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你在之處,即我嚮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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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現(xiàn)在幾點?天空亮著,應(yīng)該是早──唔!」 藍千雨長手伸出,毫不猶豫,一把抱住了剛支起身子的夏小暖,她雙腳呈跪姿,臉蛋埋在夏小暖的胸上,她不由得將雙手收緊,讓耳朵更貼近夏小暖心臟的部位。 她聽見夏小暖的心臟因突如其來的擁抱而快速跳動著,撲通、撲通,夏小暖是有反應(yīng)的,她不再是如死尸般的沉睡者了。 不發(fā)一語,一切猶如美好的夢境。若這真是一場美夢,藍千雨愿意永生永世也不要醒來。 有你之處,才是現(xiàn)實。她在心中默念道。 「怎么啦?千雨?」她甜美的嗓音響起,藍千雨驀地感覺眼眶有些溫?zé)帷?/br> 她抬起頭,由下而上與夏小暖四目相交,不等夏小暖出聲,她便道:「我想你……」 此時,兩人眼中都只有彼此,也只被彼此佔據(jù)視線。 呼吸一窒,她從以前就認為天生麗質(zhì)的人,若撒起嬌,那必定無人能敵,古有千金買笑、烽火戲諸侯之典故,就是最佳的證明。 她以前不懂那些人的想法,可現(xiàn)在,她卻是親身感受。 藍千雨的面容極為好看,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也不為過,哪怕她臉上nongnong的疲累和黑眼圈,也不減魅力。 好聽的嗓音帶著些微哭腔,說著直白而不掩飾愛意的話語,那雙墨色的眸略為紅潤,倒映著夏小暖自己,滿滿的都是眷戀。 思念、喜悅的淚水在眼眶由眼角緩緩滑落,使藍千雨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夏小暖于是做了早在上次于內(nèi)心世界時,就早想做的事──拭去她的眼淚。 可方伸出去的手忽地一頓,夏小暖又收回懸在半空中,尚未碰觸到藍千雨臉頰的手。 藍千雨將她的動作看在眼里,還以為夏小暖是嫌棄她哭得丑,后悔不想幫她了,心底一酸,淚霎時涌得更兇。 沒曾想,溫軟的唇貼上了她的眼角。 柔軟的唇,她動作輕柔地吻去藍千雨的淚珠,一手將纏到藍千雨臉上的那綹發(fā)絲往后捋,「別哭了……」 藍千雨被夏小暖的動作驚著了,她從未想過夏小暖會有此作為──特別是在她告白被推開后。可隨即,她又回神,將其馀雜念逐出腦袋,幸福感瞬間充滿胸腔。 在夏小暖對她這么做之前,藍千雨從未覺得被他人捋頭發(fā)是那么幸福的事。 只有夏小暖,只有她會使她有這種感覺。 「我現(xiàn)在回來啦,貨真價實,就在你眼前??!」她回抱住藍千雨,體溫漸漸回升。 「你不會再……那樣了?」不安的情緒未因夏小暖這話而消散,但這并不能怪藍千雨疑心重或想太多,初次碰觸愛情,她不知道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該如何解決,只能用夏小暖親口說出一個確定、明白的答案來解決她的患失感。 夏小暖眼神不閃躲,直直與她對望,臉頰微燙,藍千雨現(xiàn)在的表情就像是隻期待主人認領(lǐng)的小貓,可愛而令人憐愛心噴發(fā)。夏小暖頷首,漾出燦笑道:「嗯,這里才是我的家嘛。」 「我想過了,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已經(jīng)令我的人生有一段不快樂的記憶了,我不需要讓未來也都被同一件事繼續(xù)糾纏迫害,過去的傷疤就丟給過去,讓它成為過去式。我身旁還有許多值得我花時間去好好把握的人,像是mama、瀚承、亞琪跟爸爸……」她愈說愈小聲,藍千雨緊盯著她,有些緊張的神態(tài)好像在期待著什么。 夏小暖深吸一口氣,小臉蛋滿佈緋紅,靠到藍千雨耳邊輕聲說道:「現(xiàn)在還多了你,不是嗎?」 