    曹璟瑀，你真的對我太殘忍了。

    我知道今天這樣的結(jié)局也意味著，我長達了這么多年的暗戀該結(jié)束了…該放手了…

    該向前了…

    ***

    「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會讀同間大學(xué)嗎？」林軒用筆搓了搓我的背「而且還同個科系？」

    『對呀，不好嗎？』

    「那你跟君沂大一會在外面租房子住嗎？」

    『我們學(xué)校有規(guī)定大一要住校嗎？』我拿起手機，開始搜尋著。

    「我知道君沂的學(xué)校沒規(guī)定拉！」我翻了個大白眼，自己的學(xué)校不知道，卻知道別間學(xué)校的？

    『好像要打去學(xué)校問?！晃肄D(zhuǎn)身把手機里的資訊給林軒看。

    「那我今天放學(xué)后再打去問問吧?！沽周幧炝藗€大懶腰「嗯～～希望我們也沒有強制住校！」

    『沒有強制住的話，沂也是跟我??！』我驕傲地看著他，擺出一副你不要太羨慕我的樣子。

    「我才沒有要跟君沂一起住，我只是想跟你們住附近?！沽周幱靡环N嗤之以鼻的態(tài)度回應(yīng)我。

    「沂那么漂亮，我要在附近保護她才行?！刮铱粗冻隽嗽幃惖男θ?，瞬間雞皮疙瘩掉滿地。

    『拜託你那笑容收好好嗎？好噁心的！』

    他睨眼看著我「是不是羨慕我們？你這單身狗？」

    我可以感受到林軒身邊的粉色泡泡圍繞著他，天??？美夢成真的男子都是這樣嗎？

    『少噁心了！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要搓合你們了～』

    「唉唷，瑀姐干嘛這樣啦～～」我看著他用著低下的態(tài)度跟我講話，不禁笑了出來。

    『少白癡了！』我翻了個大白眼。

    「你們聊什么這么開心?。俊咕实穆曇舸驍嗔宋业陌籽?。

    『沂你終于來了～』我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用眼神訴說著滿腹委屈。

    「林軒你欺負我家鱸魚啊？」沂把書包掛在椅子上，雙手叉腰審問著林軒。

    「誤會啊大人！小的不敢?。　沽周幬恼f著，我彷彿看到六月飛雪的竇娥在憤憤不平的樣子，只是這個竇娥是林軒的臉。

    「白癡喔～」沂笑了笑，一屁股坐下來了。

    「對了，所以鱸魚你確定要去政穎了？」

    在下定決心要去政穎后，我便傳了訊息給君沂了，看來她還是半信半疑呢！

    『對阿，我要去讀醫(yī)科了，不知道會不會跟竇娥軒同班呢～過幾天拿到畢業(yè)證書我就要先寄影本給學(xué)校了?！?/br>
    「對欸，話說我們過幾天就是畢業(yè)典禮了！」君沂燦爛的笑著「啊！可是我的畢業(yè)至詞還沒想好！」

    『唉唷，我的沂都被選為畢業(yè)生代表了～』

    「還不是因為曹璟瑀放棄了，剛好那時候我有接到一些小廣告學(xué)校才會找我！」

    『你比曹適合拉！』我的語氣有點酸溜溜。

    「講到曹，他知道你要讀政穎的事情嗎？」林軒疑問的看著我。

    『嗯，他知道。』我又想起早上的事情，那一知道消息就跑來我家堵我的曹。

    「他有表示什么嗎？」

    『沒有，他只有說了…要我好好加油，然后說這樣我就可以拿到年級第一的殊榮了?！晃艺f謊了，早上的他并沒有祝福我。

    「你又知道你可以拿到年級第一？說不定是我！」林軒一臉臭屁。

    『高中這三年，你沒有一次贏我，我想大學(xué)應(yīng)該也是吧～』

    「以后就是專業(yè)領(lǐng)域的比試了，勝負還不一定呢！」他語氣充滿自信，我挑起了眉毛看著他。

    『好喔～你加油！』

    「你的加油有點諷刺喔～」林軒瞇著眼打量著我。

    『我沒有諷刺你啊，我只是覺得不太可能會輸你。』我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唉唷你們兩個別再爭成績了拉，一起幫我想想我的畢業(yè)詞拉～」沂用著哀怨的語氣說著「我現(xiàn)在連開頭怎么開頭都不知道喏～」她雙手托著臉頰，一臉憂鬱，我突然想著就算沂啥都不講站在禮堂前面，那畫面底下的師生應(yīng)該也會全盤接受吧？

    因為太美好了。

    「我等等幫你想想吧，別煩惱了?！沽周幧焓峙牧伺囊实念^，語氣充滿寵溺說著，天啊…這是不是把我當空氣？

    我對著林軒的臉翻了個大白眼，提醒著他最好不要太超過！但他的臉滿不在乎的對我吐了舌頭。

    這時上課的鐘聲響起，雖然我們都是準畢業(yè)生了，但對于這升學(xué)制度學(xué)校來講，似乎沒有想要讓我們這群畢業(yè)生在最后的日子里看看影片、吃吃零食或是聊聊天來輕松度過。

    而是繼續(xù)上著乏味的課程，一切按表cao課，只有下課時間可以拿著畢業(yè)紀念冊遞給你想要在這學(xué)生時期你想留下足跡的人簽下他的名字，或許在這機會里還能看到他留下這些年來他想對自己說的話。

    想到這里我的心底默默浮出了曹的名字，想著他那潦草但好看的字跡在我的畢業(yè)紀念冊上留下足跡，想著他是否會留下鵬程萬里或是未來一帆風(fēng)順的老套句子，但我想他大概只會簽上他的名字而已吧。

    畢竟從以前到現(xiàn)在…他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