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獸醫(yī)那些事兒 第210節(jié)
如果是小雌獅,六個月后斷奶,雌獅就會開始教授一系列捕獵技巧,它們經(jīng)歷一個漫長的過程,從無到有,直到真正掌握并且能夠生存。 兩歲后的雌性幼獅就可以自己捕獵了,或繼續(xù)留在獅群,或獨自離開尋找其他獅子組建新的獅群。 可是這一待遇小雄獅是不享有的,同樣六個月斷奶,但是在兩歲前,它們可以無條件享受獅群獵到的食物。 可一旦兩歲之后,小雄獅就會被趕出獅群,它們需要組建新的獅群,或打敗其它獅群的雄獅來建立后代。所以雄獅雖然數(shù)量上較多,但是存活下來的卻很少,生存率幾乎不到三分之一。 而方澄帶回來的幼崽就是一只小雄獅,沒有母獅,沒有獅群,它能不能活到六個月都是個未知數(shù)。 “一旦沾染上人類的氣味,獅群絕不會容忍它回去,這只幼獅一旦被拋棄,活不到第二天太陽升起?!?/br> 張朝陽說著看向帳篷,語氣肯定,“明天大師伯估計就得給我們“下達”新命令了,以后不準隨便撿動物幼崽回來。” 胡勒頓時笑死,“真沒準這樣,大師伯那帳篷燈一直亮著,肯定在想些規(guī)則性的東西?!?/br> 第二天大清早,楚青果然說了十條“不許”內(nèi)容,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決不允許帶任何動物幼崽進團隊! 方澄抱著幼獅崽子,瞅著自己師父邊上的鐵籠,語氣淡淡的,“那師父你也違規(guī)了,你養(yǎng)貓?!?/br> 楚青:“我那是成年黑足貓?!?/br> 方澄:“可是它小,再過一個月,我的幼獅都會比它大,和幼崽也沒區(qū)別。而且你無論是做研究還是送它回生活地,都得一路往南帶,沒道理你能隨行帶寵物,我就不可以了?!?/br> 楚青登時氣的臉色青黑,“這不是寵物,我正在研究黑足貓?!?/br> “師父,你這話哄哄胡勒他們也就算了,對我沒用。你研究哪個不比這只黑足貓有意義?不就是看它體型小方便攜帶,一路帶上可以解悶么?!?/br> 方澄說著看向張朝陽懷里,瞅著那只細尾獴笑瞇瞇,“師父是不是羨慕師弟有寵物,所以也準備自己養(yǎng)一只?你養(yǎng)我沒意見,我養(yǎng)你也別發(fā)表意見,大家都是貓科動物,沒道理大貓的待遇還比不過小貓?!?/br> 方澄說完,將背包背上,直接招呼張朝陽和魏晉出發(fā),她準備回一趟上個居住地,找一下當?shù)鼐戎編兔Α?/br> 張朝陽沒想到這事兒還有自己的份,坐上車,尤其是方澄把幼獅塞進他懷里時,真是受寵若驚。 這可是非洲獅啊,即便是一只小崽子,也足夠讓人激動。 “方澄姐,我沒照顧過幼獅?!睆埑柋е转{崽子有點手心發(fā)抖。 方澄拿手指戳了下小崽子,聽著類似貓叫聲,笑岔,“小的跟只奶貓一樣,你當貓崽子就行。我一會兒得找人說事,你負責照看住?!?/br> 方澄說到做到,后面果然不再管幼獅,等他們回到上一個居住地,她直接一個人去了當?shù)鼐戎尽?/br> 魏晉抱著細尾獴,對眼前這只“奶貓”直皺眉,成年后的非洲獅兇猛恐怖,可是剛出生的崽子,實在太脆弱了。 它們的脆弱也就比大熊貓幼崽稍微強一點點! “即便有奶粉,也活的艱難,我們總歸要離開這里,就算它平安長到六個月,后面該怎么辦?” 魏晉知道方澄重感情,對于這個小自己很多歲的女孩兒很有好感,他不希望后面分別時,對方還要再經(jīng)歷一次傷心。 “張朝陽,我建議等到下一個救助站,將這只幼獅交給他們,這樣能保證小崽子活下去,也是最好的選擇?!?/br> 張朝陽不由抬頭,表情疑惑,“魏哥,你可以自己和方澄姐說啊?” 這是好心提議,為什么還要他轉(zhuǎn)述? 魏晉頓時卡殼,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來變?nèi)ィ詈竽瑥目诖锾统鲆粔Krou干,開始喂細尾獴。 