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騫說：「我約了朋友吃飯?！?/br>
    他沒有約人。但他接二連三在她這里吃癟，非得挫一挫她的傲氣。

    結(jié)果，她發(fā)了一個“哦”，完全沒有一點(diǎn)要爭取的意思，應(yīng)付了事。

    他什么時候需要拉下臉皮等女人。

    他的朋友圈，剛剛有個美女發(fā)了健身房的自拍。流暢馬甲線上留有運(yùn)動后的汗珠，妖冶勾人。

    是誰來著？

    備注叫尤物。因為她是那樣自我介紹的，她是尤物的尤。

    他忘了她的真名。

    宋騫去約這個尤物。

    尤物發(fā)來語音，聲線略沉，嬌滴滴的撒嬌也不嗲：“宋大少爺，下次請早。我有約了。”

    宋騫：“……”

    第5章 聚會

    無聊到第二天早上，宋騫又去問姜臨晴：「午飯？」

    如果她再拒絕，他就把她拉黑。

    過了兩分鐘，她回復(fù)：「好的?！?/br>
    宋騫卻不習(xí)慣這份爽快：「不是說還有同學(xué)聚會嗎？」

    姜臨晴：「聚會在晚上。另外，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br>
    虞雪卉上午爆料：“大新聞，肥熊說楊飛捷攜伴參加。”

    之后，楊飛捷來問，她的男朋友出差回來沒。

    他對她男朋友的執(zhí)著有點(diǎn)奇怪，但她沒有問。她不敢捅破她和他之間，那些無形的東西。

    她不再糾結(jié)畢業(yè)照的那一個動作。

    今天兩人借著接風(fēng)洗塵的名頭才聚會，其余的話在上次見面已經(jīng)說完了。

    他們和普通同學(xué)一樣，見面說聲“祝你幸福”，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

    ＊

    宋騫說午飯去一家私房菜館。

    他問姜臨晴住哪。

    她不告訴他詳細(xì)地址，說了一個公交站名。她是他的一件衣服，他是她的一個過客。將來都是陌生人。

    宋騫換了車，正是那天車展的品牌。和上次那輛車不一樣，這車的內(nèi)飾又黑又酷，一件多余的掛件都沒有。

    “宋先生，你好?！苯R晴綁好了安全帶。

    宋騫轉(zhuǎn)頭。她的妝容更接近展廳那天的，皮膚雪白，白得薄透。衣服簡單，穿了一條淺藍(lán)的寬松牛仔褲，搭配樸素的白上衣。

    她的模樣看著不是去約會，更像是下樓倒垃圾時，碰上熟人，一起吃個快餐。

    宋騫寬容，沒有介意她的打扮。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在這里下車。”

    姜臨晴一驚。

    宋騫把車靠邊停了停。

    那人下車了。

    姜臨晴詫異：“他一直坐在車上嗎？”

    宋騫：“是啊，你沒看見？”

    她一上來就向著宋騫，完全注意不到后座。幸好她說的話不多，否則就被聽墻角了。

    宋騫：“他是我的朋友，喜歡到處蹭車?！?/br>
    姜臨晴：“哦?！?/br>
    宋騫沒有多談那個男人，問：“你之前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事？”

    “我那幫同學(xué)吧，很關(guān)心我的感情生活，有時候他們太關(guān)心了，反而讓我困擾?！苯R晴越說，聲音越低了，“我跟他們夸下?？?，說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br>
    宋騫：“不會就是我吧？”

    “當(dāng)然不是，我還沒有插上隊呢。宋先生能不能跟我假裝一下？應(yīng)付同學(xué)們的口舌。”

    光是聽，這話很像肺腑之言。她聲音比較輕，又柔和，聽著舒服。她要開會，她要早睡，他都不與她計較了?！拔也皇前讕兔Φ??！?/br>
    姜臨晴點(diǎn)頭：“我付你酬勞?！?/br>
    “不談錢?！彼悟q伸手，把一撮絆在她肩上的頭發(fā)拉過來，“我允許你插隊?！?/br>
    她看著發(fā)絲在他的手里變散：“嗯?！?/br>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br>
    “知道?！彼狭诉@一輛車，就不是那么好下的。

