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流放文對照組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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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日頭西斜,蕭朔休養(yǎng)半日,能扶著山壁站起來。他腰上的傷疼得厲害,但他受傷多了疼慣了,也能忍受。 蕭朔扶著山壁嘗試走動,并不會拉扯腰上傷口,他稍稍放心,只要傷口不會再撕裂就好。 腿上的傷不重卻駭人,走路時拉扯著,褲子摩挲著,一陣一陣的疼,相比腰上的傷,這點疼痛對蕭朔來講并不算什么。 蕭朔來回走動幾步,適應(yīng)了會,扶著山壁剛要坐下休息,動作卻一頓。 他似乎聽見了噠噠噠的聲音。 是馬蹄聲。 蕭朔手掌攤開貼在山壁上,聲音更加明顯,蕭朔回身望向土路,捂著腰上傷口緩緩走入路邊茂密的灌木林后。 沒隔多久,便能清楚看見一人騎馬而來,來人面目平庸,一身黑色勁裝,看過就忘,但渾身肌rou卉張,想來功夫不弱。 蕭朔一眼便瞧出他是特意培養(yǎng)的死士。 就是不知他目標(biāo)是誰,是他?還是那位小姑娘?不管是誰,蕭朔都不會讓他活著走出自己的視線。 蕭朔矮身撿起兩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拋了拋,在人靠近時,兩塊石頭接連脫手而出,一塊砸向馬腿,一塊砸向落下馬的黑衣人。 馬兒突然趔趄倒下,黑衣人旋身下馬,一道破空聲朝他而來,他側(cè)身躲避,路邊灌木叢中卻顯出一道人影,疾速逼近他,在他反應(yīng)過來時,一支尖銳的細棍已刺入他太陽xue。 黑衣人瞪大了眼,放大的瞳孔里映著蕭朔冰冷的臉,高大的身軀緩緩倒下。 腰間傷口撕裂,蕭朔捂著傷口,血液從指縫咽了出來,蕭朔神色不變,蹲下在黑衣人身上摸索,搜出毒藥解藥傷藥銀子火折子,又解下他腰間佩刀、水袋以及袖中匕首,全部放在自己身上。 黑衣人衣襟大開,左側(cè)胸膛紋了兩個小字,十三。 蕭朔眉頭微皺,抬起黑衣人一條腿,將人拖入樹叢后。 片刻后,他從樹叢后出來,吹了三聲馬哨,受驚跑遠的馬兒噠噠噠跑了回來,蕭朔牽著韁繩將它栓在路邊樹上,打水處理傷口。 他一只手不方便動,處理的很粗糙,擦干凈咽出的血液后,直接將傷藥倒在了傷口上。 死士所用傷藥藥效極烈,藥粉接觸傷口的瞬間疼痛難忍,蕭朔額跡冒出大片冷汗,咬緊了牙關(guān),脖頸青筋綻出。 疼痛過去,傷口似乎也不疼了,蕭朔草草包扎完,把水袋灌滿水,騎上馬兒。 —— 耽擱了一上午,云皎沒有休息,緊趕慢趕了一下午,其間只停下休息了兩次,在天色暗下來之前,找到一處避風(fēng)的山坳,找柴生起火。 她趕了半天路,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云皎撿兩塊石頭搭了個簡易土灶,把瓦罐架到火上,往瓦罐里倒水,只堪堪淹過瓦罐底部一指,就一個水袋的水,不多,她得省著用。 抓兩把中午洗干凈的婆婆丁放進去,不一會就熟了。 云皎就著瓦罐,撇了兩根細樹枝剝?nèi)淦ぎ?dāng)筷子,搛婆婆丁吃。 沒有葷腥,肚子吃飽了也總覺得空落落的,云皎拿出兩顆山泡吃了,壓下嘴里苦味,借火光看腳底傷口。 歇了半天,腳底破皮處好受許多,可下午不停趕路,還沒長好的皮崩開,腳底又開始疼了。 云皎用煮婆婆丁的水沖洗腳底傷處,坐在地上,腳搭在鞋面晾著。 云皎打了個哈欠,往火堆里添了兩根柴,火焰瞬間變大,云皎抱著匕首開始打瞌睡。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有東西奔跑的聲音,噠噠噠的,她睜開眼,噠噠噠的聲音更加明顯,似乎還有嘶鳴聲,云皎才反應(yīng)過來她不是在做夢。 是有人騎馬而來。 是追兵嗎?!他們不是在女主快到達逖州時才追上嗎?!為什么會這么快?! 云皎頓時瞌睡嚇醒了,趕緊挑開火堆滅了火,將余燼掃入草叢中,握緊匕首,帶著水袋,背著小布包,拿著木棍毅然決然躲入灌木之中。 白日里云皎都不敢往灌木叢里走,里頭指不定會有什么毒蛇毒蟲,現(xiàn)在卻是無法,她躲在灌木后,抓緊了匕首,又驚又懼。 馬蹄聲愈發(fā)響亮,越來越近,沒有遠去的趨勢,似乎在附近停下,云皎捂住嘴巴以免自己控制不住發(fā)出聲音,抓著匕首的手止不住發(fā)顫。 月光不亮,從樹叢后看不清來人,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他似乎已經(jīng)找準(zhǔn)了她藏身的地方,正在靠近,愈來愈近。 云皎咬緊牙關(guān),顫著手拔出匕首,在人轉(zhuǎn)過來時,猛地刺出。 “啊——” 手腕被鉗制,匕首哐啷落地,云皎忍不住發(fā)出痛呼,淚水滾了出來,淚眼朦朧之下,云皎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云皎眨了眨眼,“是你?” “是我?!