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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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發(fā)美女悻悻然。 他和黑長直的美女走了。 那群人陸續(xù)離開,留下卷發(fā)美女獨自一人品酒。 姜臨晴走過去。她沒有經(jīng)驗,斟酌該聊什么。 卷發(fā)美女先開口了:“今天什么日子。男人沒有一個,卻來了個女的。”她端酒、飲酒,閃亮的除了美甲,還有珠寶首飾。 姜臨晴剛才知道這是美人。近了發(fā)現(xiàn),這是大美人。一顰一笑,攝人心魄。 她拘謹?shù)卣f:“你好?!?/br> 卷發(fā)美女用媚人的丹鳳眼,把姜臨晴打量一遍:“第一次來?” 姜臨晴訝然:“你怎么知道?” 卷發(fā)美女夸張地笑了兩聲:“我在酒吧里掉的腿毛,比你的頭發(fā)還多。” 妖嬈性感的美女,說出的話卻如同莽漢。 姜臨晴接不上話。 卷發(fā)美女啜一口酒:“說吧,過來干嘛的?” 姜臨晴坐近了:“我想問問,剛才在你旁邊的男人,是什么樣的人?” 卷發(fā)美女先是驚訝,隨即了然一笑:“小美女,這不是你該來的場合,他也不是你能降伏的男人。” “我想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樣的?!苯R晴從錢包掏出兩張百元鈔。 卷發(fā)美女接過其中一張,朝著燈光照了照,還回去。 姜臨晴:“不是假/鈔?!?/br> “你問錯人了,我不認識他。”卷發(fā)美女斜著身子,水蛇腰柔軟似柳。 姜臨晴睜著圓圓的眼睛:“你不是跟他談了很久嗎?” 卷發(fā)美女:“就算我跟他親熱,也不說明我認識他啊。” 姜臨晴因這話中的直白,窘了窘:“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惹的角色?” “男人壞不壞,壞到什么程度,我談三句就能看準了。”卷發(fā)美女喝了半杯酒,“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他這種男人啊,是妖孽下凡歷劫,渡劫完了,他繼續(xù)興風作浪,留你一人哭泣哦?!?/br> 有一個斯文的男人來搭訕卷發(fā)美女,問起名字。 她托起大波浪的卷發(fā):“我叫尤月舞,尤物的尤?!?/br> 確實是一個美艷絕倫的尤物。 * 第二天,姜臨晴和向蓓,一個人出電梯,一個人進電梯。正正是一人上班,一人下班的時間。 向蓓睡眠不足,又化了煙熏妝,眼眶黑得跟熊貓一樣:“早?!?/br> “早?!苯R晴趕著走。 向蓓冷不丁地回頭:“昨晚我在酒吧見到一個人,跟你的背影很像?!?/br> 姜臨晴:“哦?!?/br> 向蓓的圈子里全是牛鬼蛇神,她也不料,自己會和姜臨晴當朋友。就是因為那個頭疼的、見鬼的除夕夜。 既是朋友,她得勸幾句:“收斂某些好奇心,不該去的,千萬別去?!?/br> 姜臨晴沒回答。 認識的,不認識的,個個勸她不該去。她們自己又沉浸其中。 下了班,姜臨晴去做美甲,然后把自己里里外外收拾整齊,又到了酒吧。 同樣的吧臺,同樣的角落。她和那個男人,各自坐在和昨天一樣的位置。 男人的臉隱在暗影中。 姜臨晴打量他身邊的美女。 尤月舞?不是了。 調(diào)酒師吼:“要什么?” 姜臨晴照例點了一杯mojito。 男人起身經(jīng)過吧臺。 酒吧的燈光要么暗,要么晃,就是不給人仔細端詳?shù)墓饩€。 