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作者:蜜糖年代)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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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渠說實話:“我最近太忙,沒準備禮物。” 周朔眼睛往下一垂,開始裝可憐了,“那你提什么?平白無故讓我失望。” 顧清渠的心里活動從不放在臉上,他摩挲著指尖想,想了很久,輕輕開口說:“我這幾天抽空就回家?!?/br> “嗯?” “多陪陪你。” 第77章 “我們別鬧了?!?/br> 顧清渠陪了周朔三天,周朔覺得去哪兒都是浪費時間,于是房門一關,顛倒了日月。 開學前兩天,顧清渠給周朔買好了火車票,他讓周朔回趟老宅收拾行李。周朔不以為然,他的房間一目了然,收拾不出來幾件衣服。顧清渠目光不變,十分坦然地看著周朔。 周朔突然醍醐灌頂,他明白了,“行,我跟爺爺去說?!?/br> 顧清渠說:“話說得好聽一點?!?/br> 周朔答應了顧清渠,可是回了家,他看見周國盛,滿肚子話不知道怎么開頭。二位老少大爺局促對視,周國盛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話:“周朔?回來了?” “嗯,爺爺,我明天就要去學校了,清渠讓我來收拾幾件衣服?!?/br> 周國盛懵了,“這么快?” “要九月了。” 周國盛這才回神,“哦對,前幾天你生日,你也沒回來呢。” 周朔絲毫不遮遮掩掩:“我跟清渠在一塊兒?!?/br> 他一句話差點讓周國盛心肌梗塞了,可老頭現(xiàn)在只能選擇相信顧清渠——在情緒控制方面,周國盛不得不承認顧清渠比自己了解周朔,也跟懂得拿捏。 現(xiàn)在周朔已經(jīng)順利完成高考了,確實不著急這兩天。 周朔給周國盛買了水果,老頭不太愛吃,放一邊癢八哥的眼。鳥祖宗嘎嘎叫喚,周國盛訕笑:“清渠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在幫我準備行李,一些生活用品?!?/br> “哦……”周國盛突然百感交集,他身為至親,感覺好像使不上力了。 周國盛轉身回房,周朔站在院子中間抬頭看自己的房間,他沒動,收拾衣服只是借口,顧清渠早替他買了一年四季的行裝,夠穿了。 鳥祖宗見沒人搭理,消停了就回窩睡覺。周朔又等了一會兒,周國盛步履緩慢地從房間出來了。小老頭嫌外面太陽曬,站在屋檐下對周朔招手,“周朔,你過來?!?/br> “怎么了爺爺?” 周國盛手里拽著存折,很舊了,但保存得好,估計就是防著周老二。周國盛把存折給周朔,“拿著,上學要錢?!?/br> 周朔不接,說自己有。 哪兒來的?回答還是顧清渠。 這回周國盛不干了,“你怎么能花他的錢!” 周朔料到周國盛是這個反應,“爺爺,我會還他的?!?/br> “累不累啊!我這里有錢,你不用還我!” 周朔大概踩到了周國盛的底線,老頭子倔起來油鹽不進,可周朔就是不肯收錢。兩方僵持之下,弄堂外傳來零零碎碎的動靜——周老二回來了。 周國盛嚇了一跳,周朔倒是冷靜,眼疾手快地把存折塞進周國盛的褲兜里,“爺爺,快回屋吧,不然這錢得雞飛蛋打。” 周國盛毫無辦法,只能妥協(xié)了。 周朔懶得跟周老二說話,這對冤家父子擦身而過,誰也不認識誰。周老二氣不過,噴了一口唾沫,破口大罵不孝兒子! 其實周朔想讓顧清渠把自己送到學校,矯情也好舍不得也罷,他就是想跟顧清渠多待幾天。顧清渠拒絕了,他的態(tài)度又淡了回去,說忙。 周朔嗤笑,“清渠,你的忙是按我的需求來的嗎?” 周朔不置可否。 火車要開了,顧清渠親自把周朔送上去,他目送火車離開,四顧茫然,心里壓著一塊石頭。顧清渠喘不過氣,什么都不想做,他打電話到單位請假,放下電話卻不知道去哪兒,于是兜兜轉轉,顧清渠又回到了車站,他望著火車離開地方向哀嘆—— 無論何事終會迎來結局,不管好壞,命運驅使下的情難自禁也不過是時間的過客。 顧清渠在車站坐了一天,坐到天黑,他起身回家,也下了最后的決心。 周朔的大學生活很順利,專業(yè)是興趣,身邊朋友志同道合,他們聊得來、玩兒得開。周朔因地制宜,在人群中可以性格外放,半個月時間就混成了班級里的老大。但周朔心里藏著事,尤其夜深人靜的時候,很深很重—— 顧清渠單方面對周朔失聯(lián)了。 周朔半個月給顧清渠寫了三封信,全部石沉大海,他沒收到回信,于是試著給顧清渠打電話??芍芩访糟?,他該跟誰找顧清渠?周朔問過周國盛,周國盛搪塞自己腿腳不便,出不了門,顧清渠最近也沒來過。 找周安言?這太奇怪了。 這時的生活車馬太慢,思緒便會沒有著落。 周朔心里越發(fā)不安,他像是在手里握了一把流沙,攥得越緊流得越快。顧清渠就是流沙,那種清楚能感受到的失去讓周朔心慌意亂。 離國慶還有半個月,周朔等不及了,他必須回去一趟,可火車票沒那么好買。心急如焚之時,周朔收到了一筆錢,不多,就八百。 差點把這事兒忘了。 周朔在工地做了兩個月苦力,老板工資結算時只給了一個月的錢,他給周朔打了張欠條,說工資肯定會發(fā),先等一等。 等個屁! 