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作者:蜜糖年代)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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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們不可怕?!?/br> 顧清渠目送周朔離開,炸藥包帶著硝煙的味道散了些,他終于能喘口氣了。顧清渠對周芝芝招手,“芝芝,那里人多,你過來?!?/br> 周芝芝眼里泛著水汽,腦袋懵得很,她說哦,小步往顧清渠那里跑,可她不敢靠得太近,停在兩步之外的位置。 “清、清渠哥?!敝苤ブゾ执俅蛘泻?。 “芝芝,”顧清渠開門見山地問:“你剛才都聽見了?” “都?”周芝芝臉色不算好,“也、也不算吧?!?/br> 顧清渠又問:“那你聽見什么了?” 周芝芝糾結(jié)萬分,對字面上的意思理解困難,只能機械重復(fù)腦子里翻來覆去的那個聲音。 “周、周朔說你、說你……”周芝芝心下一狠,“喜歡男人?” 顧清渠淡然點頭,“是?!?/br> 周芝芝的眼淚下來了,她驚恐又難過,“清渠哥,你用不著為了拒絕我找這種理由的?!?/br> “不是,”顧清渠苦笑,“這是真的?!?/br> 周芝芝知道這是真的,她看見周朔的反應(yīng)就知道,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可是總覺得不對,哪兒不對啊? 周芝芝驟然間如遭雷劈,他眼睛瞪得滾圓,依舊保持驚恐神態(tài),目光卻不自主地朝周朔離開地方向看去。 “清渠哥,”周芝芝顫顫巍巍地開口問:“你喜歡男人?你喜歡誰??!” 顧清渠的笑容僵在臉上,他順著周芝芝的目光也往同一個方向看,最后落得一聲輕嘆。 無聲的回答,但很直白。 周芝芝一晚上都在新世界大門的懸崖邊蹦跶,此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脫口而出:“我的媽呀??!” 顧清渠失笑。 周芝芝不知道是被刺激了還是激動的,她眼淚依舊不停往下掉,面色漲紅,手卻在發(fā)抖,說話的音量也逐漸加重,“周朔他也是嗎?他也喜歡男人?你們管這個叫什么?” “同性戀,”周朔猶疑片刻,緩緩開口,“周朔他……不算是?!?/br> 愛是不是吧。周芝芝現(xiàn)在沒辦法想太多,她大腦跟不上節(jié)奏,如今剛緩了一點神,眼淚不掉了,還一嗒一嗒地抽著,雙眼通紅,看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樣子可不能讓周安言看見了。 顧清渠一個頭兩個大,剛想安慰兩句,周芝芝突然抬起眼,她抿著唇說:“清渠哥,我其實早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就是……有些話沒說出口始終不太甘心,想給自己有個交代。我想個八百個你會拒絕我的理由,沒料到還有這一個。” “什么理由?”顧清渠問:“‘你太好,我們不合適’這類的?” “差不多吧,”周芝芝吸吸鼻子,哭得頭漲,她口不擇言,直接放開了說:“我們確實不合適啊,性取向不合適?!?/br> 顧清渠:“……” 這姑娘比當(dāng)年周朔的接受度還高。 一番聊天下來,顧清渠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安慰周芝芝了。倒是周芝芝先坦然了,她帶著強烈的好奇,經(jīng)過漫長心里斗爭,對顧清渠的神態(tài)察言觀色,終于沒忍住,開口問:“清渠哥,那你現(xiàn)在跟周朔算怎么回事?” “就這么回事,說不清,”顧清渠坦言,“他現(xiàn)在不太想見到我。” 顧清渠眨眨眼,他把臉偏開一點角度,埋在陰影里,周芝芝看不見他的表情了,臉上若有似無的笑也不見了。 周芝芝悶悶地哦了一聲,又開始心酸——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得不到的卻在sao動。 顧清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時間不早了,他估摸著周安言要出來,于是剩下的話要抓緊跟周芝芝說完。 “芝芝,我覺得周叔狀態(tài)不對,你們最近經(jīng)常去看他嗎?” “爺爺?”周芝芝懵了懵,“我最近忙,沒怎么去過老宅,但爸爸三天兩頭過去看爺爺,他回家也沒說什么——清渠哥,爺爺怎么了?” 顧清渠說:“我不知道,他也沒跟我說,我們見面的時間太短了,但我總覺得他藏著話也藏著事,他可能不方便或者不想跟你爸說。芝芝,周叔最近身體怎么樣?” 周芝芝還是不知道,說完話又覺得慚愧。 “你有空去看看他,能套話就套話,老人家在這方面喜歡藏著掖著,如果沒人引導(dǎo),能把自己憋出病?!鳖櫱迩肓讼?,他不方便把話說得太直白,“芝芝,周叔疼你,你去關(guān)心他,他開心?!?/br> 周芝芝聽懂了一半,但直覺這不算好事,她把在顧清渠身上的難過情緒轉(zhuǎn)移,放在周國盛身上便成了恐懼。 