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表姐來信
這頭,陸乘天未亮就離開了睡房,并在早膳之后收到了一封來自故鄉(xiāng)里的信。 當初放榜不久,他就給姨母家寫了一封信,如今回信才姍姍來遲。 陸乘把書信揣在懷里,急不可耐的回到書房,細細拆開,拿出了里面的信紙。 姨母不識字,她的丈夫向來不待見陸乘這個沒爹娘的拖油瓶,小時候姨母給他塞剩下的饅頭,都得背著丈夫偷偷給。因此,這封信只能是他的表姐白梨君親手寫的。 想到這兒,陸乘展開信紙的動作不由更輕柔了些。 這封信并不長,不過是一些吃飯穿衣的寒暄問候,唯有一點讓他欣然的,是姨母說今年臘月,會讓表姐帶著曜哥兒上京城來上書院,希望自己照料一番。 白曜是他的表弟,正是總角之年,也該是上學(xué)的時候。白家在村里有些家底,到也能負擔(dān)他上京求學(xué)。 陸乘關(guān)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一想到年末就能見到表姐,心情就止不住的冒泡,可短暫的愉悅之后,心頭又開始酸脹起來。 趕考臨行前,他不敢向白梨君承諾什么,兩人站在村口的古樹下相望無言,就這么蒼白的道了別。 如今,自己雖然有了個狀元郎的名頭,卻被圣上逼得娶妻,娶的還是一個囂張跋扈、浪蕩花心的高門貴女,自然是休不掉的。 可表姐是好人家的女兒,知書達禮,為人和善,他哪里忍心讓她進府給那不講理的昭平郡主做小。 陸乘的心情瞬間低落。 午膳時,他來到膳廳卻沒見到魏云蘿的身影,當即皺著眉問道:“郡主呢?還沒起床?” 一個丫鬟福了福身,“回老爺,夫人出府了?!?/br> “她去哪了?” 陸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只覺得這個妻子哪兒哪兒都不合他的心意,全然忘了自己昨晚是怎么把魏云蘿壓在身下丟盔棄甲的。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奴婢不知?!?/br> 陸乘也沒指望能得到回答,擺擺手讓人退下了。 用完膳后,他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下人吩咐道:“郡主回來之后給她送一碗避子湯?!?/br> 那人一愣,低著頭說:“老爺,夫人早上已經(jīng)喝過了?!?/br> 陸乘沒想到魏云蘿這般“自覺”,他雖然不想讓這個小娼婦誕下子嗣,但魏云蘿一聲招呼不打的喝下避子湯,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當眾扇了一巴掌,好似她根本沒有把自己這個正牌相公放在眼里。 陸乘咬了咬牙,拂袖而去。 —— 魏云蘿從溫盼云那兒出來之后,又去找了另一位小姐妹,兩人在繁華的街頭走走逛逛,吃喝玩樂,直到戌時三刻才回了陸府。 寢室里沒有陸乘的身影,魏云蘿也不在意。 她沐浴熏香之后,往腿心又涂了些藥膏。一天下來,魏云蘿那處的酸疼其實好了不少,想來明天應(yīng)該就能好個利索。 魏云蘿沒打算等陸乘回房,直接剪了燈芯,放下床簾躺在了床上。 她擁著羅衾,回想著下午在戲園子遇見的那個模樣俊秀、肌理勻稱的小生,暗自盤算著什么時候把他召來府上喝幾回酒,讓他給自己唱幾首小曲兒,如果他愿意,在后院住下也不是不行…… 于是,等到陸乘從外面回房,看見室內(nèi)一片漆黑,而魏云蘿早已陷入夢鄉(xiāng)時,登時氣得青筋直跳。 他更衣洗漱的時候沒有顧及沉睡的魏云蘿,故意發(fā)出了不少聲響,誰知魏云蘿只是哼唧著翻了個身,就再也沒有反應(yīng)。 陸乘就這么憋著一肚子沒地方撒的火氣,躺在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