不讓藍千雨回應(yīng),夏小暖繼續(xù)說:「你們都能陪我『療傷』,創(chuàng)造更多美好的回憶。你說的是對的,我不應(yīng)該把所有事情都背到自己身上,想著自己處理一切,而把你們?nèi)籍?dāng)作毫無處理事情能力的人。」 「我身后一直有一群愛我的人在支持我、陪伴我對吧?」 藍千雨啟唇,剛想說些什么,房門就被猛地打開,夏瀚承的一張俊臉登時映入兩人眼簾。 他額上布滿汗珠,身上的衣裳也遭汗水沁濕,一進門雙眼便鎖定夏小暖,他忽地覺得方才狂奔過的雙腿有些軟,「姐……真的是你?你真的醒、醒了?」 依靠著顫抖不已的雙腳,夏瀚承滿臉不可置信地朝兩人走來。他一向是個樂天的人,從小到大不怎么哭過,特別是不怎么在他人面前哭過。 可現(xiàn)在,他兩眼漸漸紅潤了起來,是喜極而泣,他無法去控制地掉下一顆顆淚珠,蹲下身,他睜大眼睛確認自己并不是眼花,「我以為我們要失去你了?!?/br> 「傻老弟,你會不會想太多。不要哭啦,你不是陽光型男嗎?喜極而泣不適合你,要『喜極而笑』啦!」夏小暖用手揉亂夏瀚承的頭發(fā)。 當(dāng)天傍晚,夏小暖并未提前告知夏mama和meimei她已經(jīng)醒來的事,所以她倆按照自己本來的計畫去進行這一天,并沒有像接到林賀炎通知電話的夏瀚承一樣早歸。 「嗯?千雨你又在做飯???今天做什么,怎么那么香……」夏mama手上提著兩大袋從黃昏市場買回來的戰(zhàn)利品,她知道最近千雨很勤奮地在學(xué)習(xí)做菜,也知道背后的含意。 廚房里的人兒沒有回應(yīng)她,夏mama感到有些奇怪,便提著大包小包走進廚房,而當(dāng)她一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時,兩手瞬間松了,啪的一下,幾個塑膠袋應(yīng)聲落地。 「亞、亞琪你快過來!」夏mama聲音顫抖,叫喚著小女兒的名字,迫不急待地想和她分享這件令人驚喜不已的事。 「怎么──jiejie!」夏亞琪罕見地音量升高,兩眼直發(fā)亮,她三步併作兩步衝上前抱住了夏小暖。 「我身上都是汗跟油煙味,很臟啦。你們先去洗洗手、換衣服,等等就可以吃飯了?!瓜男∨焐想m然提醒著meimei自己身上臟,卻也沒有推開她,她清楚知道m(xù)eimei這樣做,無非是和藍千雨中午的作為一樣,想確認她是否真的回來了。 思念無法光用言語形容,擁抱便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夏亞琪自小就較其他同齡小孩害羞,夏小暖和夏瀚承就像是騎士,擋在她身前為她擋去傷害。不過因為當(dāng)時夏瀚承也還是個玩心重的小男孩,年紀更大些的夏小暖,往往是那個為她出頭、安撫她心情的人。 夏亞琪一直都很崇拜也很依靠這個什么都處理得來的jiejie,所以當(dāng)夏小暖因為幾年前的噩夢陷入昏迷時,她受到的打擊也不是一般的小。 她很害怕jiejie會因此就再也醒不來,也覺得自己過于脆弱了,甚至認為jiejie拋棄一切陷入黑暗,有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就是因為自己太過軟弱,給jiejie多添了一份要照顧她的壓力。 夏小暖沉睡的這一個多月,夏亞琪更是天天都在祈禱著,祈禱jiejie能夠快點醒來,祈禱自己能快點變得更堅強。堅強到不需要夏小暖再花時間和心力去保護她。 「姐……」 「怎么還哭了呢?我就在這里做飯,不會跑掉的,所以快快去洗手吧,吃飽才有力氣啊,到時候再好好來跟我說你們這一個多月發(fā)生什么吧!」 夏亞琪抹去眼淚,重重點頭,「嗯!」 「好,那現(xiàn)在快去盛飯,你是不是瘦啦?」 「我沒……」 「不管!我就是覺得你太瘦了,多吃點啦,你還在成長?!?/br> 夏亞琪很想回一句「我都已經(jīng)十九歲了,哪還在成長。」,不過久違地看到j(luò)iejie在廚房滿頭大汗地為他們做飯的模樣,又將話吞回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