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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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結(jié)束。 夕陽馀暉反射至教室內(nèi),僅剩白洛一人待在的空間,被櫻花香圍繞的座位,成了他每日上學(xué)最喜歡的去處,不知為何,他總認為這股味道在夜明身上格外迷人,就算是身處櫻花紛飛的樹下,仍能察覺屬于他的香味。 『他想給我甚么?』 開始思索物品的白洛,腦海閃過各式小型的吊飾,還是情侶款式…… 『該出發(fā)了。』 起身離開座位的白洛,對于殘留的香氣依戀不捨,即便很快就能再度感受到,仍渴望能二十四小時與這櫻花香相處。 說真的……要不是白洛跟夜明終將成為戀人,這絕對會被當(dāng)成變態(tài),不對……這根本就是變態(tài),天啊……但櫻花香真的很迷人。 「他媽的……讓我在班上丟臉,看我怎么處理你們?!沟土拥穆曇粼谧呃然仨?,語調(diào)中帶著厭惡的情緒,完全就是想飾演反派,卻只能成為反派小弟的類型。 『……我只是想去見夜明,為何這時候會出現(xiàn)這種奇葩的狀況?』 倍感無奈的白洛拿出手機,迅速與夜明報備晚點到,便躲藏在前門后方。 『明天是結(jié)業(yè)式……我可不想替夜明增添麻煩。』 握緊雙拳的白洛模擬那名同學(xué)的身高,準備朝他的肚子攻擊,再將其過肩摔,這樣應(yīng)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光憑白洛的身材……沒注意力道讓人住院甚么的,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甚么班長,就只是仗著臉蛋的狐貍,女生誘惑不夠,還跑去勾引男人,噁心死了!」越說越氣的男生,朝著前門一踢,抒發(fā)自己的怨氣。 在門后感受到怒氣的白洛,握緊的力道火速加劇,他無法忍受有人在背后胡言亂語,抱持偏見去定義一個人,就是前往深淵的第一步,沒人應(yīng)該被有色眼鏡看待。 開門的剎那,白洛按照計劃將眼前的同學(xué)教訓(xùn)完畢,確認對方還有呼吸,并且沒有任何血跡,便揚長而去。 『這種人由我替你解決,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br> 來到停放自行車的位置,白洛望著遠方的天空,意外出現(xiàn)的插曲讓晚霞降臨,周遭的氣溫大幅下降,白色的霧氣不自覺產(chǎn)生。他牽著自行車來到校門口,早已散去的人潮未留下任何足跡,就連……夜明的痕跡也被寒冬帶走。 「好冷……」 「主人……請注意自身健康,我可不想繼續(xù)照顧你?!闺S著風(fēng)一同出現(xiàn)的葉手提大衣,將衣物往白洛拋去。 「讓你幸福是我的職責(zé),所以……盡可能依賴我吧!我可是神通廣大的葉?。 ?/br> 「你……是中二病末期嗎?」不愿探究葉奇特行為的白洛,隨口敷衍了事,并將大衣穿上,他可不想繼續(xù)這種沒營養(yǎng)的話題,夜明還在等他! 原以為葉不會有中二病,那時在道場只是模擬他有中二病的情況,沒想到那變成真實!老天…… 「……」 「講到這個,夜明在咖啡廳嗎?」抱著冀望的心態(tài),白洛萬分好奇葉要給出的答案,這次──會有好結(jié)局吧? 「去了不就知道?」 「甚么神通廣大……分明就是能變成人的狼?!?/br> 「你質(zhì)疑我的能力?」 「你覺得呢?」 「你覺得這樣能套我話?」 「這種事要我解釋?」 「徐主人還比較單純……」 「是是是?!管S上自行車的白洛,朝著約定好的場所出發(fā),將患有中二病的葉獨自留在原地。 『果然……戀愛沒有捷徑?!?/br> 暗自嘆氣的白洛,想起葉曾經(jīng)告訴自己的話,他不會給自己準確的答案,只會迂回在問題的原因,即使有數(shù)次會直接公開,那也只是處于崩潰的情形。 約莫十分鐘。白洛來到樹下,綺麗的櫻花樹依然綻放花朵,隨風(fēng)起舞的花瓣在空中進行室外表演,絢麗的畫面吸引他的目光,宛若與夜明見面的那日,如此珍貴。 「明……真想這樣叫你。」 「可以喔,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br> 在嚴冬中,和煦的微風(fēng)吹入心扉,淡淡的櫻花香驅(qū)散不安,化為他的守護神陪伴在身邊。 燥熱的情緒蔓延全身,感知羞恥的白洛滿臉通紅,他并未想到夜明會出現(xiàn)在眼前,寒風(fēng)凜凜的夜晚,為何要在外頭等自己?怎么不待在室內(nèi)取暖? 「你怎么跑來外面?這天氣很容易感冒。」按耐住羞恥的白洛,將葉方才拋給自己的大衣套在夜明身上。 「我想早點看見你?!?/br> 「蛤?等下……讓我緩衝一下?!箤㈩^埋入雙腿間的白洛,心臟劇烈跳動,這種感覺每次都是因為夜明,在接受爺爺?shù)哪Ч碛?xùn)練后,心跳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躍動。 