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生了只毛絨絨[穿書] 第4節(jié)
小老頭兒又說了:“我是個醫(yī)修,見到的死人比活人多多了,像你這樣的修士,昏迷和死亡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闭f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眼神也變得陰狠起來,突然伸出手,將言歡拽著往前拖了兩步,“不想死的太難受的話,就告訴我,你是用什么法子,逃過尊者的幻術(shù)的。” 原來是幻術(shù)啊,還是元嬰期大能的獨門秘術(shù),怪不得每次她消失的時候,都無人起疑呢,筑基期的修士,根本難以分辨。 少年愣了一下,隨即抓住了言歡另一只手,抿著唇,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陌生的冷意和厭惡。 “別攔我——”言歡低吼,猶如被刺激到的小獸,瞬間理智全無,滿心滿眼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他,殺了這個肆意踐踏她尊嚴(yán)的狗東西! 然而,少年并沒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緊了,微帶些涼意的觸感傳遞過來,讓言歡恢復(fù)了一絲絲的理智,忽地,一股冰涼的靈力游走經(jīng)脈,言歡渾身都舒坦了不少。 隨即,耳邊一聲驚爆,讓言歡瞬間從暴怒中回神。緊接著,淅淅瀝瀝的液體猶如天女散花,淋到了她的頭發(fā)上、臉上…… 言歡眨了眨眼,滿目腥紅…… 剛剛那個豪橫的醫(yī)修,眨眼之間,就成了一灘血水,尸骨無存。 言歡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著比化尸丹還要高效的現(xiàn)場,腦子頓時懵住,只剩一個念頭——就算神記憶全無、修為全無,祂也依然,是最強大的神。 怪不得,男主原時澤用盡氣力和氣運,最終也只能讓神進入沉睡,卻無法占據(jù)神遺之地。 旁邊的少年使勁咳嗽起來,想是要把肝膽都咳出來似的。 言歡即刻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少年七竅流血,整個人像是一灘軟骨似的趴在那里,呼吸微弱,奄奄一息。 察覺到言歡的視線,少年費力地睜開眼,勾了勾她的小手指:“別怕。” 言歡顫抖著手,看著那張寫滿了易碎感的漂亮小臉蛋,問道:“你修為恢復(fù)了?” 少年沉默了一瞬,長睫再次輕顫了兩下,像是在恢復(fù)力氣,微弱道:“沒有?!?/br> 言歡忽地就松了一口氣,連忙扶著他躺下來,又拿出來幾顆丹藥,一股腦兒塞進他嘴里:“快吃!躺下休息,不要再動用靈力了?!?/br> 少年乖巧躺下。 言歡拍了拍臉,深深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然后去清潔那些血漬,還不忘給少年解釋:“我們瞞不了多久,得盡快逃走,不然……” 言歡抿了抿唇,心中忐忑。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只是被關(guān)押在小黑屋里,定期被取血,大半時間都處于幻術(shù)之中,沒有自己的意識,長此以往,也遲早會變成傻子,最終還會被抽筋剝骨……但,如果他們殺了醫(yī)修這件事暴露了,恐怕很快,兩個人就都會變成徹徹底底的植物人,再也搞不起半點風(fēng)浪。 少年虛弱地應(yīng)了一聲:“好?!?/br> 他也并不算是說謊,修為確實沒有恢復(fù),但能夠?qū)Ω哆@些人的法器,還是有幾樣的。 這些時日以來,因著麻醉丹的功效,他沉睡的時間稍微多了一些,困倦感也就沒那么嚴(yán)重了,清醒的時候,腦子里偶然會閃現(xiàn)出來莫名的畫面,讓他能夠在某一瞬間突然就領(lǐng)悟功法和修為,甚至順手拿到某種法器。尤其是剛剛看到言歡被欺負,那些似是而非的感悟,立刻就化作了利刃…… 但他依然不知道,這些法器來自何處,他又是如何拿到的。只不過,有一點他很確定,這些東西,都是屬于他的,隨便用,沒問題。 更重要的是,就在剛剛,他聽到言歡喊出來的那個字——宴,腦子里突然就出現(xiàn)無數(shù)畫面,似曾相識。 這對他來說,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隨著這個字的回歸,加諸在他身上的那些束縛,瞬間消弭。只是,長期的□□和試驗,留在他身上的那些暗傷,還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記憶,他沒有取回。 少年沒有閉上眼睛休息,而是一眨不眨眼地盯著言歡忙碌的身影,看著她艱難的做那些事情,很想幫幫她,但又確實難以動彈。 