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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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人不動,羲九歌直接推開,面不改色進(jìn)入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蜘蛛巢xue,完全不顧身上名貴的衣裙。黎寒光跟在羲九歌身后,剩下幾個男子面面相覷,只能跟著進(jìn)入。 羲九歌腳上踩著不知道什么灰,直奔角落處的骸骨。出發(fā)前,學(xué)官給了他們失蹤神族的信息,羲九歌比對記錄,試圖將這些骸骨對上號。 黎寒光跟在她身邊看著,突然說:“我怎么覺得,這些骸骨都很新鮮?!?/br> 羲九歌回頭:“什么?” 黎寒光指了指地上的灰,說:“看這些灰塵的味道,此處存在了至少百年,但這些骸骨卻很新,看年頭不會超過一年。” 姬高辛巴不得趕緊結(jié)案完事,他聽到黎寒光胡言亂語,不屑道:“死人的骨頭都一樣,你怎么知道不超過一年?” 黎寒光對著這種質(zhì)疑只是笑笑,并不回答。論起死人,恐怕沒人比他更熟悉了。 羲九歌以前斗法都是直接將獵物燒成灰燼的,她沒見過骨頭,無從辨認(rèn)骸骨的年限。但以她對黎寒光的了解,他不會也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撒謊。 羲九歌正要拿起白骨細(xì)看,山洞忽然震了震,地面騰起巨大塵土。羲九歌皺著眉將灰塵扇開,都不等她站穩(wěn),便見一團(tuán)黑影從塵埃中沖來。 羲九歌化出神力阻擋,竟然都沒抵住,被重重撞飛出去。羲九歌在空中調(diào)整姿勢,平穩(wěn)落地。這回她終于看清了,這是一只長著牛角人身的怪物,身體簡直是體修極限,胳膊、大腿格外粗壯,力氣大得驚人,同時還有著和它的體型全然不相配的速度。 牛頭妖橫沖直撞,快得根本看不清,不止羲九歌,其他人也被撞得狼狽后退。姬高辛摔在地上,華貴的衣衫瞬間滾滿了泥土,他惱羞成怒,撒氣般用寶物攻擊,然而十來道威力強(qiáng)大的符箓砸在牛頭妖身上,竟然連皮都沒蹭破。 姬高辛立刻意識到這個怪物他們打不過,他轉(zhuǎn)頭就往外沖,等跑出去后才對身后喊:“這個怪物刀槍不入,我們先撤?!?/br> 羲九歌發(fā)現(xiàn)這只牛頭妖皮膚硬度堪比白蜘蛛外殼,力量和敏捷卻比白蜘蛛還要強(qiáng)。黑暗逼仄的山洞不適合羲九歌發(fā)揮,她也打算先撤到外面,再從長計議。這時候山洞開始崩塌,眼看逃生的路就要消失,眾人不再藏拙,都使出壓箱底的神通往外飛。 常雎怕黑怕臟,一開始就沒進(jìn)去。她發(fā)現(xiàn)山洞突然開始地動山搖,所有人都往外跑,常雎意識到危險,二話不說往外飛。 羲九歌越過一塊墜落的大石,順利飛到通道里。她正奇怪牛頭妖怎么沒追上來,一回頭卻看到黎寒光被牛頭妖纏著。黎寒光離牛頭妖最近,承擔(dān)了牛頭妖絕大部分攻擊,他們這才有時間逃跑。 姬少虞看到她停下,連忙大喊:“九歌,這里快塌了,快走!” 羲九歌皺眉看著后面:“還有人沒出來?!?