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45節(jié)
“上午。您說今天要來客,要我,好好招待公司貴客。”文徵特別加重了那個“招待”二字。 向飛文愣神不解:“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先不管,我們要談事,麻煩你先出去?!?/br> 文徵卻更為淡定,在心中吸一口氣,盡量快速說完要講的話。 “向總,您昨晚跟我私發(fā)消息說在您底下做事的一律要交好處,不交的,您一律都不會要好過。您自己忘了?向總,您不能這樣卸磨殺驢,進公司之前說實習(xí)生待遇優(yōu)厚,是,我們確實是實習(xí)生,可我們也有尊嚴,您不能說話辦事全看心情吧。去年隔壁部門的向?qū)嵤悄H戚,您直接一個月讓他轉(zhuǎn)正拿幾倍工資。可我們就什么也沒有,您還說只要有好處,工作崗位您都包,至于那個好處指什么,那誰就不知道了?!?/br> 文徵一段話說得有真有假。 她就是要人浮想聯(lián)翩不得所解。 反正他們臺領(lǐng)導(dǎo)最嚴令杜絕此事,哪怕下邊有人品德不端,她也不信,這偌大一個臺沒有一個講理的人。 向飛文跟人面面相覷。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聽都聽不懂,什么好處什么親戚的,趕緊給我出去?!?/br> 文徵面色不動:“是,我想我比誰都清楚?!?/br> 向飛文咬了咬牙,壓低聲:“出去。” 文徵說:“您要辭退我同事你忘了?就因為您給我們安排的雜活我們不想干,您就給穿小鞋私下辭退,我不知道我們哪里惹了你,但我們只是個沒什么多余想法平淡做事的實習(xí)生,我們兢兢業(yè)業(yè)上班,我們什么也沒想,可如果這樣您都要潛規(guī)則套路我們底下女同事,我告訴您,我堅決不服?!?/br> 文徵聲音不大,可剛好能傳到外邊里面人都聽見。 外頭經(jīng)過的員工有些駐足好奇觀望。 而坐向飛文對面的人也都頗為驚訝,眼神微妙。 “你到底在說什么?辭退一個女員工,這點權(quán)利我沒有?不要在這里混淆是非?!?/br> “好,我混淆是非?!蔽尼绲溃骸翱晌液臀彝率裁匆矝]做,臺里也沒裁員,你有什么權(quán)利這樣做。還有,我記起來去年年終您有通過關(guān)系多拿回扣吧?百分之三的回扣利潤,百分之二的平時效益利潤,或許獎金拿了好多萬?不知道領(lǐng)導(dǎo)知道您這樣中飽私囊為己圖利,還會不會讓您好過下去?!?/br> 如果前面還能忍,那么后面這些向飛文要坐不住了。 他不知道文徵如何得知這些,因為這確實是他做過的事。 若要被人聽見上報。 他職業(yè)生涯完蛋。 他站起身指著她道:“什么潛規(guī)則,什么套路,我有必要潛規(guī)則你這種貨色?最后警告你一次,給我滾?!?/br> 文徵被他嚇得后退一步,拿著茶托,差點沒站穩(wěn)。 可她扶住了墻,知道自己說到了向飛文最忌憚的要害。 她在想是誰給他這么大的膽子做這些事。 敢做,肯定要敢面對后果。 她不怕丟掉工作,沒了工作就再找。 她就是看不慣這些頤指氣使的、仗著權(quán)利濫用職權(quán)的、低級領(lǐng)導(dǎo)者。 哪怕是瞎扯,她也要拉人下馬。 她閉了閉眼,繼而大著膽子丟出一句話。 “您昨晚要我去您房間說要給我看您的好東西您忘了?至于您那什么好東西我稀不稀罕,那就不一定了!” 一句話擲地有聲,驚得外頭全都嘩然。 向飛文錯愕,臉氣得漲紅。 “你到底在講什么,賤人,賤女人!” 憤怒支使了他,看著眼前女人,向飛文想也沒想照著她的臉就要抬手。 可那一剎那。 他手腕被人牢牢扣住。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知道一直未說話的宋南津何時站起的身。 