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啜了一口牛奶：“這不是說明你們沒有得到神的祝福嗎？”

    亂步睜開了碧綠的眼眸：“這樣的話，請你最好不要說?！?/br>
    “哦？”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有本偵探在，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陀思放下杯子，認真地說道：“江戶川君，我只是想要創(chuàng)造一個充滿幸福的世界而已。我想要源醬從痛苦中得到解脫?！?/br>
    ……

    “源醬?！?/br>
    空無一人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站在我面前的陀思。

    我又回到了最初的房間里。

    我伸出手，想要扯一下他的頭發(fā)辨別虛實，卻直接穿透了。

    “我并非本人，”陀思解釋道，“我只是他留在這里的意識?！?/br>
    “我知道，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不過你們的糟糕程度大概是一樣的?！蓖铀嫉囊庾R不會比本人好糊弄，沒準還因為他的死亡而變成了一種怨念，“陀思，告訴我，書在哪里？”

    “要找到書，首先要離開這個房間。”陀思臉上露出了陰險了笑容，“但是憑源醬的頭腦，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贏過我的吧。”

    “你——”

    陀思說得沒錯，要和他比腦力，我就是再活一百年，也比不過他。我唯一在他之上的就是武力。

    “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虛擬的，我無法觸摸你，”陀思伸手，做了一個撫摸我頭發(fā)的動作，如他所說，我什么感覺也沒有，“你也無法對我使用你的能力呢，源醬?！?/br>
    原本平整的墻面也完全扭曲了，像是無盡的黑洞。我嘗試著觸摸和分解，它們卻始終離我有一截距離。

    “墻壁也是虛擬的。”陀思在我看我折騰了好幾遍后，好心地提醒道，“在這個房間里，只有源醬你是真實存在的?！?/br>
    “……真是卑鄙?！?/br>
    對我的評價，陀思繼續(xù)保持微笑：“你盡管奔跑，這里是一個圓，你會回到原點?！?/br>
    我不信他的話，在試了不下百遍后，終于累得滿頭大汗。

    陀思仍然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源醬，你不可能贏過我?！?/br>
    我沒吭聲，也漸漸地平靜下來了，開始回憶著來到這里遇到的一切。

    有三扇門，分別對應【白癡】、【窮人】和【賭徒】。

    我選擇的門，是用俄語標注的【賭徒】，這是為我準備的。

    賭徒總是離不開一個賭，否則門牌上的字將失去意義。

    可是陀思的意識并沒有跟我提到這一點，陀思本人究竟是想跟我賭什么呢？

    賭我能不能從這里出去嗎？

    客觀的看，我毫無優(yōu)勢。

    沒有太宰和中也那么好的頭腦，我的異能力只能對付實體，而這里，只有我本人是實體。

    ……只有我本人是實體？

    只有我本人是實體，那也足夠了吧。

    “吶，陀思，這里是你的記憶吧？”我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我想也是。否則我也不會看到那么多關于你的記憶?！鳖D了頓，我又說，“而且是我本人并不知道的事情?！?/br>
    陀思點頭承認：“是，你走入的房間，的確是我的記憶?！?/br>
    “這些記憶，可能是你編造的，也可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關于這一點，我無從考證，你也不用為自己辯解?！蔽乙馕渡铋L地看了他一眼，“畢竟你騙我太多次了。”

    他垂眸不語。

    “但是你為什么非要給我看煮粥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呢？而且我發(fā)現(xiàn)最特別的一點，”

    我將手伸進了口袋里，握住了藏在那里的槍，“雖然普希金和伊萬他們看不到我，但是我能觸碰到那里所有的東西，所以陀思，你其實是全程都能看到我的吧。”

    陀思嗤笑一聲，目光中流露出贊許：“源醬，你比以前聰明了，竟然能猜到這一步?！?/br>
    “你就是算準了我會自己喝完粥，留下字條，對不對？歸根結底，你只是想要彌補當年的遺憾而已?！?/br>
    我緩緩掏出了槍，這是中原中也在我和亂步結婚時送給我的，用于防身的槍。

    我一直帶在身上。

    我將槍口對準了陀思，他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淡定地說：“源醬，無論你對我開槍多少次，都是沒用的。因為我只是他的意識，不是真實的人?！?/br>
    “我知道?！蔽铱戳怂谎?，又盯向了他身后扭曲的黑色墻壁，“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虛擬的，我碰不到它們，射擊也是無效的?！?/br>
    “你明白就好?！?/br>
    “況且，我的槍里只剩下一發(fā)子彈了?！蔽艺Ａ苏Ｑ劬?，叫出了那個久違的稱呼，“費佳?！?/br>
    他先是微怔，隨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真難得還能聽你叫出這個名字?！?/br>
    “是啊，好久都沒叫了，其實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蔽肄D了轉手里的槍，“費佳，放我出去吧?！?/br>
    他依然是搖頭：“抱歉，我并非本人，我只是他的意識?！?/br>
    “唉?！蔽逸p聲嘆了一口氣，“那些小事都記得很清楚，留下的遺憾也在拼命彌補，是不是在你心里，是舍不得我的呢？……真是讓人苦惱啊，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虛擬的，我的異能力根本派不上用場啊。但是，”我話鋒一轉，說道，“只要你在意我，我就算還有一點可以跟你打賭的資本。”

    這一點資本，是我全部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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