/br> 不遠(yuǎn)處的燭鼓聽到,詫異問:“他一個魔族,死了就死了,管他做什么?” 其他幾人不像燭鼓一樣直言,但顯然也是同樣想的。羲九歌看著后方不斷墜落的巨石和橫沖直撞的牛頭妖,突然往回飛去:“不可乘人之危,棄人于難。他是魔族,也是隊友。我們是一起來的,要走也一起走?!?/br> 第29章 壁中畫 黎寒光看到地上那些白骨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了,后面突然地動山搖,一個牛面人身的怪物沖出來攻擊他,黎寒光不意外;落石紛紛、通道坍塌,他不意外;那些血統(tǒng)高貴的神族后裔拋下他離開,他也不意外。 但有人從碎石后返回來的時候,他卻結(jié)結(jié)實實意外了。他回頭看到是羲九歌,一時無法表述自己的心情:“怎么是你?” 羲九歌很明白黎寒光的意思,說:“常雎站在最外面,發(fā)現(xiàn)危險時她先走了,可能沒看到你沒出來。放心,那幾個人再不爭氣,也不至于為難她?!?/br> 黎寒光笑了笑,沒有解釋。羲九歌誤會了,他并不是在等待常雎,他一開始就知道,常雎不會進(jìn)來救他的。 他早就明白,不會有任何人來拯救他,哪怕他撐不住死在污水溝里,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生命中僅有的兩次意外,一次是十歲時,一場大火從天而降,另一次就是剛剛。 而兩次出現(xiàn)的人,都是她。 黎寒光躲過墜石,借力踢到牛頭妖身上,問:“你給我送勸善的書,想來你也覺得我是惡。既然如此,為什么回來?” 羲九歌淡淡說:“兩碼事。你若是作惡,我定親手殺了你,但現(xiàn)在我們一起出來歷練,同去必然同歸。只要你不會背后捅刀,我就不會丟下你?!?/br> 巨大的石塊砸向牛頭妖,它只是抬起胳膊擋了一下,石塊便裂成碎片。黎寒光看到輕輕嘆了一聲,笑著道:“它皮這么厚,行動還如此快,神女,我們可能要一起死在這里了?!?/br> 羲九歌輕輕呵了聲,雙手緩慢劃出一個弧度,聲音平靜而篤定:“一派胡言。就憑它?” 羲九歌手心結(jié)出一個金色的法陣,里面飛出一串火球。然而火砸在牛頭妖身上像撓癢癢一樣,完全無法穿透它的皮膚。黎寒光說:“它和白日的蜘蛛一樣,表皮被強(qiáng)化過,連你的神火都能防住,普通法術(shù)對它恐怕無用。” 羲九歌蹙眉,隨即轉(zhuǎn)換功法,換上除魔克邪的仙術(shù)。然而好幾種威力強(qiáng)大的仙術(shù)砸在它身上,牛頭妖依然毫發(fā)無損,皮膚上連道痕跡都沒有。 黎寒光瞥了眼后方被埋了一半、只剩下小小空隙的山洞,說:“通道快要關(guān)閉了,你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br> 羲九歌正想著如何殺妖,聽到他這些話實在不耐煩:“你想走就走,廢話什么?!?/br> 她話沒說完,牛頭妖突然朝羲九歌沖來。哪怕羲九歌立刻躲開,還是差點被它砸到。牛頭妖一拳落空,重重砸在地上,整個山洞似乎都晃了晃。 牛頭妖移動實在太快了,羲九歌根本來不及念完法訣,牛頭妖另一拳頭又過來了。羲九歌手里捏上一打符箓,正要全部扔出去,面前忽然閃過一道虛影,黎寒光擋在她前面,抵住牛頭妖的拳頭。 牛頭妖肢體壯得十分夸張,而黎寒光修長清瘦,看起來都不及牛頭妖胳膊粗。