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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兩人再聊下去就要結拜了,而老板也真的已經(jīng)一顛一顛地挺著肥碩的肚子要去后屋找關公像,門口突然傳來的喧鬧聲終于把他們的注意吸引過去。 街上站著的人突然自行分開,推搡著往邊站,不管是提著菜籃子的大媽,還是扛著貨物的小販,又或者是年輕的小姐和書生,都擠在了路兩邊,店鋪門前的臺階上也都站滿了人。 有人的雞蛋打了,鞋被踩了,手帕被擠掉了,帽子給整歪了,也都不出聲,全都看著路中間。 敲鑼打鼓的聲音響起來,音樂明朗尖銳,嗩吶聲由遠及近,一匹一丈寬的紅綢從天而降似的,從由一個大卷落地,變?yōu)楣锹德档劁佌归_來,長的不得了,好像沒有盡頭一般。 十幾只老鼠提著紅燈籠,直立行走,頭上帶著大紅的六合帽在前開路。它們后面是更多的三十多只的母鼠,穿著綾羅綢緞,粉衣粉裳,肩上搭著綢緞飄帶跟在后頭。 中間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個足有十來寸的轎子,從頭紅到腳的轎子由四只健壯高大的壯年碩鼠抬著,平平穩(wěn)穩(wěn)的在路上移動。 轎子旁的正是劉老須,它穿一身紫色褂子,花白的胡子油光水亮,正彎腰拄著拐杖,陪著轎子走,一邊走一邊向四周拱手:“今日老夫嫁女,各位多擔待擔待?!?/br> 隊伍最后面的是樂隊,還有些小老鼠,負責向外撒麥穗和糖豆。 路旁的人們自然回禮,有地方和空間用來鞠躬的就鞠躬,沒有的就口頭回禮,祝賀道:“恭喜鼠王嫁女?!?/br> “喜得女婿。恭喜恭喜?!?/br> “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還有些家里有財力的,拿著銅錢向路中間灑,算是上了彩禮。 朱標愣了半晌,忍不住回頭問道:“他們?yōu)槭裁茨菢永潇o?這,這種事很多嗎?” 老板靠在門板上,努力彎下腰撿著地上的糖豆,撿起來后也出了一腦門的虛汗,剝開皮紙吃了幾顆,拿著手帕擦頭,漫不經(jīng)心道:“鼠王嫁女嘛,和別的妖魔不一樣的,幾百年幾千年了,都是這個時候,等你長大了也就懂了?!?/br> 長孫萬貫解釋道:“傳說在鼠王嫁女時為其祝賀,老鼠就不會偷這個人的糧食,也不會在家中鉆洞搗亂。” “再說了,大喜的日子,誰會閑得不行給人家添堵啊,你們說是不是?”老板嘟囔了幾聲。 可是兩個人都沒有空理他。 因為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轎簾子被掀起一個角來在空中飛揚。 轎中的白鼠沒有蓋紅蓋頭,眼中含著熱淚,攥緊一雙爪子,用一種既怨恨又痛苦的眼神看著窗外。 朱標正好與它對視。 第26章 肥橘 風很快地吹過去,被掀起來的簾子也很快地落下,遮住轎內(nèi)只短暫露出的畫面,白鼠痛苦麻木的眼神也隨著風的消失而消失了,好像從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街道上卻還是那樣熱鬧。 跟在隊伍最后面的小老鼠們?nèi)鐾炅颂嵌梗贸鲆淮夼邳c著,合力抬起來扔到街尾。 噼里啪啦的響聲里,紅色的紙屑跟著火光四處炸開,空氣里彌漫開喜慶的白煙,動靜過去之后,就又是人們高喊的祝賀的聲音,還有推推搡搡的熱鬧。 沒有人在乎新娘子是否愿意被嫁出去。 人們只在乎他們自己高興。 這樣并不算驚鴻一瞥的一瞥,讓朱標心里很不好受。 轎子里的白鼠并不像普通的老鼠,它的樣子更像倉鼠那類的寵物,身體嬌小,毛發(fā)柔軟,顏色也很鮮亮,生的十分可愛,如同一個牛奶凍。 它要嫁給貓,朱標當然知道,但是它這樣絕望痛苦,朱標就不知道了。 因為這是老鼠們自己的事,所以朱標一開始知道的時候,是沒什么想法的,老鼠要嫁給貓,不論這貓是什么性格,后果都很容易想到,既然這樣決定了,就應該是做好了承受后果的準備的。 何況那是劉老須的女兒,連它自己都愿意放棄它的孩子…… 現(xiàn)在朱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就算是做了準備,即使是甘愿赴死,痛苦又怎么能避免呢?問題還是那樣的問題,不會因為態(tài)度而有什么改變。 他有點煩躁,伸手也從地上撿了一塊糖吃,吃著吃著,想到這是白鼠的喜糖,就覺得別扭,靠在椅背上的身體坐直了一點,復又重新靠回去。 朱標開始思考,開始勸說自己。 這是一個適者生存、物競天擇的時代,如果他非要去管這些雜事,那么帥府里每天殺的雞、仆從每天從角落里拿出來的被捕鼠籠捉住的老鼠,難道他也要管么。 除非去做和尚,要不然怎么會不吃rou。 就算吃素,這可是個連植物也能成精,誕生思想的世界。 人的事情朱標尚且沒有資格去管,還要向他的父親去學習,貿(mào)然管妖怪的事,能有什么好下場? 長孫萬貫那里已經(jīng)談好了價錢,他付了一半的訂金給老板,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便信步走到朱標身側來,悄悄觀察他的神色。 “公子,那只白老鼠要嫁給誰,您知道嗎?” “一只貓?!敝鞓俗谝紊?,目光凝視著送親的隊伍。 “貓?”長孫萬貫似乎對這個名詞特別敏感,瞪大眼睛,重復了一遍后又問道,“哪里的貓?是不是鐘山后面的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