他面如素簡,手卻牢牢扣住了對方的腕骨,如桎梏。 “你想做什么?” 聲線淡淡,卻又莫名威懾。 “你……你?!毕蝻w文忌憚眼前男人,又暗暗使勁。 可不知道為什么,宋南津看著好像沒使多大的勁,他卻怎么掙也掙不開。 “在辦公室企圖動手打女人,怕不是什么好習(xí)慣?!?/br> 宋南津另一只手慢慢扶正桌上被帶潑的茶杯,斂著眼,話說得漫不經(jīng)心:“口出狂語,這樣罵一個女人,怕也不是什么好東西?!?/br> “我沒有罵她,我是太生氣,我……” “叫誰滾呢?” 向飛文有些清醒,可還是講不出話:“宋先生,我……我,是她誹謗我,我只是自主維權(quán)?!?/br> “維權(quán)?”宋南津輕笑:“能讓一位員工說出來這種話,怕不是什么空xue來風(fēng)。要么是你這領(lǐng)導(dǎo)層做得確實不得人心,要么,就是人品如此,你維的什么權(quán)?” “我……” “你?!彼文辖蛞暰€投向文徵,抬抬下巴。 “你來說。你的領(lǐng)導(dǎo)做過什么事,仔細告訴他們,怎么中飽私囊吞吃回扣的,最好,讓全辦公室知道?!?/br> 文徵半天都沒回過神了,她剛剛情急想到什么說什么,早忘了。 此刻視線跟宋南津?qū)ι?,不免心微驚。 看到他沒什么色彩的眼神,她突然想到剛剛那句去別人房間看什么好東西。 宋南津肯定聽到了。 “他、他……”文徵講不出話。 宋南津松了手,眼皮懶懶耷起:“看好東西,挺厲害的?!?/br> 文徵的心跟懸鉤似的提了提。 他把扼制著向飛文的手松了,扶正那個茶杯,又放回了茶盤上。 “忘了告訴你。今天我來貴司不是為了和你談什么你的職業(yè)規(guī)劃。我是受臺長之托清查他下邊人作風(fēng)不正濫用職權(quán)的行為?!?/br> 他拿出一封委托信丟到桌上,面色平靜。 “向總,勞煩去一趟高層總部吧?!?/br> 向飛文臉色驟變,徹底熄了火。 - 向飛文這事,完美地在辦公室掀起軒然大波。 向飛文被叫走。 而宋南津,丟出那封信件后,更是令工作人員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來回忙碌做自己的事。 那間休息室很久沒人敢再去。 只是有些人過去幫著收拾場子,桌上被打翻的茶杯被扶正,濕漉的桌子被抹干凈。 別人拿著東西從文徵身旁經(jīng)過,出去。 文徵站在原地,想剛才的事,半天緩不過氣。 她手心有些隱隱冒汗。 其實剛剛那事她也是沖動行為,祝晶要被辭退了,她不知道怎么辦,她有點生氣,也有點無奈,她不想要向飛文好過,又不想小火慢燉細微著來。 她沒想到會鬧這樣。 沒想到。 宋南津就是來辦這件事的。 他認識那么多人,主動過來,就是為了幫她擺平這件事?還是說,巧合。 她看宋南津?qū)χ涞卮皼]動,挪動腳步,想轉(zhuǎn)身出去。 宋南津聲音適時響起:“你留下?!?/br> 文徵背對著墻,沒動了。 她半天沒敢吭聲。 直到,身前的工牌突然被人捏起,宋南津站她面前,單手捏起了她衣服前邊的工牌懶懶地看。 “實習(xí)記者,文徵?!彼钌厦娴淖?。 平淡幾語,卻叫人不能淡定。 “頂著實習(xí)這兩個字還開心嗎?” 文徵眼也未動,直著回答:“挺好的?!?/br> “同事被無良辭退,很好?” 文徵沒吭聲。 “有點厲害,敢說那些話。” 她說:“沒有,跟哥哥學(xué)的?!?/br> “跟我?什么時候?!?/br> 文徵說不出來。 宋南津想了想,道:“嗯,我有教過你造謠自己和別的男人去同一間房?” 說過的話被他復(fù)述。 文徵內(nèi)心尷尬。 面上鎮(zhèn)定萬分。 “你不是平時總喜歡跟我講那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