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流放文對照組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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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朔在前找路領路,耳力極好的分辯出前方似有來人,聽聲音人還不少,蕭朔折返回去,讓眾人停止前進,安安靜靜在此等著,他則往前去查探。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感謝訂閱!啾咪~ 二更!?。◇@不驚喜意不意外~ 楚笙:社死就在一瞬間_(:3」∠)_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啾咪~ 第32章 “都打起精神!后面的跟上!別落隊!” 粗重的聲音在林間響起, 蕭朔藏身灌從后,看向說話之人。 那人背著箭筒,跨著長弓,手里拿著一把砍刀, 魁梧壯碩, 看模樣是個獵戶。 他大跨步走在前, 身旁是幾個和他一般強壯的男子,在他們身后,身后跟著一群人,上至耄耋之年,下至尚在襁褓的嬰孩, 男女皆衣著樸素, 面黃肌瘦,布條纏發(fā), 攢著木簪的女子都少,都是些窮苦之人。 蕭朔粗略估計,有百人。 前有樹藤垂條擋路,那獵戶揚起砍刀劈下,身旁的幾個人也提刀幫忙, 清理出一條路。 后面的人終于追來,“雷子,咱們歇一歇吧, 大伙都走不動了……” 說話的聲音蒼老疲憊,來自一個花甲老人, 他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 臉上的皮rou像是干枯的樹皮, 手里拄著拐棍, 手和臉上皮rou差不多,皮膚老皺。他似乎很有威望,他方一開口,被他稱作雷子的獵戶就停下轉身看向他。 “村長……”雷子遲疑,視線掠過一眾疲憊不已的村民,仰頭看天,陽光穿過樹葉在他粗獷的臉上落下細碎的光影,日頭不算大,時辰還早,他道,“聽村長的,咱們休息一柱香?!?/br> 雷子掃掉一塊石頭上的枯枝落葉,“村長,您坐?!?/br> 村長點了點頭,坐下后雙手抱著拐棍,渾黃的眼睛望回來時的路,嘆了口氣。 雷子道:“村長,走都走了,您就別想了。” “是啊,青陽瘴已經(jīng)起了,遠遠就瞧見樹林子里青灰一片,高家村那邊已經(jīng)發(fā)熱病死人了,清明后再起黑瘴,咱想走都走不了,只能等死。咱們早走早好,免得和去年子一樣,害病死得家家戶戶掛白。” “樹挪死人挪活,活著不比什么都強?!?/br> “都怪那群狗屁當官的不做人,年年到這時節(jié)就關城門,不準出入,大夫大夫找不到,藥藥喝不上,只能自己硬扛,扛過春夏秋,入了冬,就又茍活了一年。” “入冬了也不好受,去年子餓死凍死的還少?咱們村里還好些,你看看隔壁村,這兩年都快成空村了?!?/br> “這兩年越發(fā)不好過了。” “雷子,外邊真有你說得那么好?” 沒有四季不絕的瘴氣,沒有滿山遍野的蛇蟲,良田橫縱山谷,春天秧苗翠綠,秋天碩果累累。 春是春,夏是夏,秋是秋,冬是冬,四季分明,不似他們只分瘴起瘴息。 雷子點頭,神情憧憬。 他打獵練就了一身真本事,前兩年獨自穿過這片隔開逖州與外界,可謂是天塹的死亡林,在閬城外的一個村子里住了兩年。 死亡林隔開了逖州與外界,也隔開了終年肆虐的瘴氣。 同樣是地里刨食,春種秋收,看老天爺吃飯,他們卻活得好太多太多。 不用擔心肆虐的瘴氣,不用擔心哪天就染了病,不用擔心吃不飽飯。 他們地里收成好,只要舍得干能吃苦,一年到頭,除去賦稅、口糧后,也能余下些銀子。 家底豐厚的會送家里小孩去閬城上私塾,學習讀書認字。村里有童生,家底薄的亦會全家一起使力,讓小孩跟著秀才開蒙。 他們只要學得好就能考學,將來可以當大官。 那是雷子以往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他再次回到村里,就是想帶著家人和兄弟逃離,帶著他們過好日子。 “咱們天黑前翻過這座山,最多五天,我們就能走出死亡林!” 一柱香很快過去,雷子帶領村民,往前走。 蕭朔悄無聲息地離開,很快回到令眾人原地等候的地方。 “前方有百余人朝這邊而來,我們避開?!笔捤返?,他們一行三十余人,還有馬匹包袱,太過顯眼。他們一路走來,都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沒被人發(fā)覺蹤跡,不能在快到達目的地時暴露。 云皎疑惑哪來那么多人,但對蕭朔的決定仍表示支持,“好?!?/br> 楚笙神色淡淡的,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三人意見一致,蕭朔牽著馬,領著眾人往決定避開時,就已規(guī)劃好的方向走去。 他們會繞點路,但不會留下痕跡,只要去向隱藏的好,就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休養(yǎng)生息。 繞路耽擱了時間,沒有能如蕭朔預想一樣,在太陽落下前翻過這座山。 