黎寒光擋在牛頭妖的拳頭下,像一根竹子抵在大山前,體型對比懸殊,看著就讓人揪心。 然而,黎寒光竟然擋住了,牛頭人嘶吼一聲,這次將全部體重都壓上來,黎寒光還是紋絲不動。 黎寒光抵住牛頭人的力氣,飛快對羲九歌說:“閃開。” 羲九歌趕緊往后退,她剛離開牛頭妖的攻擊范圍,黎寒光猛地松手,牛頭妖失力朝地面撲來。黎寒光雙手化力,重重敲擊它胳膊上的關(guān)節(jié),牛頭妖惱怒,另一只手要來抓黎寒光,黎寒光側(cè)身避過,胳膊肘在它后脖頸用力一擊。牛頭妖被打中要害,整個撲倒到地面上,揚(yáng)起漫天灰塵。 牛頭妖身軀龐大,正好砸在羲九歌腳下。羲九歌被灰塵嗆了眼睛,她偏過頭扇灰,黎寒光從牛頭妖身邊躍開,拉著她的胳膊就往后躲:“不是讓你閃開嗎,你怎么還在這里?” “我閃開了呀。” 羲九歌近戰(zhàn)時反應(yīng)就慢,這確實是她最快的躲閃速度了。黎寒光眼看牛頭妖又要爬起來,來不及感嘆,飛快說:“既然你不肯走,要想活著出去,我們只能合作了。” “好。”羲九歌道,“但你不要再出工不出力。” 黎寒光無奈:“我只是不想給姬高辛賣力,僅此一次而已,我不至于成了這種人吧?就像上次對幻妖一樣,你控制住它,我找機(jī)會殺它?!?/br> 話沒說完,牛頭妖已經(jīng)尖嘯著撲來。黎寒光一把將羲九歌推開,自己和牛頭妖貼身纏斗。羲九歌不用再瞻前顧后,她安安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將整套法訣念完,口中斥道:“束?!?/br> 四周立刻長出藤蔓,將牛頭妖四肢纏住,牛頭妖的動作緩慢了一瞬,趁著這瞬息,羲九歌扔出一沓定身符,牛頭妖簡單一個動作像是背負(fù)千鈞,動作笨重很多。黎寒光趁機(jī)翻到它身上,精準(zhǔn)狠辣朝它眼睛刺去。 羲九歌心想黎寒光這完全是邪魔歪道打法,哪有正道會往眼睛上招呼?她在扔符箓間隙取出自己的流明神刀,擲給黎寒光:“你的刀太慢了,用我的?!?/br> 黎寒光翻身落地,他都沒有回頭看,張開手掌,剛好接住羲九歌拋來的刀。這柄刀黎寒光上次在幻境時就用過了,再一次入手都不用磨合,很快適應(yīng)了流明神刀的重量、長短。 他手指熟稔地?fù)軇拥侗?,刀刃在手心挽過雪白的光,牛頭妖被刺傷眼睛后暴怒,重重一拳打下來,黎寒光側(cè)身,緊貼著牛頭妖胳膊避過,手心的刀已經(jīng)朝牛頭妖要害刺去。 不得不說,貴的刀就是不一樣。黎寒光這一刀正中最脆弱的關(guān)節(jié),牛頭妖的手臂被齊齊斬斷。牛頭妖發(fā)出痛苦地哀嚎,黎寒光甩開刀上的血跡,正要再補(bǔ)刀,結(jié)果卻看到它的傷口處自動止血,沒過多久,就長出一條新的胳膊。 它的眼睛恢復(fù)得慢些,但現(xiàn)在也完全復(fù)原了。 黎寒光挑挑眉,用帕子將刀刃上的雪擦干,這回是真的認(rèn)真了:“這到底是什么怪物。受傷了還能自愈,未免太逆天了吧?!?/br> 羲九歌臉色沉著,立刻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大沓法寶、符箓,道:“我有的是儲靈珠、法寶,我看看你能重生多少次?!?/br> 黎寒光明明面對著牛頭妖,卻忍不住對羲九歌說:“神女,你省著用些,一千金一張的符箓你當(dāng)紙一樣扔,我看著都心疼。