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25節(jié)
第17章 內場球桿撞擊聲以及說笑聲一直沒停。 文徵心里一直在想今天同事說的話。 包括, 嚴紅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 短信里嚴紅說什么自己沒有那個想法去惹宋南津,也沒有想法惹她,希望自己說情。 可文徵壓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不。 后來也算知道了。 大概就是那天電話掛斷后, 嚴紅在宋南津那群人面前并討不了什么好, 她走了, 可就在剛上車后,后面有輛勞斯萊斯撞擊了她的suv,令嚴紅車里的安全氣囊彈了出來。 那就像一種無形的挑釁和調戲, 就是撞了一下, 不釀成特別大的禍, 要她車損壞,要人不痛快。 嚴紅遭了無妄之災, 起初只以為是倒霉。 回頭就收到了辭退信。 不只是她。 是她在電視臺工作所有相關的親戚熟人。 如果前者只是倒霉可以解釋,那么后者也讓嚴紅明白,有人想搞她。 “我不知道你認識這種人, 文徵,我不該嘲笑你是孤兒,我不是那個意思, 拜托你和那位哥哥說一聲。他們說,只要你去說一聲, 他一定會松口的, 求你?!?/br> 對方說的話現(xiàn)在還流轉于腦海。 文徵都不知道她這么大能力, 說一句話就能叫宋南津消氣。 即使她也不知道宋南津那氣是哪來的。感覺是上次電話, 他表面云淡風輕, 實則全記了心去, 就跟以前一樣。 她以前不也體驗過這種感覺么。 正想著, 有人來說:“文小姐, 宋先生讓您進去?!?/br> 文徵點頭示意,準備過去,可一抬頭,正看見站在門邊的宋南津。 他獨自一人立那兒。 身形瘦頎,如影如風。 手里掐煙,眉眼側著,沒看她,也沒看任何人。 - “有事?” 背景音樂雜亂的桌球室,男人都在玩,把桿,拿水瓶喝水,教自己女朋友打桌球結果在那打情罵俏起來。 文徵性內斂,不習慣把什么都擺人前來的。 說事,就希望兩個人可以私下說完。 聊天,最好是有個屏障能把人隔開一個字也不教人聽見。 她有界限感。 非常在意那些。 而宋南津截然相反。 他有什么就說,朋友什么的也無所謂,聽不聽見的,或者其他人是什么眼光的。 于是,他們進來了,就在所有人都在的場子里,人群中心。 文徵清楚他那些朋友,不喜歡這種氛圍,可要說事,也不得不提。 文徵說:“我同事,嚴紅,你知道吧?!?/br> “不知道?!?/br> 宋南津運桿,盯準桌面的球,輕輕一擊。 球進袋,他口吻也和他擊球動作一樣輕描淡寫:“怎么了?” 文徵手指蜷得緊了些。 周圍拿著桿的人已經朝她看了過來,洗耳恭聽。 文徵繃了繃,平靜說:“她車被撞了,然后身邊的人要被降職辭退,宋南津,我覺得我需要來找你說一下這件事?!?/br> “嗯?!?/br> 他鼻音里出一聲,繼續(xù)擊球。 不表態(tài),不置可否。 文徵的話就那么落在了空氣里。 周圍幾個人看著,看她等了宋南津好幾秒也沒等來回答,都笑著緩場了:“meimei,咱們這在玩呢,正事等會兒說好不好?等會兒,叫你南津哥請客,你南津哥不會不理你的?!?/br> 文徵沒吭聲。 球滾到了靠近她這邊,宋南津拿著桿移位,從她身后過,接著繼續(xù)俯身。 擊球響聲,伴隨他說話聲。 “別人,關我什么事。” 他在文徵周圍轉換變位,像不在意,可又像心照不宣等誰先打破。 文徵知道,這是宋南津一貫的把戲。 他心里在意,比誰都在意。 可他不開口,他就是要想盡了辦法要她先主動。 只要她先主動,她就輸了。 文徵說:“我知道你肯定是查了一些我在臺里的事,你是因為我工作才這樣做,但其實不用這樣的。我只是想過順其自然的生活,工作什么的,她沒有打壓也沒有欺負我,她沒犯那么罪大惡極的錯。” 他們沒一個人說話,宋南津繼續(xù)在打球。 她又說:“我知道你擔心我,可不用這樣的。不用影響別人家人什么的?!?/br> 球桿瞄準心,在手架上比劃。 “你能理解嗎,我不喜歡這樣,我只是,想要一個平凡的生活?!?/br> 他還是不說話。 文徵說:“宋南津,你確定你要跟我繼續(xù)這樣裝下去?” 球忽然打錯了。 那是宋南津今晚全場唯一一個沒進袋的球。 球桿跟他的手架擦過。 打了個錯。 空氣降到冰點。 周圍人都噤聲了,抬眼看宋南津。 而宋南津沒有任何表情,起身,甚至是眼睫都沒半分變化。 片刻。 周圍人立馬意會,趕緊都面不改色換桌了。 中間過程,文徵不敢吭一下聲,沒人吭任何聲。 生怕隨時踩他雷點。 文徵以為他是被說動了,也察覺到空氣里的冰點,語氣稍稍緩了些:“哥。這事……算了可以嗎。她車已經貶值了,然后我也沒受什么特別大的,她知道不對,可以了?!?/br> “文徵。”他忽然喊她名字:“你是不是覺得我做這事,是為了你?” 文徵話語忽而凝滯。 “因為在意你或者怎么樣,擔心你怎么樣?”宋南津直直盯著她:“你覺得我做這些罪大惡極的,是為了讓你來跟我說這么一句只是想過平凡生活?” “什么是平凡。” “你口中的平凡是什么。” “你覺得自己這樣很高尚?” 文徵說:“我沒有那個意思,不是任何說誰高尚又想貶低誰的意思?!?/br> “哦,不?!彼萌糌杪?,又垂著眼輕聲笑了。 “你和張寄正談戀愛呢,他足夠平凡,他足夠讓你喜歡,哥哥當然比不上他,因為哪怕他什么也不用做,我們文徵就可以朝他走過去,哪怕他跟老師出了那種虛無縹緲的事,哪怕他為了前途毅然決然要走。文徵也只喜歡他。他當然比你卑鄙的哥哥要高尚,他為人正直,他討人喜歡,他才能得你青眼?!?/br> “不是……” “像我這樣的,注定是上不了臺面,要被鄙夷的?!?/br> “是嗎?” 文徵手指越攥緊了。 “我沒有?!?/br> “那你是來說什么呢?!?/br> 文徵沉默許久,喉嚨都要干澀到無法醞釀。 片刻,說:“哥,我只是想來說,我確實沒有和同事有什么矛盾,你,別為難她了?!?/br> “可以啊?!?/br> 他把球桿放下了,拿過紙巾擦了擦手,腰身就著靠桌邊上,輕描淡寫。 “這樣說我們之間不是就清楚明了許多嗎,何必像剛剛那樣繞彎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