在林子里過了幾夜,眾人有了經(jīng)驗,太陽落山后,山里就會漸漸起霧,天還未黑盡,霧就大了。 不等太陽落山,蕭朔挑了一處背風之地落腳。 眾人自覺撿柴生火,趕在大霧彌漫前,生了好幾堆火。夜里濕冷,火堆多多益善,眾人又分了好幾堆火。 火堆外圍了一圈石頭,以免火不受控制燒出去,云皎轉悠檢查一遍,回到蕭朔身旁坐下。 蕭朔對著火堆,躍動的火光映襯在他臉龐上,他臉上的傷已經(jīng)全好了,痂皮也掉了,朗目星眉,比臉上帶傷時更為俊朗。 云皎和蕭朔相處久了,有時也能感知到幾分他的情緒,蕭朔神色一如往常,雖不知他在想什么,但云皎直覺不對勁。 云皎多看了兩眼,往火堆里加了兩根柴,火光搖曳,明亮了許多,云皎瞇了瞇眼,蕭朔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云皎撐著臉,直直看著他,看他能想到什么時候。 楚笙在分大餅,林妙娘叫云皎趕緊去領,云皎應了一聲,也不管蕭朔了,起身跑過去,吃的更重要。 云皎身影倏地從眼前晃過去,蕭朔終于回神,看見她跑遠的背影,沒一會,她拿著兩個大餅回來。 一人一個大餅,云皎遞了一個給蕭朔,自己的餅撕成兩半,小的分給蕭朔,她留大的,大餅比她臉還大,她吃不完,這樣剛好。 蕭朔拿著大餅,余光不經(jīng)意瞥過楚笙,先吃云皎分他的小半個餅。 吃完餅,蕭朔挑人守夜,一路走來,除了像是余老夫人一樣上了年紀的婦人,其他人至少都守過兩輪了。 今天晚上,楚笙帶人守上半夜,蕭朔帶人守下半夜。 眾人都有了經(jīng)驗,不必他們再多說什么,該守夜的守夜,該休息的休息。 云皎昨天晚上才守過,今天不必她守,蕭朔安排完守夜后,人就不見了,也不知去哪了。 夜里冷,她坐在火堆旁抱著膝蓋,蜷成一團,手里拿著一根細木棍,在地上戳戳畫畫寫著什么,嘴里念念有詞,寫一會還會停下來想許久,而后刪刪改改劃掉一些重新寫。 身后站了人,云皎以為是蕭朔回來了,“蕭大哥……” 云皎回頭,楚笙正低頭看她寫在地上的字,云皎后面的話全卡在喉嚨里,心里慌了一瞬,旋即鎮(zhèn)定,還好她有意識地在寫古字,不然楚笙看見她寫的一地簡體字,她不就暴露了。 雖然現(xiàn)在她和楚笙關系近了許多,卻沒近到能和她交心。 楚笙垂下眼,盯著地上木棍寫的字,字很秀氣,就是看不太懂,筆畫復雜又奇怪,只有幾個字她認識。 昨天晚上云皎在拿著一根木棍寫寫畫畫,今天又在寫寫畫畫,楚笙沒克制住心中微弱的疑惑,問:“在寫什么?” 云皎道:“藥方?!?/br> 她打小跟著爺爺學醫(yī),醫(yī)書從小看到大,爺爺收集了許多古籍孤本,爺爺看完給她看,知道的藥方多到她自己都記不清。 她們已經(jīng)到逖州了,書中寫逖州多瘴氣,接觸瘴氣太多對身體危險極大,雖然現(xiàn)在還沒發(fā)現(xiàn)瘴氣,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云皎把接觸、吸入瘴氣會出現(xiàn)的病癥一一列出來,對應的藥方也寫出來,常溫常新,記清楚些,以免遇到時會慌神想不起來誤事。 沒事寫藥方做什么,楚笙問:“有人病了?” 云皎搖頭,“沒有,我隨便寫寫,怕自己忘了?!?/br> 楚笙嗯了聲,繼續(xù)巡邏守夜。 云皎依舊寫寫畫畫,身旁的石墩子都被火光烤熱了,本該坐在上面的人還沒回來。 云皎放下細木棍抬起頭張望,山林里黑黢黢的,像是巨獸張開的口,能將一切吞入其中。 蕭朔怎么還不回來,云皎心里漸漸升起擔憂,不斷告訴自己他身手好,肯定不會出事……可他怎么去了那么久? 云皎起身,準備去求助楚笙,還沒走兩步,就見霧氣蒙蒙的山林里,顯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蕭朔還能是誰。 云皎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等蕭朔走近,看他氣定神閑,再想想自己焦急又憂心,云皎沒忍住,語氣不善問:“你去哪了?” 大晚上的一聲不吭就跑沒影,不知道會讓人擔心嗎?! 云皎一副你列不出個一二三就完了的表情,氣勢洶洶,在蕭朔看來,像是一戳就破的紙老虎。 此次他離開是太久,惹人擔心了,蕭朔積極認錯:“我下次快點?!?/br> 還有下次! 云皎比較疑惑另一件事,“什么快點?” 蕭朔頓了下,想了個萬無一失的回答:“……如廁?!?/br> 云皎:“…………” 只是如廁,去那么久,就是便秘這也太久了吧?! 云皎盯著蕭朔,眼睛越來越奇怪,蕭朔被盯的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云皎語重心長,“蕭大哥,你少吃大餅,上火?!?/br> 蕭朔不解,關大餅什么事? 第二天,本該分給他的小半個餅,出現(xiàn)在楚笙手里,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第三天,餅不屬于他。 第四天,餅再次出現(xiàn)在楚笙手里,蕭朔沉默地看向云皎。 第五天,餅依舊屬于楚笙,而他,得到了云皎路上摘的野果子。云皎給楚笙林妙娘小可分的都只有幾顆,給他的卻是一捧,蕭朔心滿意足嘗了一顆,酸得一愣。 再看小可手里的,紅彤彤的,汁水飽滿,一看就熟透了,他的紅是紅了,卻沒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