張朝陽等了半天沒得到回應(yīng),聳聳肩終于放棄了。 半個小時后,方澄回來了,帶回來兩罐奶粉。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終于有些歡快起來,“我還買了些大米和一只砂鍋,如果奶粉不夠吃,那就摻雜著喂米湯,堅持到下個城市,情況就能改善?!?/br> “我覺得可行,方澄姐你想的挺周到。” 張朝陽對毛茸茸毫無抵抗力,尤其是這么一只“喵嗚喵嗚”的小幼獅崽子,它吃飽喝足就往自己懷里蹭,粉嫩嫩的rou墊爪子按在他心口上—— 張朝陽表示:再苦再累也絕對不餓著小獅子! 奶粉買回來了,大米買回來了,甚至砂鍋都準備好了,楚青知道徒弟心意已決,只能嘆一聲,不再“追究”了。 從一出生就養(yǎng)起來的動物,無論是家養(yǎng)還是野生,都是感情最深厚的。 楚青自己從來不碰雛鳥或幼崽,他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 可是自己徒弟卻恰好相反,她對于剛出生的動物總是抱有很大的友善。尤其是喜歡大貓,當年那只東北虎幼崽養(yǎng)了大半年,重新放養(yǎng)回山的場景似乎還歷歷在目。 小姑娘花費了好幾個月才徹底調(diào)整好心態(tài)。 “唉,只希望到時候分別,別太傷感。” 第223章 幼獅崽子的到來, 讓原本平靜的休整日變得熱鬧起來。 方澄本身不愛說話,除了必要的溝通交流,她更習慣于自己默背或者自主研究, 頂多在師弟向她請教時, 不吝嗇指導(dǎo)一下。 而現(xiàn)在—— 胡勒再一次從帳篷里走出來, 表情驚嘆不已,他坐在張朝陽身邊嘖嘖兩聲。 搖頭感慨道:“我今天看到師姐第十八次笑得露齒了,這一整天對著幼獅笑下來, 比對著我一個月笑的都多。師姐她不是不愛說話么, 為什么和一只幼獅崽子叨叨個不停?” 見張朝陽不回答, 胡勒忍不住摸著下巴開始懷疑,“難道是我們倆長得丑?所以待遇還不如一只畜生?” 張朝陽:“……” 你罵自己就好, 這種事就不必捎帶上我了。 “術(shù)后總結(jié)寫完了嗎?休整兩天不是讓你閑下來的,一會兒大師伯又該choucha?!?/br> 張朝陽之前一直在寫,也就剛出來抽空休息下, 他現(xiàn)在不和胡勒睡一個帳篷,也不知道對方進度,不禁替這懶散子擔心。 胡勒卻滿不在乎, “還早著呢,明天再寫也一樣, 今天我的任務(wù)就是給方澄姐當助手, 她和她的小崽子都需要我?!?/br> 將偷懶說的這么一本正經(jīng)也是沒誰了—— 張朝陽沒再多說, 回帳篷里繼續(xù)寫, 準備寫完去找楚青, 提前把這塊內(nèi)容落實了。 不過才大半天, 太陽還沒落山, 張朝陽就帶著他的術(shù)后總結(jié)找來了, 楚青不得不驚訝。 “你全都寫完了?” 這些天可是做了整整八十次手術(shù),而且每一次都不是小手術(shù),更不提那些輕傷救治的數(shù)量。他估算著,給兩個人準備的時間是一個星期,也就是等下次休整時再統(tǒng)一檢查。 張朝陽卻笑笑,“我一般都是當天就做術(shù)后總結(jié),一來是怕自己會忘記,畢竟每天經(jīng)手的手術(shù)數(shù)量多,多積累幾天就容易搞混;二來是想從術(shù)后總結(jié)里查漏補缺,大師伯你每次術(shù)后都有提點,我想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做好筆記可以隨時翻看,避免重復(fù)出錯?!?/br> 楚青忍不住點頭,這是個好習慣,他當初也是這么教育徒弟的,方澄跟著他多年,術(shù)后總結(jié)從來不需要他催,什么時候興致來了去choucha,卷面成績永遠都是一百分! “你跟你師姐學的?” “嗯,師姐有借給我看過她的筆記本,有些方法我覺得很好,就借用了?!?