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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菜想到了鈞哥的流浪,那出門劃船都不帶槳的流浪。 他覺得,鈞哥就是在放屁。 太子是什么人?人不在皇城都可以掌握朝政之人,厲害得讓他那些風云弟弟們提起便變了臉色,這等可怕的人物怎么可能是鈞哥這樣的好人? 鈞哥可是會扶老奶奶過路的啊。 你看到的,或許是假象。菠菜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 像太子那般的人物肯定很會偽裝自己,搞不好在鈞哥的面前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專門來騙鈞哥這樣善良純潔的少年。 真是陰險狡詐得很。 但鈞哥卻堅決表示,不可能。 菠菜不信,振振有詞道,皇家之人都城府深沉,不能只看表象。他不是我,與你相識相知,你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蟲,又如何知他心中所思所想? 菠菜越說越覺得很有道理,不由覆上鈞哥的手,拍了拍,意味深長地道,鈞哥,世事無常,人心險惡。你,可要小心了。 鈞哥點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菠菜,我,的確不是他肚中的蟲,但我懂他。 菠菜眉頭一蹙,很是不解,你,怎懂? 因為,我。鈞哥平靜而又淡然地道,就是他。 菠菜、菠菜猛然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瞳孔震裂。 啊? 316 菠菜震驚地看著鈞哥,鈞哥也看著他。 鈞哥的面色是那么的平靜,就好像自己在說什么吃飯喝水般簡單的家常。 哦,吃飯。 他忽然想起他的菠菜好久沒有進食,還起身噔噔下樓去給菠菜帶回了兩個滿滿的托盤,盤里裝著菠菜最愛吃的食物,還有一小碗青菜。 那是菠菜媽硬要塞給他的青菜,他并不想要。奈何菠媽的微笑過于美麗,美得就好像他不拿便要擰下他的腦殼給姐妹們當球踢。 鈞哥自信自己的腦殼不會被擰下,但他轉(zhuǎn)眼看到了被jiejie們包圍的鹵蛋,那圓圓的腦殼是那么的亮,清秀的小臉是那么生無可戀,無戀得臉蛋上滿是娘親們的口脂印。 在這一刻,鈞哥識懂了時務。他拿起了青菜藏進菠菜的米飯下,反正,這是菠菜的晚飯。 鈞哥是個劍修,優(yōu)秀的劍修不需要吃飯。 鈞哥帶著晚飯回屋時菠菜依舊維持著震撼的模樣,他好像一個木頭,看著鈞哥回來,菠菜的嘴巴還微微張了開來。 他,好像是想說話,但鈞哥不想聽他的屁話。于是鈞哥放下餐盤,很是體貼地夾起一塊米和青菜,溫柔地塞進了菠菜的嘴里。 這一刻,菠菜想了很多。他想起自己的童年。 他和鈞哥打小是那么要好,雖然沒有來得及同穿一條開襠褲,但他們一起見證過河邊的夕陽和咸鴨蛋流心的蛋黃。 親密的他們甚至還一起共浴,在八歲那年夏天的時候。 那一天他們和往常一樣,在河邊看流心的夕陽。 看著如此美妙之景,菠菜忽然想起幾天前在二大爺家遇見的隔壁鄰居家的蘿卜頭說過的話 那個蘿卜頭說,他有好幾個好兄弟,親密而無堅,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兄弟,因為他們舉行過結拜的儀式,一起撒過尿。 菠菜也想和鈞哥當永遠的兄弟,但他沒有和鈞哥一起撒過尿。 這、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和鈞哥只是口頭上的約定,從未正式結拜?菠菜不要! 于是菠菜轉(zhuǎn)身對著河旁小小的田野,那是菠菜媽開的一塊小地,不大,就種了些青菜。 小小的菠菜解下了褲子,并邀請鈞哥一起。 那時的鈞哥也是小小的蘿卜頭,雖然他不明白為何結拜是如此,但既然是菠菜要求,那他可以。 于是他也來到田野邊解開了褲子。 風,輕揚。草,飛翔。蘿卜頭的心,在翱翔。 他們在說話,在一起聊詩和遠方。忽然,菠菜想起了一句古詩,浪漫而美好。他激動地一扭,然后 「xiu」 鈞哥,沾濕了袍角。 年僅八歲的鈞哥: 鈞哥低頭看了看他的衣服,又看了看他的菠菜,緩慢地舉起了自己的手,然后一拳將菠菜打進了河里。 八歲的菠菜也是個要強的蘿卜頭,又豈能如此放過?即便那是他的鈞哥哥。于是他從河里冒出頭來,然后一把抓住了鈞哥的褲子,把鈞哥拉下了河。 兩蘿卜在水里打架,鴨子嘎嘎浮在旁邊勸架。 你來我往之間感情極速飛升,一場水□□浴之架后兩人更為親密無間。 被菠菜媽揪著耳朵拎回去一起洗澡的親密無間,不僅如此,后來他們還一起被打。 因為,挑食。不肯吃青菜,死都不肯吃青菜。 如此鈞哥,和菠菜從小親密如兄弟的鈞哥又怎么可能是太子? 他要是太子,那菠菜,豈不就是看過太子的光屁股和小太子?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菠菜一把奪走鈞哥手上的筷子,狠狠拍在桌上。他想通了,鈞哥絕對又是在跟他開玩笑。 看看人家皇子衣食住行高貴無比,便是那在工部的三皇子都如此。人家三皇子雖然成天頭發(fā)亂糟糟,眼下還掛著通宵的烏黑,但他好歹穿著和吃□□致無比,連米粥都不見觸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