笔捤汾s緊松開手,解釋道,“姑娘對不住,我戒備慣了,習(xí)慣性出手,姑娘有沒有傷著?” 云皎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只是有點疼,“沒有?!?/br> 來人是蕭朔,不是追兵,云皎稍稍放下心來,卻又沒完全放心,云皎咬了咬唇,“你為何會到這來,你不是在水井那休息養(yǎng)傷嗎?” 蕭朔退出灌木,不欲告訴她探路的死士已經(jīng)追來,只是道:“傷口裂開了?!?/br> 云皎:“???” 所以就來找她? 云皎撿起匕首也出了灌木,指著馬兒,“你怎么會有匹馬?” 蕭朔看向油光水亮的馬兒,“……野馬吧,我吹幾聲馬哨它就過來了?!?/br> 云皎:“…………” 別以為她沒看見馬鞍和韁繩,野馬有這些才怪。 云皎握著匕首,瞄了一眼蕭朔高大的身影,清楚看見他腰上有一把佩刀,云皎胸腔里的心臟砰砰打鼓,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他不會是賴上她了吧? 她要不愿意,他會不會對她拔刀相向,恩將仇報? 云皎欲哭無淚。 蕭朔把云皎扔到周邊草叢里的柴撿回來,拿出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火折子,生火。 云皎立在一邊,手足無措。 蕭朔知道她怕自己,盡力釋放善意,“坐?!?/br> 云皎點點頭,坐在蕭朔對面,小聲道:“你的傷……我重新給你處理一下吧?!?/br> 既然他是傷口裂開了才追上她,那她幫他處理好傷口,他就不會再跟著她了吧? 蕭朔頷首,他處理的粗糙,的確需要重新處理,“多謝?!?/br> 云皎:“…………” 云皎認(rèn)命地倒水煮婆婆丁,起身去找艾草。 蕭朔喊住她,“我這有傷藥。” 云皎接過蕭朔遞來的傷藥,聞了聞味道,又用指尖沾了點在舌尖,人參、玄參、黃耆、龍骨、血余……甚至還加了血竭,量雖不多,卻是生肌加速傷口愈合的猛藥! 藥效太猛,副作用也大,極其傷身,云皎猶豫了一會,“你確定要用這藥?” “用。”蕭朔道,語氣平淡,好似不是他用藥一般。 他要用便用吧,他傷早好早離開,云皎等著婆婆丁煮好,用葉子裹著將瓦罐端下火,蕭朔已經(jīng)解開衣裳,露出腰上的傷。 包扎的布條上滿是星星點點的血跡,云皎拆開布條,傷口外翻,正往外滲血,傷口處還有凝結(jié)成塊的粉末。 他已經(jīng)用過藥了! 云皎擰干布條沾水清理傷口,將藥粉洗落,抬頭便見蕭朔臉色慘白,額頭掛滿冷汗……只是用一次藥,就已經(jīng)讓他虛弱了一些。 若再用一次……云皎手里拿著藥粉,下不去手,罷了罷了,云皎放下藥粉,起身去摘艾草,處理干凈后加了些許藥粉在其中,中和藥性,給蕭朔包扎。 云皎洗干凈手,看著撈起來的婆婆丁,她是已經(jīng)吃不下了,云皎問蕭朔:“你餓不餓,吃飯沒?” 蕭朔合攏衣裳,扣緊腰封暗扣,“沒有。” “來,婆婆丁,吃吧?!?/br> 蕭朔頓了下,“你吃了嗎?”她吃的就這些,他不能搶。 云皎點頭,重新撇了兩根細棍遞給蕭朔,見他不動,云皎想到他是太子侍衛(wèi),不說山珍海味,大魚大rou肯定是不缺的,哪吃過白水煮野菜。 云皎勸道:“這是不太好吃,但能填飽肚子,你多少吃點,吃飽了傷口才好恢復(fù)?!?/br> “好?!?/br> 云皎坐到一邊,捂著嘴打了兩個哈欠,明明困極了,卻不敢睡著。 云皎抱著膝蓋,不時往火堆里加一根柴,腦袋里東想西想,就這么折騰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蕭朔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聽見她呼吸平穩(wěn)后,緩緩睜開眼,眼底閃過疑惑,她為何這么怕他,他有那么嚇人嗎?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蕭朔對麻雀下黑手 麻雀:你是人嗎?! 一只被爆頭的母雞路過并表示:他不是。 第5章 太陽西斜,楚笙拉著糧車走在前,車上是有五袋米面,一個水缸,一個水桶,一筐鍋碗瓢盆,一筐大餅,一筐野菜,還有一個空筐,里頭坐著一個約摸三歲的小女娃。 小女娃乖乖坐在籮筐里,不哭不鬧,黑葡萄一般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四周,她母親走在糧車旁,一手拄著棍子,一手扶著籮筐,以免不注意籮筐摔在地上。 糧車后,是稀稀拉拉一群老弱婦孺,整隊人都身著囚衣,疲憊不堪,或拄著棍子,或互相攙扶,行尸走rou一般跟在后面。 籮筐里的小女娃兩只小手扒拉在籮筐沿上,伸出手抓前面的背影,“阿姐……jiejie……” 楚笙回頭看了她一眼,將她手按回去,“扶好?!?/br> 小女娃趁機抓住楚笙的手指,笑瞇了眼,走在糧車旁的婦人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小可乖,不要鬧jiejie?!?/br> “咿呀!” “聽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