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58節(jié)
宋南津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位置。她遙遙相望的人,她的青春期啟蒙者,也是資本家。他風輕云淡,他毫不在意,他可以周旋圈子談笑風生,也或許不為人折服,高高在上。 可這樣一個人,那年聽著她說那樣冰冷的、極端的、毫無余地的話,想法也從未動過。 許是察覺到她視線,他看出來,輕笑:“怎么?” 她收神:“沒什么。” “你很少這樣看我?!?/br> “是很少,不可以嗎?!?/br> “可以,只是這樣的眼神含義太多,容易讓人誤會?!彼文辖蛘壑掷锊孀油?,口吻淡淡。 “比如?什么誤會。” “看舊友的、知己的、難以釋懷的?!?/br> 他微頓。 “誰知道呢。” 他依舊從容不迫,可文徵卻頭一次有些心緒難平。 她望著他的臉,平靜,直面。 卻回了個與這些毫不相干的問題。 “宋南津,那年我對你說那樣的話,你心里難受嗎。” 作者有話說: 宋南津:請問終于有人管我的死活了嗎。 - 極度卡文,每天狀態(tài)反復橫跳。(因為線太多不知道寫哪個) 快給我一點暗示,你們想看啥嗚嗚嗚。 第36章 宋南津視線抬起, 看向了她。 文徵也不知道那是種什么眼神。 他沒承認,卻也沒否認,沒有笑, 也沒裝著釋懷一樣安慰的意思。 他只是微微扯了下唇。 “不是說工作么, 怎么說到這個了?!?/br> 文徵說:“沒事, 突然想起來就問一下,沒別的意思?!?/br> 宋南津說:“這兒鵝肝不錯?!?/br> 文徵說:“我不是來吃飯的?!?/br> “那是做什么?工作的話,你可以暢所欲言。” “不用了。”文徵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自己想法上的大變動, 只能道:“事實上, 我想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 “最后那句?” “不, ”文徵搖頭:“都是。” 她仿佛只是來走了個過場。 找宋南津,問了幾個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問完了, 那餐飯她沒吃,臨了起身走了。 走之前客客氣氣地像工作態(tài)度一樣說。 “謝謝宋先生這些天明里暗里的幫助?!?/br> 她說:“不管是身邊同事還是工作上的,都感謝。” 后廚來上餐時才發(fā)覺位置上只剩宋南津一個人。 他手里還拿著那叉子, 一直盯著眼前文徵位置,像出神的,一直看。 桌上擺著一束香水百合。 是文徵喜歡的, 她剛剛說話一直在玩上面的花枝,他有注意到。 他問:“這束百合還有嗎, 有的話, 能否幫我打包一下?!?/br> - 文徵出去時風還在刮。 實在有些冷, 她只能裹緊自己身上外套, 長吁一口氣, 盯著眼前路往前走。 兩天前, 文徵最后下定決心交了離職申請, 在同事又一次把那些煩心的工作委托給她時, 她雖頂著轉正一周的工牌,卻還是微笑著拒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離職了?!?/br> 同事都驚訝文徵離職的舉動,事實上,她現(xiàn)在很受上頭的青眼,就連原來他們討厭的小領導也要開始看她幾分薄面,大家還想靠文徵做事。 可不知道哪一刻的瑣事驅使,文徵下定了決心。 她說:“抱歉,但我確實不想管這些了,你們的工作,各自做吧。” 捷徑是好走,可她想,或許她還是更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周前她去拜訪了自己過去的恩師華老。 那是位德高望重的名人,大三和文徵認識照拂的,偶爾約文徵喝茶討論學術。他以前有個孫女初中也很喜歡化學,結果后來孫女不幸過世,他說見文徵第一眼就覺得親切。 那天,文徵詢問了自己的一些困惑。 華老說:“那年我是在人群里一眼相中你的,你是專業(yè)競技大賽的第一,理科高分錄取進的大學,或許你條件并非最好,因為我也認識理科狀元,別人都說我該指點第一,可我覺得,第一就一定是心里覺得合適的嗎?如果你現(xiàn)在要問我,那我的建議是回去好好考學,有些事,該斬就斬該斷就斷,不用想那么多。” 可能是工作里太多的雜事,也可能是那天莫名想起曾經(jīng)夜里的溫馨。 文徵忽然想來問問宋南津一些事。 她想問他回國專門做那些事是不是為了她,他知道了一些事,他故意的,還是怎么樣。 可看來他們雙方還是互相稍有防備。 說話留好幾寸,壓根都不交心。 但看起來,宋南津挺淡的。 他好像釋懷了以前的事。 沒有那天那么濃烈的反應。 也好,文徵心想,他要是忘了她那最好。 路邊。 離文徵身后二十米遠的位置,轎車一直慢慢行駛于雨幕。 司機看了眼后視鏡,忐忑問:“宋先生,真的不用送一下嗎?” 男人胳膊輕搭邊沿,手指撐下顎,他側著目,后視鏡倒映下的他視線好像沒有看文徵,可又好像也在注意。 他說:“不了?!?/br> 司機的心慢慢提了提。 “等到了再看吧?!?/br> “好?!?/br> 其實大家都知道,宋南津挺希望文徵來找他的。 她過來,他很開心,他們知道他心里肯定起伏不平。他看起來沒什么,事實上他很高興,就像上次在茶室,只有霍學義那些人知道文徵走后宋南津在他們面前是什么反應。 他從不讓文徵在人前多尷尬一句,她要是話涼久了稍一秒,他總會適時給臺階。 如果文徵不走,或許他們真會有個愉快晚餐。 即使,他身邊的人很久沒見文徵和宋南津再吃過飯。 兩年未見他們有什么聯(lián)系。 這一次,卻這么疏離。 等了兩分鐘,宋南津忽然輕磕指尖,說:“老陳,麻煩您把車給我開吧,您可以提前下去了。” 細雨一直下,車停下,駕駛座車門一開一合,就這么易了主。 宋南津坐了上去,手搭上方向盤,卻并未駛起,也沒有抬頭看她已經(jīng)遠去的背影。 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隨著腕表而下被遮住的那塊宛若黑花的紋身。其實,那不是紋身,那下面是一條疤,當初為了遮掩才紋的。 無關任何。 別人每每問起,他只說好玩紋的。 誰都知道宋南津不是喜歡紋身的人。 有一年說漏了嘴。是他去年在芝加哥朋友過生,實在是頭一次喝醉了酒。別人搭他的肩調侃說宋南津玩遍圈子,說一直單身的才是真正玩得花的,宋南津就是那心無旁騖的。 宋南津只不置可否扯唇。 哪能。 他自從那年出國后就再無女人了,其實除了文徵,他也從沒有過。他沒回波士頓,而是轉戰(zhàn)芝加哥。 芝加哥的冬太冷了,氣溫經(jīng)常低到零下十攝氏度,有時積雪都厚達一米。 他深夜喜歡一個人坐,在自己公寓的陽臺,在樓梯臺階上,身旁放啤酒,靜望眼前夜。 他心里想文徵。 是否每個看似灑脫愜意的人,心里都藏著一個揭不開的疤痕。 沒人知道宋南津以前最初回國是因為源自家庭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