不會吧—— 周芝芝還未來得及消化情緒,周安言扶著周國盛出來了。有了主觀意識的帶入,周芝芝看周國盛就哪兒哪兒都不好了,尤其精神,消極透了。 “爸爸!”周芝芝叫周安言。 周安言跟周國盛在說話,抬頭看見自己女兒,鼻尖紅的、眼眶紅的、臉色也紅,他就知道這件事沒成。周安言不知道周芝芝死心了沒有,但作為父親他心疼,有點責(zé)怪地看顧清渠,顧清渠對周安言笑了笑,并不為自己辯解。 周芝芝想著顧清渠的話,沒注意身邊的暗流涌動,她對周安言說:“爸爸,我送爺爺回去吧?!?/br> 周安言一愣,說行,讓他們路上小心。 顧清渠看目的達成,默不作聲地走了,他知道周安言還想‘談心’,可顧清渠今晚實在太累,他不想再裝腔作勢地對人說鬼話。 周芝芝把周國盛送回家,她作為護士,業(yè)務(wù)能力出眾,尤其在攻克老年人心理方面,手到擒來,更何況還是自己親爺爺。周芝芝乖巧又溫和,跟周朔三天氣人十頓的性格不一樣,長輩們喜歡,于是她三言兩語就把周國盛的心事套了出來。 周芝芝看著周國盛的檢查單久久不語,直腸癌,她心里沉了沉,但還不算悲觀,這份檢查結(jié)果不算死刑,拖下去才必死無疑。 “爺爺,你胡鬧!”周芝芝厲聲且嚴肅,“要不是清渠哥跟我說,你還真想瞞下去嗎?” “啊?清渠,”周國盛徹底找不著北了,“他知道?” “他不知道,他猜的!” 周國盛無言以為,也懶得去琢磨顧清渠是怎么猜到的。 周芝芝繼續(xù)說:“我去告訴爸爸,明天就去找醫(yī)生,您別亂跑,好好在家待著聽見沒有?” 周國盛垂頭喪氣說聽見了。 周芝芝安撫好周國盛的情緒,她火急火燎跑出門,剛跑進院子,迎面撞倒不知從哪兒降下來的周朔。 周朔把周芝芝扶穩(wěn),裝模作樣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跑這么快干什么,見鬼了?”周朔故意找茬。 周芝芝原本都快忘了這茬,如今周朔好像是故意出現(xiàn)來提醒自己一句似的。 見鬼?可不是見鬼么! 周芝芝往后一蹦三米遠,指著周朔,“你別過來!” 周朔嗤笑,他揣著明白裝糊涂,無視了周芝芝的反應(yīng),“爺爺呢,睡了嗎?” 周芝芝現(xiàn)在一看見周朔就會想起顧清渠的臉,她生硬地一扭脖子,說:“你不會自己進去看??!” “脾氣挺大?!敝芩氛{(diào)侃著笑了笑,偏頭看見周國盛房間里的燈還亮著,他思忖片刻,對周芝芝說:“姐,你早點回家,挺晚了?!?/br> 周芝芝沒反應(yīng)過來,“???” 周朔沒搭理,抬腳往周國盛的房間走。 周國盛正在鋪床,聽見身后的動靜,以為周芝芝又回來了,轉(zhuǎn)身看見周朔,也沒反應(yīng)過來,“周朔?你不是回去了嗎?” “爺爺,大晚上的沒有交通工具,”周朔聲音疲憊,“我能去哪兒啊?!?/br> 周國盛心疼了:“那在家住一晚?!?/br> “我房間里沒被子?!?/br> “啊,東面那房間有!” 周國盛此話一出,立刻后悔,東面房間原本是顧清渠睡的。他離開后,杜英英來過一趟,她把那間屋子改造了一下,堆放過季衣服。那張床空出一大半的位置,來一個人睡幾晚不成問題。 周朔點頭,說行。 周國盛又被周朔的態(tài)度弄得心驚膽戰(zhàn),他小心翼翼地試探,“周朔,你跟清渠見過了?” 周朔抬起眼,他不甚費解,“見過啊,不是吃飯的時候見的么,爺爺,您也在場,您老糊涂了嗎?” 周國盛急得跺腳,“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周朔打斷周國盛的話,他雙手搭在身后,雙拳緊握,“爺爺,我跟他見過了,我特意等在飯店門口堵他的路?!?/br> “你!”周國盛心急,他氣不順,“你們說什么了?” “沒什么,敘舊而已?!?/br> 周朔在無人的街頭游蕩許久,他可以選擇去賓館過夜,可出于某種齷齪思想斗爭,周朔回家了,他依舊不甘心,氣完了顧清渠,他還想再氣一氣周國盛。 周朔知道這么做不對,也許顧清渠說的沒錯,自己確實幼稚。 “你們能敘什么舊!”周國盛從氣急敗壞轉(zhuǎn)而變?yōu)橥葱募彩?,“你們倆…斷了就斷了,別藕斷絲連地徒增煩惱!這一刀扎得不夠深嗎,你還想再來一回嗎!” 周國盛重重吐出一口氣,他看著周朔,清清楚楚地蹦出了四個字—— 我不同意! 周朔笑了笑:“爺爺,不用你同不同意,顧清渠他首先第一個不同意,我也沒那個想法?!?/br> “那你還……”周國盛語塞。 “我大概腦子有病。”周朔覺得沒意思,要走,“爺爺,你早點睡,我先走了?!?/br> 周國盛問:“你不留下來住了?” “不住了?!?/br> 周國盛棒打鴛鴦,一棍子下去,連自己也皮開rou綻,可他沒余地后悔,道德倫理在上,不對就是不對! “爺爺,”周朔仿佛看穿了周國盛的心思,他輕描淡寫地說:“這件事沒你想得那么不堪,我們不可怕?!?/br> 誰和誰們? 周國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東西,“那是因為別人不知道!” “誰說別人不知道?!?/br> 周國盛微微睜大眼睛,“你說什么?” 周朔輕笑出聲:“周芝芝就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