靈力潰散的厲害,施展最簡單的清潔術(shù)也分外困難,言歡草草將大片顯眼的血漬清理掉,又將已經(jīng)沒了任何防御功效的法衣脫了下來,裁成小片,再將不明顯的血漬擦干凈,最終將難以處理的痕跡再用清潔術(shù)精準(zhǔn)處理…… 做完這一切,言歡頓時氣喘吁吁,身上的血也結(jié)成了塊,又臟又臭。言歡并沒有在意,將儲物袋再次拿了出來,盤點里面的東西,看看有什么能夠幫助他們逃走的。 沖靈丹。 這是極為常見的一種丹藥,品階不高,需要用到的材料也很簡單,幾乎每個修士都會備上幾枚,外出做任務(wù)或是秘境歷練的時候,用沖靈丹是用增幅靈氣,事半功倍。 而現(xiàn)在,兩個人最缺的,就是靈氣。 言歡瞬間做好了決定,將自己的計劃告知對方:“……我們用這兩樣?xùn)|西,畫個聚靈陣,將附近的靈氣都聚攏過來,然后加上攻擊符,應(yīng)當(dāng)可以破壞那道石門……” 少年打斷了她的話:“這里?!?/br> 言歡愣愣看過去,他的身后那堵墻:“什么?” “攻擊這里,這里也有門,陣法薄弱。” 言歡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準(zhǔn)備好的東西轉(zhuǎn)移了過去:“好,那就這里?!?/br> 陣法和符箓都準(zhǔn)備好,言歡又抱著宴塵筠往旁邊躲了起來,免得被波及到。兩個人眼下的狼狽,實在經(jīng)不起更多的折騰了。 躲到安全的角落里,言歡又拿出從于平儲物袋里薅來的防御符箓,貼在身上,抱著少年,讓他半躺在自己懷里,又給他耳朵里塞了點軟布充當(dāng)耳塞,這才遠程遙控著,啟動了陣法。 黑衣少年一雙極為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釘在了言歡身上,將她的眉眼、她的容顏、她眼下的淚痣……甚至她的呼吸,都印刻在自己腦海里。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關(guān)押著兩人的房間,頓時搖搖欲墜,像是發(fā)生了八級地震一般,地動山搖,穩(wěn)固入山峰的小黑屋也仿佛變成了老年危房,在陣法余波的沖擊下,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腐朽聲,像是不服老似的,但堅持了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房間的一角轟然倒塌,化作一片廢墟,腳底下的大地都再次震顫了好幾下。 言歡縮在角落里,避開紛飛的落石,卻是不由震驚,這玩意兒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 不過此刻也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耳朵里的嗡鳴聲還沒有散去,天地間的聲音都還模糊著,言歡看到被炸開的那一個大洞,立刻拽著黑衣少年,鉆了出去。 緊接著,身后的那一方洞xue,徹底坍塌。 言歡心有余悸:“還好跑得快!” 少年輕聲應(yīng)道:“嗯?!?/br> 拽著的那只手,涼的仿佛握著一塊冷玉。少年的臉色,也是蒼白又脆弱,呼吸聲小的可憐,像是即將仙去的人一般,眉頭微皺,羽翼長睫時不時輕顫,如琉璃般易碎,又像是初生的蝴蝶,奮力展翅飛翔。 強行沖破靈脈封鎖,將潰散的靈力凝聚,殺死一個金丹期醫(yī)修,帶來的后遺癥,比越階殺死強者要冒險多了。他還能活著,只能說幸好他是神。 言歡心有不忍,但也不敢在這里停留,又喂給他兩顆丹藥:“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還得離的更遠一些才安全?!?/br> 少年再次露出一個琉璃般易碎的笑容,輕聲道:“我無恙?!?/br> 又往前跑了不知道多久,言歡察覺到自己的狀態(tài)正在逐漸變好,爆炸的巨大聲波帶來的后遺癥也已經(jīng)全部消除了,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前所未有的耳聰目明,也有了更多的力氣。 潰散的靈力和被封鎖的脈絡(luò),解開了! 言歡頓時驚喜不已,轉(zhuǎn)過頭就要跟身后的少年分享這個好消息:“我們的靈力恢復(fù)了——” 隨即她就察覺到,身后的人不見了…… 第6章 ◎你殺得不只是妖獸◎ 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去找人,言歡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微帶著幾分迷惑:“九師妹?你怎么在這?” 言歡看了過去——大師兄、三師兄、七師姐、十一師弟,以及,最晚入門排行十七的小師妹。 剛剛喊她的人,正是七師姐。 兩個人平日里關(guān)系并不怎么親密,也就是點頭之交,但七師姐是個耿直很有底線的人,她對自己沒有散發(fā)過善意但也沒有惡意,言歡反倒是放心不少。 “師兄,師姐,師妹?!?/br> 小師妹也看著她,一臉大驚小怪:“九師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了?!” “受傷了嗎?”七師姐皺了皺眉,看著她從頭到腳的滿身血污。 小師妹心直口快,立刻又說道:“九師姐你該不會把妖獸引到我們這邊來了吧?” 言歡扯了扯嘴角:“你怎么不說,這秘境里的一切,都是我?guī)淼哪???/br> 小師妹一下子紅了臉,訥訥無語。 三師兄幫腔道:“九師妹,好歹我們也救了你,好好說話不行?” 言歡正一肚子氣,聽到這話更是惱怒:“不要臉也該有個限度吧?怎么就成了你們救了我?但凡你們其中有一個人能夠說出我去了哪遇到了什么,這個救命之恩我也認下了?!?/br> 小師妹立刻抬眼看了過來,掩飾不住地訝異。 她剛拜入周武峰的第一年,兩人也曾關(guān)系親密來著。在她的印象中,兩個人雖年歲相仿,言歡又出生在浮云宗,父母都曾經(jīng)是浮云宗的弟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父母早逝,那些情分也已經(jīng)化作塵埃,沒了長輩照拂,言歡自小就性格內(nèi)斂、謹(jǐn)慎細微,從不輕易得罪別人,更不會大聲對師兄弟說話,生怕別人討厭自己。 言歡此時也想起來一些事,關(guān)于小師妹柳欣怡——原文劇情里,他是男主原時澤的后宮之一,天分不算好,但是運道極好,每次出門都能得到一些珍稀寶物法器,大約是在一年后的一次秘境當(dāng)中,柳欣怡得到了一株絳靈草,可將言歡的骨血效用大幅度提升,從而順利得到男主的青睞。 兩人在一起后,柳欣怡更是為男主貢獻了不少運道,助他獲取了諸多稀有資源。 不過,言歡在意的并不是這些,而是,柳欣怡的死,非常蹊蹺。 畢竟她只是后宮之一,不是男主的白月光,也不是他的朱砂痣,若不是運道極好,原時澤長在腦門上的眼睛,根本不可能看得到柳欣怡。 柳欣怡死的時候,原時澤已經(jīng)被打落深淵,正努力尋找爬出來的法子,遠在浮云宗的柳欣怡,卻在一天夜里,死在了原時澤的寢殿之內(nèi)。 因當(dāng)時整個龍騰大陸都陷入靈氣匱乏的困境之中,浮云宗眾人更是心力交瘁,柳欣怡這樣一個小人物的死,并未引起任何關(guān)注。 現(xiàn)下,言歡卻猛然察覺到了什么。只不過,她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問。柳欣怡的生死與她何干?路是她自己選的,那個時候她未必不知道原時澤對她做了什么。 言歡只是想著,得把這個消息,告知疑似是神司的少年,免得后頭吃大虧。 大師兄探查了一下周邊環(huán)境,很快回來,制止了兩人的劍拔弩張:“好了,這里很安全,都省下口舌,在秘境里面,不要徒增是非。” 言歡立刻就閉了嘴,討不得好的事情她也懶得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安從秘境里面出去,然后去找宋師姐,還得想個法子,在門派里面刷刷存在感,讓原時澤稍稍有些忌憚。 這樣,她才能有時間籌劃怎么解開這個死結(jié)。 安分了沒多一會兒,柳欣怡的舔狗三師兄又開始作妖:“小師妹,這幾天走來,你拿到幾株高階靈植了?” 柳欣怡眨了眨,瞬間就明白了三師兄的意思——言歡資質(zhì)差,運道也是平平無奇,這么多年來,從未見她得到過什么值錢的物件。 相比起來,柳欣怡簡直可以自豪地稱之為天道的寵幸兒。 “也不算多,五階靈植才六株,四階的倒是不少,得有幾十株了?!?/br> 三師兄立刻就露出驚嘆的表情:“六株五階靈植?!”緊接著又迫不及待問道,“都有些什么?” 柳欣怡翻了下儲物袋,回道:“螺紋草一株、流明花兩株、沙螢一株……” “沙螢?!”旁邊的師兄弟們同時驚呼出聲,一時之間,均是羨慕不已。 沙螢是五階靈植之中最為稀有的一種,生長環(huán)境并不苛刻,但就像是生出意識一般,十分任性,成熟期之前,說死就死,怎么呵護都沒用,難以培育,只能尋找野生的。但偏偏,沙螢是諸多四品丹藥的配方之一,也就總是有不少丹藥大師,重金求購。 “小師妹這一趟可真是太值了!” “沙螢市價得上萬靈石了吧?” “小師妹這運道,怕是很快就能筑基中期了吧?” …… 三師兄幾乎是挑釁地看了過來:“九師妹,你呢?這么大的秘境,進來也有好幾天時間了,總不該一無所得吧?” 言歡坐在一邊,漂亮的眸子望向前方,眼神有幾分呆滯,眼下的那顆紅色淚痣?yún)s是格外顯眼,熠熠發(fā)光,讓她身邊都跟著明亮了起來。 此刻,言歡對于身邊的熱鬧,恍若未聞。那張漂亮的側(cè)顏,更像是一顆散發(fā)著淡淡光芒的夜明珠,讓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你說什么?”言歡回過神,轉(zhuǎn)頭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