周朔原本計劃上學前給顧清渠的驚喜半途夭折,他差點砸了土大款的辦公室,可人就是拿不出錢,抱著他大腿哭窮,沒辦法,周朔只能把這事兒往后延。 延到最后,周朔滿心思都掛在顧清渠身上,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周朔看著那幾塊錢,心里突然暢快不少,但急不可耐的心情又更上一層樓。 周朔跟學校請了假,借口非常樸實無華,家里有事。大學老師一般不會查驗真?zhèn)?,拿著假條就批。周朔在火車站待了一晚上,搶了第二天最早一班火車的票,他提心吊膽地踏上歸途,和誰也沒透露一星半點的消息。 周朔想給顧清渠一個驚喜,卻不知自己等來的是驚嚇。 一天后,周朔重新站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他來不及百感交集,人倒是冷靜了不少。周朔手里捏著一張銀行卡,里面就一千六百塊錢,他攔了一輛出租車,沒往顧清渠家的方向走,直接去了商場。 顧清渠不在家,周朔不想到處找人,他怕錯開??墒亲屩芩诽嵝牡跄懙氖聟s接二連三的發(fā)生了——公寓換了鎖,周朔手里的鑰匙打不開這個房子的門! 周朔要爬窗戶,窗戶鎖著,窗簾也拉上了,他透過縫隙往里看,看見兩個規(guī)規(guī)整整的行李箱立在床前。 周朔心里一沉,驟然升起一股人走茶涼的恐懼。 顧清渠什么意思? 周朔險象環(huán)生地掛在五樓墻面外,被樓下遛彎的大爺看見,氣沉丹田一聲吼,“干什么呢!” 周朔腳下一滑,差點失足。 多管閑事的大爺把周朔當賊,周朔沉著臉不說話,大爺看他眼熟,突然想起來了,“欸小伙子,你以前是不是住這兒?” 周朔猛地抬頭,說是,又問這里面住的人去哪兒了。 大爺說不知道,好幾天沒見到面了。 周朔慌張且憤怒,他攤開手掌看,發(fā)現(xiàn)塵埃消失殆盡。 顧清渠辦完最后手續(xù),今天正式離職,他步履緩慢,滿身疲憊。樓道的燈壞了,顧清渠看不清路,他摸著老舊的墻壁往樓梯上走,腳下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顧清渠身形不穩(wěn),晃晃悠悠地向后倒。他似乎心有所感,并不做掙扎。 顧清渠閉上眼睛,與此同時,他的腰間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緊緊環(huán)住。 “清渠,”周朔一聲嘆息,“你回來了?” 顧清渠穩(wěn)穩(wěn)落地,他往后退半步,不看周朔,“你怎么回來了?” 周朔苦笑,“我要是再不回來,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br> 樓道不遠處的路口偶有路人經(jīng)過,顧清渠怔了怔,輕聲細語地說道:“周朔,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上去?!?/br> “我打不開你家的門?!?/br> 顧清渠:“我有鑰匙,你跟我來?!?/br> 周朔反問:“我是你的客人?” “周朔,你別鬧?!?/br> 周朔冷哼,行,他且看顧清渠還有什么手段,暫時忍了。 顧清渠換了鎖,連鑰匙也換了,孤零零掛在鐵圈上,那只小狗掛件不知所蹤。他把一切斷得干干凈凈,如今只剩下周朔了。 周朔等顧清渠關上門,他開門見山地說:“你對爺爺承諾了什么?” 顧清渠口中苦澀,他想用冷處理的方式,卻迎來更大的風暴。 坦誠布公,事到如今再糊弄就沒什么意思了,顧清渠實話實說:“把你送進大學后,我答應他會跟你斷得干干凈凈?!?/br> “你真的答應他了?” “是?!?/br> 周朔出離憤怒:“狗屁!” “周朔,我們這么做不對?!?/br> “什么意思啊?” “我們……”顧清渠想說分了吧,可仔細想想,他們連正經(jīng)事都沒說明白,算了,顧清渠說:“我們倆就這樣吧,都別鬧了?!?/br> “鬧?”周朔能把后槽牙咬碎了,“你在我床上叫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周朔!你非得把我們倆弄得這么難看嗎?。俊?/br> “是你先把這塊布扯破的!” 顧清渠低著頭,周朔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滿腔盛怒已霸占周朔大腦,他思考不了其他東西了,他只想把顧清渠的冠冕堂皇輾軋粉碎! “不對你還半推半就地應和我?”周朔問:“顧清渠,你拒絕過我嗎?” 顧清渠手指發(fā)顫,他悄悄藏起,不讓周朔看見,“我現(xiàn)在可以拒絕你?!?/br> 周朔沉在自己情緒里,對周遭一切視而不見,“你當時糊弄我,說可以讓爺爺循序漸進的接受我們的關系,顧清渠,你當時就有打算了吧?盤算怎么循序漸進地甩了我!” 顧清渠依舊點頭說是。 他像一塊嚴寒里的冰塊,寡淡又冷漠,裝作對人情世故不屑一顧。顧清渠讓周朔吃癟又窩火,架吵不起來,周朔需要發(fā)泄,抬手就掀翻了板桌,桌上擺著一只空花瓶,碎了一地。 周朔說:“你給一個理由說服我?!?/br> 顧清渠緩緩抬起頭,他略顯茫然地看周朔,過了很久,開口問道:“說服你之后,我們能好聚好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