/br> “不錯,拿過來我看看?!?/br> 楚青從頭開始翻,從第一例病癥看到第八十例,越是往后越能看出這個年輕人的書寫進步。 想當初,那慘不忍睹的課題論文,他到現(xiàn)在都記憶猶新。但是這一次的術(shù)后總結(jié),條理清楚,邏輯縝密,尤其是廢話文學少了許多。 雖然還達不到他的標準,但進步顯著,值得表揚。 “不錯,堅持下去,寫術(shù)后總結(jié)這一點是師門的傳統(tǒng),我們師兄弟幾個工作幾十年,也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就是你師公這么大年紀,也時常做記錄,等回去有空,你去看看你師公的術(shù)后總結(jié),估計得有十幾大箱子的量……” 楚青把筆記本遞回去,這才想起什么,抬頭問道:“胡勒呢,就你過來交作業(yè)?” “額……” “讓他趕緊過來,我順便一道講完,明天你們也好徹底休息。” 張朝陽去找胡勒,告訴對方楚青要檢查術(shù)后總結(jié)這件事,胡勒正準備烤蟲子,一聽這話人都傻了。 “現(xiàn)在?” “嗯?!?/br> “為什么啊,之前也沒說一定要檢查,大師伯還搞突襲。我還沒寫完呢!” 胡勒頓覺生活艱難,表情苦大仇深,“我好不容易對烤蟲子有點興趣,剛和謝哥抓了一籃子,調(diào)味料都撒好了?!?/br> 張朝陽:“……兄弟,我的錯。” “?” “你先去,回頭我給你烤一籃蟲子,麻辣味、孜然味、五香味……都給你整齊活了?!?/br> 晚飯期間,胡勒沒能從楚青的帳篷里出來,張朝陽帶著一籃烤蟲子去“探望”,最后蟲子被留下,黑足貓被他帶出來。 楚青對胡勒進行愛的教育,沒時間喂養(yǎng)黑足貓,今晚的任務(wù)交給他了。 這些日子忙于手術(shù)和奔波,張朝陽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黑足貓聊天了。對方見著他也是愛答不理,從一開始的極力反抗到現(xiàn)在聽之任之。 就像現(xiàn)在,把吃的塞進籠子里,它就安安分分的吃;不給它吃的,它就靜靜的趴著睡覺,簡直是太乖了。 這不像黑足貓的性格,過分安靜的小貓咪反而讓張朝陽目露憂色。 可是小貓咪就是不說話,硬骨頭一塊,擺明了和他對著干。沒辦法,張朝陽只好去找方澄求助。 方澄抱著幼獅崽子靠近鐵籠,才俯身那么一下,原本安靜地黑足貓立刻往后跳躍,而后拱起身體,整個頸部的毛發(fā)都豎起來了。 兩只前爪在籠子里使勁刨著,尖利的牙齒露出,眼神兇狠。 它的視線直直落在方澄的懷里,緊盯著那只正在睡覺的小崽子。 這是一種本能反應(yīng),即便對方只是一只幼崽,黑足貓依舊覺得渾身不自在,那是一種藏在血脈里的恐怖。 “非洲獅,你們想干什么,想要把我給它當點心么!” 黑足貓終于憤怒,抓著鐵籠沖張朝陽呲牙咧嘴,這一次罵人的話說個不停,把這兩天從人類那里學來的語氣全部用上了。 “張朝陽,你的良心是黑的,你個黑心肝玩意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黑足貓用盡力氣大吼一聲,全身戒備往后退,而一旁的張朝陽則是傻眼了,這只貓咪從哪兒學來的“潑婦罵街”,這兒也沒電視啊? 方澄只覺得吵,黑足貓叫聲尖利刺耳,好不容易睡著的小崽子都被吵醒了。 她眉頭一皺,沖著揮手,“你帶出去,我?guī)煾傅男∝垊e擱我這兒,我家大貓崽子不喜歡?!?/br> 瞧著鐵籠子里兇狠的小貓咪,方澄還逗弄一句,“看什么看,再看!等我家貓崽子大了,放進去和你一起住?!?/br> 黑足貓:“?。?!” 整個貓生都感覺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