    ＊

    私房菜館設(shè)在古鎮(zhèn)之中，街長巷子深。

    二人穿過中院。

    姜臨晴坐到臨窗位。

    院中小樹的枝上發(fā)著嫩嫩的綠芽，其中有鼓圓的小花苞。

    宋騫望過去：“春逐鳥聲開，這是萬物生長的時候。不過，這個‘春’字，被后來人發(fā)展成男女關(guān)系。你我相遇在這個季節(jié)，特別美妙?！?/br>
    “宋先生，你對每一個女朋友都這樣講嗎？萬一是在夏天，秋天，冬天遇上的呢？”

    宋騫橫過去一眼：“你能不能別那么掃興?！?/br>
    “哦，我也很高興和你相遇在春天。”姜臨晴托起腮，敷衍著。

    “如果閉著眼睛聽，我差點(diǎn)就信了。你這搪塞的態(tài)度，真心不到哪里去。”

    “我以為，我們……不談?wù)嫘牡摹！?/br>
    “對，我怕你傻。”

    姜臨晴坐直身子：“我牢牢謹(jǐn)記游戲規(guī)則?！?/br>
    ＊

    晚上約在鬧市的一家酒樓。

    前方遇到擁堵，車停在半路。

    虞雪卉：「你來不來？到哪里了？」

    姜臨晴：「可能十五分鐘后到?！?/br>
    宋騫注意到，她的坐姿很拘謹(jǐn)，一手勾著小包包的袋子。中午吃飯，她稍稍放下防備，到了這時又焦慮了。

    宋騫：“走過這個路口，前面有一條捷徑。”

    過了兩輪紅綠燈，車子右轉(zhuǎn)去了捷徑。路窄，但是順暢起來了。

    虞雪卉又說：「楊飛捷是一個人來的?！?/br>
    沒有攜伴？

    姜臨晴：“宋先生，你真的愿意去我們同學(xué)聚會嗎？”

    宋騫無所謂：“不是一場交易嗎？我索要東西，當(dāng)然得付出?！?/br>
    “我那群同學(xué)比較鬧，吃完晚飯也許還有別的活動。我怕你尷尬?！?/br>
    “我不尷尬?！?/br>
    姜臨晴卻后悔了。楊飛捷說想見她的男朋友，她就帶著宋騫過來。當(dāng)著那么多同學(xué)的面，不妥?！拔蚁肓艘幌拢視擂??！?/br>
    宋騫面無表情：“你想怎樣？”

    “要不……今天午飯錢由我轉(zhuǎn)給你，當(dāng)是我給你賠罪。我……還是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了?！?/br>
    宋騫沉默一陣：“玩我是吧？”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把你來回的油錢也付了吧?！?/br>
    “我買得起這輛車，我稀罕油錢嗎？”

    說話間，車子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像一條魚似的，在狹窄的巷子里游來游去。不一會兒就到了。

    宋騫沉著臉。

    姜臨晴連連道歉，搬出他的矛對付他的盾：“我記得宋先生的規(guī)則，不強(qiáng)迫。”

    宋騫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咬牙說：“這是我忍你的最后一次?！?/br>
    ＊

    同學(xué)來了七八個人，坐在大廳正中的一張圓桌。

    楊飛捷被大胖和肥熊左右圍住。

    姜臨晴坐在楊飛捷的對面。

    對面，就是圓桌最遠(yuǎn)的距離了。

    大胖讓楊飛捷說說在國外遇到的趣事。

    楊飛捷笑了下：“祖國才最好。要說有什么成就，就是在留學(xué)期間，把跳傘潛水什么的都玩過了?！?/br>
    有同學(xué)表達(dá)自己的羨慕。

    姜臨晴只是聽著，不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