你好歹看準(zhǔn)了再扔?!?/br> 他話沒說完,羲九歌已經(jīng)拿出一打符箓,劈頭蓋腦朝牛頭妖砸去:“又不貴,多一張少一張沒什么區(qū)別?!?/br> 聽聽,這說的叫人話嗎。牛頭妖見他們兩人竟然聊了起來,完全視它于無物,嘶吼一聲,憤怒地朝兩人沖來。它倒也有腦子,知道先去解決羲九歌,但有黎寒光在,哪是它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 黎寒光在魔界經(jīng)受過非人訓(xùn)練,生死關(guān)頭鍛煉出來的殺人技巧遠(yuǎn)非常人能及。牛頭妖從地上躍起,全力一拳砸向黎寒光,明明已近在咫尺,黎寒光還是以一種詭異的角度避開。 黎寒光似乎都沒有慣性,當(dāng)即就折身回?fù)?,然而他身法太快,連羲九歌都沒料到,黎寒光沒被牛頭妖打到,倒差點被羲九歌的法術(shù)刺穿。 虧黎寒光在雍天宮被羲九歌吊著打了好幾天,熟悉她的攻擊風(fēng)格,這才驚險閃離。兩人都松了口氣,隨即都覺得對方在干擾自己。 “你看準(zhǔn)了打?!?/br> “是你往我的法術(shù)下面跑?!?/br> 兩人配合得磕磕絆絆,彼此都覺得沒有對方,自己估計能贏得更快些。 牛頭妖發(fā)現(xiàn)這兩人又開始旁若無人地聊天了,它被激怒,猛然大步朝他們沖去。然而它落地時,踩中了不知何時放置在此的千斤符,它腳上霎間像墜了千鈞,抬腳的動作變得遲鈍緩慢。剛剛看起來還在吵架的黎寒光猛地發(fā)力,折身握著刀扎入它眼眶。 兩人完全沒有商量過,但幾乎是同時,刀刃上竄出神火,順著牛頭妖的血液燃燒起來。牛頭妖身體從內(nèi)部著火,哪怕它自愈能力再強(qiáng)大,也始終趕不上太陽神火灼燒的速度,終于,羲九歌快一步,先行將牛頭妖燒死。 黎寒光剛經(jīng)歷了一場殊死搏斗,但身上衣服纖白如雪,一點灰塵和鮮血都沒沾到。他將流明神刀收入鞘中,低頭看著牛頭妖燒成一片火海,頗為可惜地嘆了聲:“它的皮刀槍不入,就這樣被燒了,未免可惜。” 羲九歌聽到,默默瞥了他一眼。相比于這個妖怪,她怎么覺得黎寒光更不像好東西。 黎寒光將收好的流明神刀遞給她,羲九歌搖搖頭,說:“我有其他武器,之后說不定還有妖物,你先留著吧?!?/br> 黎寒光挑眉:“這么珍貴的神器,你放在我這里?” 羲九歌抬眸看他:“你這個人信不過嗎?” 黎寒光一時啞然,他習(xí)慣了事事算計,最擅長制造機(jī)會讓別人信任他,但從未面對過如此直白容易的信任。 她已經(jīng)離開卻再次回來,只是因為他們是隊友;她將危險強(qiáng)大的兵器留給他,也只是因為他們是隊友。 黎寒光默了片刻,一言不發(fā)將流明神刀收好。落石已經(jīng)將出口堵嚴(yán)實了,他們被關(guān)在一個封閉的山洞中,黑煙混著灰塵飄蕩在空中,氣味很不好聞。 羲九歌顰著眉扇了扇鼻尖,還是一聲不吭去查剛才的骸骨。黎寒光默默看著她的動作,問:“如果今日被困在里面的人不是我,你會回來嗎?” “無論是誰,只要落隊了我都會回來?!?/br> “為什么?” “不能臨陣逃脫,不可見死不救,這不是所有人都應(yīng)該做到的事情嗎?” 黎寒光聽到這些話,覺得她天真的都有些可笑:“你覺得剛才那幾個人做到了嗎?”