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29節(jié)
她抬手,指了指手里捏著的另一支筆。 “嗯?!彼琅f是應(yīng),視線落在她柔軟白皙的手指上,好像在回憶,又不像回憶。 “好像,有那么一點印象。” “那東西在哪呢?!?/br> “什么時候掉這兒的呢?” “就剛剛,我調(diào)試的時候,不小心?!?/br> “哦,掉到了我這邊?” “是,剛剛我不小心讓它滾到了這條沙發(fā)底下,應(yīng)該很明顯的位置。” “哪兒?” “大概是您腳邊。” 文徵聲音越說越輕,眼也不敢看他。 “哦?!彼p輕笑:“不好意思,我沒看見,你看自己找一下,好么。” 文徵沉默。 像最后通牒失敗,她也沒了辦法。 她盯著面前沙發(fā)的紅色真皮,半晌沒說得出話。 那邊工作人員已經(jīng)開始在收燈了。不一會兒,會有人過來,到時她更難辦。 她沉默良久,最后抬頭。 盯著他側(cè)臉,聲線無形中更輕緩了些。 “宋南津,能不能勞煩你,把那支觸控電容筆還給我?!?/br> 她其實一早就知道東西在他手里了。 那筆就在很邊緣的位置,別人沒拿,不會注意,怎么會摸半天也摸不到。宋南津一個商業(yè)人士,來問她電容筆是什么樣子,那不是故意的么。 他最喜歡做這種事。 她以為他會主動點,誰能想,暗示無用。 像怕這樣的提醒過于直接惹人不快。 她又放緩了一點聲音:“那支筆如果不見了,我們工作人員確實要賠償很多的。” 宋南津偏懶倦地盯著她。 “你工作里都是這樣直接和客戶講話的?” “不是?!蔽尼缯f:“確實是沒什么辦法?!?/br> 宋南津輕輕點了點頭,手指玩著手里的筆,轉(zhuǎn)著,骨節(jié)分明的指節(jié)像沒使什么技巧。 “可要不是對方拿的,那不是很尷尬?!?/br> “但我知道是你拿的?!?/br> 宋南津扯了扯唇,有點自嘲,又像輕嘆得抬眸盯了眼天花板。 “文徵,你知道嗎,其實上次我想起來一件很有趣的事?!?/br> 文徵眼睫未動:“洗耳恭聽?!?/br> 眼前大屏幕上電視臺的宣傳界面一直在跳,在變。 宋南津往后靠,眼里也沒什么神色。 “你說恩情,其實我沒覺得是什么恩情,你在我姑母家住了這么多年,一些事你心里是清楚的。恩情,現(xiàn)實,大家是什么性格的人又要做什么事,我想沒誰比你更清楚?!?/br> “嗯?!?/br> “你把我們之間分得那么清,我覺得那才是不顧恩情、嘴上說著什么樣的話,實際表現(xiàn)相悖的行為?!?/br> “嗯?!?/br> “你怎么幫張寄,我真的不在乎,哪怕你把一切都給他,你把一切奉獻給他,我,不在乎?!?/br> 文徵眼睫有輕微的抖動,最終還是抿著唇,嗯了聲。 她平靜的聲音像有一刻觸碰了他的心。 宋南津話稍頓,手里轉(zhuǎn)著的筆也停了下來。 身后通風口一直在響,簌簌的,吹到兩人后頸。 宋南津直直盯著前邊,壓著自己有些涼意的聲音:“還有一件事你真的想錯了。” “什么?” “我不喜歡那個牌子的領(lǐng)帶,你給我買的,不好?!?/br> 文徵有些意外地抬眸。 他終于不再是側(cè)臉對著她,他轉(zhuǎn)過了頭,手垂下,握住了她的手腕。 文徵下意識去掙,他沒放,緊緊扣著她的手指,怎么也不放。 她沒動了。 她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 感受著,他手中的電容筆被推到她掌心里。 “那是你因為他給我挑的,我不喜歡?!?/br> 同時還有他聲音:“給我重新買?!?/br> 文徵的心開始無聲抖了起來,連帶著她嘴唇都一起,講不出話。 那只電容筆還給了她。 可他的手緊扣著她的,無聲無息,手指在她指縫滑過,緊壓。 就連退去時都帶有繾綣不絕的熱意。 文徵盯著眼前明暗交接處,手腕都是涼的。 直到他起身離開,文徵渾身的勁松了。 可半蹲在那兒,手里的熱意觸感仿佛怎么也褪不去。 作者有話說: 快快快,晚上還有一更 我寫得非常激動 我還要更??! (但因為后天要上夾子,所以明天就不更了哦寶子們) 第20章 不管多久, 文徵總會回想那天的事。 宋南津說的領(lǐng)帶,她其實沒什么印象,因為當時他沒什么特別反應(yīng), 那天他們鬧得不愉快, 文徵一直以為宋南津心里還很生她的氣。 那天臺里見到, 她以為他不會給她什么好臉色。 但沒想到。 有些出乎她意料了。 但很快文徵也沒什么時間考慮這件事。 一場秋雨,刮來朋友圈的一件大事。 文徵的大學(xué)同學(xué)葉嬌感情出事,說是被渣男負了。 那兩天文徵一直忙著安撫朋友情緒, 幾個好姐妹聚到一起, 陪著吃飯玩樂, 咨詢律師辦理離婚手續(xù)的事。 周五忙了半天,周六抽空在酒吧聚了。 對方是年初結(jié)的婚, 文徵看著朋友出嫁的,當時還和張寄去過婚禮,老同學(xué)么, 也隨了一千的份子錢。當時本來是孫瀅去相親,結(jié)果雙方都帶了朋友,孫瀅帶的葉嬌, 就這么和對方的朋友看對眼了。 大家看著他們談,從認識到牽手到結(jié)婚, 不超一年。 結(jié)果現(xiàn)在結(jié)婚才半年都要離了。 葉嬌到酒吧的時候還嘻嘻哈哈的, 姐妹們沒說一會兒話又哭了起來。 她舉著酒杯說:“去他媽的, 這一杯, 敬青春?!?/br> “以后, 千萬千萬不要結(jié)婚?!?/br> “哪怕結(jié)婚也一定要和最愛的人?!?/br> “不要隨便選擇, 不然我告訴你, 百分之七十的女性在婚姻里都不幸福。” 文徵當時也在拿著酒杯聽, 問了句:“為什么?” 朋友說:“因為結(jié)婚不好啊,你看把我們困在里面,沒了自由沒了時間,甚至沒了和姐妹出來的消遣,知道嗎,我結(jié)婚后,多久沒和你們出來見面了?!?/br> “那倒是?!?/br> 文徵翻了翻手里的備忘錄,想到張寄。 去年和張寄在一起的時候,他說:“文徵,我們倆,別做朋友了吧?!?/br> 他說:“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很久了?!?/br> “你心里呢?” “也會有那么一點點,我嗎?!?/br> 那時文徵坐在雨幕下,望著這座城市傾盆大雨。 城市太大,沒有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