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扔出一枚爆炸蝙蝠鏢，將貝恩逼退幾步。他趁此時機，忍住渾身被捏碎一樣的痛苦格斗還擊，用手肘猛擊貝恩的腹部，并且一拳狠狠打在他下巴上。

    貝恩動了動嘴巴，側(cè)頭對著地面吐出一口渾濁的血水，接著露出殘忍得趣的笑意。仿佛很高興自己的獵物還有掙扎的力氣，他握住了拳頭，讓毒液更快地進入血管。

    阿福需要治療，還有迪克……他這幾天沒讓迪克跟著他抓阿卡漢姆的瘋子。過段時間要考試，迪克應(yīng)該早就睡下了。但這么大的動靜，那孩子一定會下樓來看。

    被貝恩整個舉起來到頭頂?shù)牟剪斔惯€在想著對策，他嗅到了肺里的血腥味，他感受到了貝恩手臂上的怪力，他知道這一記下去絕對不是兒戲。

    從被舉起到被摔下的過程不會超過兩秒，但布魯斯卻清楚地記住每個畫面。

    在即將接觸地面的時刻，他閉了閉眼睛，然而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降臨。他以極不科學(xué)的方式輕柔地落地，小心翼翼地甚至沒有碰到一處傷口。

    而與此同時，貝恩卻猛地抱住脖子，他掙扎著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提起來。

    布魯斯半撐起沉重的身體，迅速地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并且很快找到了動手的人——在蝙蝠洞的一角站著一個十歲的黑發(fā)女孩，橘紅色的斗篷明亮如火。

    她朝著貝恩的方向舉起了一只手，在空中做出了虛握的動作，黑色的雙眸里燃燒著憤怒和冷意。女孩輕輕轉(zhuǎn)動著右手，然后往旁邊一甩——

    貝恩像是一只人偶似的被猛地摔到巖壁上，接著在女孩的動作下不斷地撞擊著。一下、兩下、三下……慢慢的，巖壁上沾染上鮮血，而貝恩的掙扎也減弱了。

    女孩像是扔垃圾一樣將人往地上隨手一甩，然后向布魯斯走來。

    4、離家出走 ...

    “布魯斯?！鼻辶淋浥吹纳ひ艉暗?。

    女孩跪在了他的面前，探出身子，將微涼的小手放在他的臉頰上。她漆黑的雙眸里映襯出自己此刻的模樣——滿是鮮血和汗水，一臉狼狽不堪。

    “你是誰？”布魯斯問道。

    “你受傷了，很重?！迸]有回答問題。

    “你到底是誰？”布魯斯咳出了一口血，固執(zhí)地重復(fù)道。

    “噓噓，別怕，不會有事的?！睂Ψ较窈搴⒆右粯拥販厝嵴f道，這實在有些可笑，考慮到她本身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他抬起手死死抓住了女孩的手臂，鮮血順應(yīng)著地心引力滴落在橘紅色斗篷上。布魯斯深藍色的眼眸里變幻莫測，最后他逐漸放松了下來，或許覺得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自己身受重傷，而對方實力太強，除了任由她擺布，又能怎么樣？他只是希望，還來得及送阿福去醫(yī)院……

    “對不起，我該早點來的，我之前出去了一趟?！迸⒂眯∈謸荛_布魯斯額前濕透的黑發(fā)，后者痛苦地閉上眼睛，喘息著平復(fù)胸口骨頭的撕裂感。

    醇厚的妖力如同釀造的上等好酒，一進入身體就讓人昏昏欲睡，仿佛整個人都浸泡在舒適溫?zé)岬娜小]有任何痛楚，只有受傷的地方傳來若有似無的癢感。

    這種感覺太舒服了，好像嬰兒回到母體一般，再無危險和傷痛。

    安德莉亞看著布魯斯在他面前放松地閉上了眼睛，他的額頭全是汗水，嘴唇因為疼痛而發(fā)白。漂亮得像藍寶石一樣的眼睛此刻安然合上，只有濃密的睫毛露在外面，讓人忍不住伸手去碰觸。布魯斯睡得像個孩子，也只有當(dāng)他睡沉了之后，才會露出這么溫順寧靜的一面。而不是那個多疑沉默又陰森的蝙蝠怪物。

    妖力將布魯斯身上的傷口修復(fù)得七七八八，安德莉亞將布魯斯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黑色的蝙蝠披風(fēng)蓋在他的身體上。這才趕忙走過去查看阿福的情況。

    看似無力的小手輕巧一揮，半人高的碎石從阿福的右腿上移開，那條血rou之腿早就砸成了一灘爛泥。而阿福的后腦勺也有重擊的痕跡，這位老人到現(xiàn)在還有微弱的呼吸，簡直就是生命的奇跡……不，或許他只是實在沒法放下自己的小少爺。

    安德莉亞明顯覺得醫(yī)治阿福時吃力很多，注入的妖力多石沉大海一樣，沒有掀起一個波浪就消失無蹤。她咬了咬牙，持之不斷地將力量渡過去，白凈的臉頰上不一會兒就冒出了汗水。先是骨頭，再是附著在上面的筋rou，然后是皮膚和血管。

    被強制催生的右腿看上去和之前的沒什么區(qū)別，內(nèi)臟的傷口也開始愈合。唯有腦部這塊太過精密，仍需要不少時間。

    等到安德莉亞確定阿福沒有大礙時，她起身時眼看腿一軟就要摔下?，F(xiàn)有的妖力甚至已經(jīng)無法維持她的人形。白光閃過，一只精疲力竭的狐蝠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用小爪子虛弱地摩擦著地面，黑豆般的小眼神也失去了平日精神的光彩。

    “布魯斯？阿福！”不遠處的入口，傳來了羅賓焦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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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魯斯覺得腦子有些昏沉，他可能昏過去，不，是睡過去一會兒。等到猛然驚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在臥室的大床上，破損的蝙蝠裝被人脫下來，換上了一身絲綢睡衣。而昏迷前的傷口竟然全都好了，甚至連個疤痕都沒有留下，好像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

    不，絕不可能！

    布魯斯的心沉了下來，他盡可能冷靜地思考和分析，不去想阿福到底怎么樣了?，F(xiàn)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蝙蝠俠必須絕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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