『冷靜……冷靜,我不能讓明受到傷害。』 『等下……明?我怎么叫得那么順口?』 『好可愛……』 看著慌亂的白洛,夜明不禁產(chǎn)生想戲弄的念頭。 「怎么?不喜歡我說這種話嗎?」 「喜歡……」孱弱的聲音至白洛口中說出,他人生第一次因為害羞而向他人示弱,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自己,完全搞不清原本的樣子。 『振作……現(xiàn)在該面對的不是這些?!?/br> 「你要給我甚么?」 「把手張開?!?/br> 遞出手的白洛手中多了一個盒子,他感受到夜明的手與自己觸碰的瞬間,短暫既惱人,要是能握住就好了。 「這是甚么?」抬起頭的白洛,臉蛋依舊通紅,絲毫不見退去的跡象。 「打開看看?!?/br> 按照指示開啟盒子的白洛,心跳聲逐漸增強,他曾想過各式各樣的吊飾,或者情侶使用的物品,卻沒想到……一條手鍊? 「這跟我的一樣!」伸出右手的夜明展示手鍊,在月光的照耀下,手鍊上的珠子閃爍瑰麗的光芒,就像……這是鑽石? 「等到婚禮那天,記得來找我,那會變成我給你們的結(jié)婚禮物?!箲铱盏娜~揮動手臂,將寒氣驅(qū)散,臉上洋溢雀躍的神情。 「婚禮……我們明明連情侶都不是,這會不會扯太遠。」沮喪的白洛晃動手中的手鍊,他不是不想與夜明結(jié)婚,也不是害怕世俗的眼光,他只不過──無法確認兩人的關(guān)係。 突如其來的一切,彷彿訴說著夜明喜歡自己,這也是他夢寐以求的夢想,只要能與他在一起,不管旁人如何阻礙,都要死守自己的愛情。 但……他要如何相信夜明是喜歡自己,而非玩弄自己的感情? 一旦向他詢問,就表明對他的不信任,不問就無法釐清真相。 『告……白嗎?』 看著沉思的白洛,夜明不知如何安慰對方,或者──讓他對自己有信心,就算此刻告白,對方會輕易相信嗎? 「我──」異口同聲的兩人,望著彼此的臉龐不禁笑出聲。 『最后一次……這次,我就相信他喜歡我?!?/br> 『這一次……我會讓結(jié)局圓滿落幕?!?/br> 「你……明天有甚么計劃?」率先發(fā)問的白洛,眼神寵溺地望著夜明,他未察覺自己的眼底全是愛意。 「先回來咖啡廳幫忙,之后準備學(xué)測,寒假要跟我出去玩嗎?」正經(jīng)的夜明說著日后的安排,表情沒有任何浮動,內(nèi)心卻因為白洛的眼神而悸動。 『心動而死……這死因一定很好笑。』 「出去玩……到時候給我日期,我會把訓(xùn)練改期?!姑嬗须y色的白洛思索著,寒假要與凌旭與白東進行鍛鍊,這是爺爺每年都會要求的,即便他到了新的世界,這項規(guī)劃仍需持續(xù)。 『絕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只想與明一起玩!』 「那就約好囉!學(xué)測后我再告訴你日期?!?/br> 突然靠近夜明的白洛,在他耳邊低語一串?dāng)?shù)字。那低沉的嗓音讓他搞錯重點,腦海都是他帥氣的臉蛋。 「那是我新的電話號碼,明天見!」牽著自行車的白洛,想著夜明羞紅的臉頰傻笑。 『好幸?!娴暮孟矚g明!』 「葉……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你讓我能放心追求白洛。」坐在櫻花樹下的夜明仰視空中的葉。 自從夜宇澤過世后,生活所需都依靠他,這種依賴他人的感覺,說實話,其實挺好的,不該將所有人當(dāng)成前進的養(yǎng)分,而是看待成共同努力的伙伴,少數(shù)瘋子就算了。 「我只是完成使命而已?!?/br> 「有個故事你可以聽聽看。自從遇見徐主人與姜主人之后,我曾想過違背天命去改變命運,他們是第一個讓我感到痛心的夫妻,明明有機會達成私慾,最終仍接受那殘酷的審判──」 「我有個問題,你曾說來世無論如何都會讓我們幸福,即使竄改未來,那……你有改變嗎?」忽然插話的夜明,對于原先的命運感到好奇。 「目前沒有這個需要,主人們的未來如同繁星,是首美妙的樂曲。」 「謝謝……」 「快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見白主人?!?/br> 被趕回去睡覺的夜明結(jié)束盥洗,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不禁閃現(xiàn)白洛的身影,那是萬分動人的畫面,但……他的瞳色為何會產(chǎn)生變化? 「算了……明天再問他?!?/br> 「晚安,洛?!?/br> 「我的故事……以后再說給他們聽吧?!勾诡^喪氣的葉躺在櫻花樹頂端,目光注視著夜明的房間,那原本是徐楓的臥室,現(xiàn)在交給姜櫻的來世也沒關(guān)係吧? 「睡個好覺,我的主人們。」舞動手指的葉喚來強勁的風(fēng),吹往二人的所在地,這是祝福也是祈愿,只屬于他們的神蹟。 至于葉未道出的話語,基本上是他自己的故事開頭,以及對自己能力不足的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