姜臨晴見到男人的多情臉。 只一秒,他消失在暗影中。 臺上的歌緩了緩。 調(diào)酒師推了一杯酒過來:“為他而來?” 姜臨晴想了想:“也許是。” 調(diào)酒師滿臉同情:“這個男人靠不住?!?/br> “你認識他?” 調(diào)酒師搖頭,又說:“這里有幾個印象深刻的客人,他是其中之一?!?/br> “他經(jīng)常過來這里嗎?” 調(diào)酒師自顧自擦拭玻璃杯。 姜臨晴拿出兩張百元鈔。 調(diào)酒師欣然接過:“他不常來,一個月大概一兩次。身邊的女人形形色色,清純的,美艷的,樣樣齊全?!?/br> “聽起來是一個……花花公子?!?/br> “是啊?!闭{(diào)酒師不解,得到這個肯定答案,她的雙眼反而更亮了。他生怕她沒有聽明白,強調(diào)說,“對女人不走心。” 姜臨晴點頭如搗蒜,笑意上揚:“他有沒有固定的女朋友?” 調(diào)酒師望一眼迷亂的燈光:“誰知道,好些女人一天一個樣,我認不出來誰是誰?!?/br> “他一個月來一兩次……他已經(jīng)連續(xù)來了兩天,是不是明天就不過來了?” “也許啊?!闭{(diào)酒師好心地給了兩句忠告,“要當心,你不是他的對手?!?/br> 話沒說完,就見姜臨晴向著男人的方向走了。 調(diào)酒師把兩百塊揣緊:“自作孽不可活?!?/br> 第2章 班長 姜臨晴到了臺階,推開一扇灰不溜秋的門。 搖曳呼吸,霎時冷清。門的里外仿佛是兩個世界。 長廊立了一列挺拔綠竹。風襲,竹響,倒是接近百年古樹的意境了。 男人不知去了哪里。 姜臨晴剛想回去,手機發(fā)出敲打的鼓樂。 來電的人,名叫虞雪卉,是姜臨晴的高中同學。她開門見山:“晴晴,有個消息?!?/br> “???”姜臨晴聽見自己的聲音回蕩在半空,立即低下嗓子,“什么?” “楊飛捷回國了?!?/br> “哦,他回國了啊?!苯R晴像是敷衍的重復。 “大胖跟肥熊已經(jīng)見過楊飛捷了。果然男人和男人才能玩到一起去,我是倒數(shù)第二個知道的。你呢?” “最后一個吧……” “我以為——”虞雪卉打住,又說,“大胖作東,給他辦洗塵宴。你來不來?” “我不知道要不要加班。” “他們定了時間,我再通知你?!庇菅┗芤矇合侣曇?,“我先告訴你,是給你做個心理準備。聽肥熊說,嗯……上次他們吃飯,楊飛捷和一個女孩一起來的。” 姜臨晴點點頭,想到虞雪卉看不見,她才說:“嗯?!?/br> 通話結(jié)束不久,班級群進來一個新賬號。 高中學校不在這座城市,但來這里打拼的同學,占了班上一半的人數(shù)。畢業(yè)了,班級群依然活躍。 大胖跟肥熊一起發(fā)了表情包:「大捷歸來!」 楊飛捷:「同學們好。」 姜臨晴點進他的資料,放大頭像,是一幅寫意水墨畫。 他一直是飄逸灑脫的。 同學們沸騰的消息唰唰而過。 楊飛捷開始猜哪個賬號對應(yīng)哪個同學。 姜臨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楊飛捷:「晴天,姜臨晴?」 她呼出一口氣,仿佛能聽見他溫和的聲音:“姜臨晴?!?/br> 高中班上,有幾個人叫她的名字,總是省略中間那一個字。叫快了,像是在叫“姜晴”。 唯獨楊飛捷,對這三個字的發(fā)音格外清晰。 那時少年皮膚白,眼睛亮。為人謙和,不疾不徐,事事胸有成竹。 他坐在她的后排,叫她名字的樣子,有時無奈,有時溫和,偶爾也有急躁。重重疊疊的,無數(shù)次“姜臨晴”的喊聲,落在她的心上。 姜臨晴復制了一個同學的話:「班長終于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