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濒司鸥枵f,“我只求自己問心無愧?!?/br> 這些話實在愚蠢,當(dāng)權(quán)者口口聲聲說著仁義忠孝,但他們自己卻殺親屠友、謀財攬權(quán),所謂仁義,不過是他們維護(hù)自己統(tǒng)治的借口罷了,好讓下面的人不要反抗。 黎寒光平生最看不慣貴族子弟輕飄飄談?wù)撎煜律n生、公平正義,但現(xiàn)在面對羲九歌,他卻說不出話來。他甚至有那么一瞬希望,她永遠(yuǎn)不要接觸世界的黑暗,永遠(yuǎn)堅定熱忱。 羲九歌來回擺弄骨頭,想要參透這堆骨頭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和那些失蹤的神族有什么關(guān)系。黎寒光看了會,蹲身,手指在地板上緩慢按動:“剛才我就在奇怪了,這個妖物力大無窮,但打了這么久,地板竟然絲毫無損。這真的是廢棄的石頭嗎?” 羲九歌聞言,也回頭看過來:“莫非地板有問題?” “不確定。”黎寒光清理出一小塊地面,他看著地面上奇異的刻痕,問,“這是不是什么陣法?” 這種時候就顯現(xiàn)出名門正統(tǒng)和半路出家的區(qū)別了,論起陣法,還是得靠羲九歌。羲九歌立刻走回來看,隨著她走近,黎寒光掃出來的陣法刻痕也越來越多。羲九歌仔細(xì)辨認(rèn)著上面的紋路,她看了好一會,遲疑道:“我從未見過這種陣法,莫非這是什么上古秘陣?” 黎寒光沉吟,忽然說:“等一下,你看這里,像不像一個房子?” 經(jīng)黎寒光這么一說,羲九歌低頭看,果真還挺像。黎寒光問:“什么陣法會畫房子?” “沒有陣法會畫房子?!濒司鸥枥淅涞溃斑@是一幅畫!” 如果把剛才那團(tuán)線條看成一座房子,那房子周圍是樹叢,門前是一條街,沿街有許多建筑。街口坐落著一座高大的樓閣,樓下行人如織。他們只清理出這一塊,樓閣后面的內(nèi)容他們就看不到了,但可以預(yù)見,這是一副生機(jī)勃勃的市井圖。 羲九歌覺得不可思議:“這里是蜘蛛的老巢,它們在自己的巢xue里,畫了一幅畫?” 黎寒光也難以解釋,他拿出流明神刀,試著在樓閣上劃了劃:“可能這壓根不是蜘蛛的巢xue,那群蜘蛛包括牛頭妖,都在保護(hù)這幅畫。可是,為什么要在廢棄的山洞里雕刻一副這么龐大的石畫,畫畫之人想做什么?” 羲九歌看到黎寒光破壞石畫,她腦子中猛然劃過什么,忙道:“住手,不要碰這幅畫……” 她來不及說完,腳下刻痕突然發(fā)出強(qiáng)光,灰蒙蒙的山洞閃過一陣白光,隨即,又重歸安靜。地面上只有斑駁的灰塵,老舊的石板,唯有一小塊地面是干凈的,上面屋舍儼然,繁華熱鬧,街道上,多了一男一女兩個行人。 強(qiáng)光襲來時,黎寒光和羲九歌都下意識遮住眼睛,等再睜眼,他們面前的景象變換了。 天清氣爽,夕陽西沉,眼前哪還有什么山洞、落石,而是一條平整的街道。兩邊房屋干凈整潔,雖然和天宮不能比,但能看出來住戶都很殷實。 黎寒光環(huán)顧四周,說:“這里有些眼熟?!?/br> 羲九歌回道:“剛剛我就想說了,頂尖的寶物都會自晦,那塊石板看著普通,其實每一道刻痕里都蘊(yùn)藏著靈韻。我們應(yīng)當(dāng)被吸到石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