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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如夢初醒,驟然后退閃躲,對方的速度卻比他更快,拿著一截不知道從哪里掰下來磨尖了的鐵棍,將加茂憐撲倒,死死壓進地里。 憐的金發(fā)黏在臉頰上,白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不知道為什么禪院甚爾復(fù)活了卻沒有意識,整個人僵在原地忘記了動彈。 熟悉的身影就像只會殺戮的機器,沒有絲毫情感波動,根本認不出面前的人是誰。他高舉金屬棒,狠狠地向下插了下去! 尖銳的那段倏地逼近加茂憐的頸部動脈,那里即將變成一座小型的血流噴泉—— 加茂憐本能地閉上了眼,卻沒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 棍子尖端在人體最脆弱的喉嚨前瞬間停下,只在皮膚上劃過淺淺的白痕。 加茂憐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微微掀開睫毛,正好對上了一雙墨綠眼眸。 深邃的瞳孔映著加茂憐狼狽的模樣,男人丟掉棍子,溫暖的體溫從他的指尖傳出,落到加茂憐泛紅的眼角處,輕輕地蹭了蹭。 熾熱的、真切的、踏實的溫度。 仿佛一個美好到不真實的夢境。 加茂憐呆呆地望著男人,粗糙的指腹在他眼尾擦過,帶走一點兒濕漉漉的觸覺。 對方緩緩咧開唇角,肌rou帶動著疤痕上揚起一抹近乎溫柔的弧度。 “怎么哭了,小鬼?” 第63章 63 濕潤的指尖滑到金發(fā)青年的唇角, 輕柔地摁了摁,將睫毛沾到的淚珠帶入凹陷的唇縫中,加茂憐嘗到一絲咸味。 青年眼眸波光粼粼, 鼻尖泛著紅暈,就像受了欺負,這種情況,禪院甚爾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他撐著地面垂下頭,湊近想干壞事,下一秒,啪地一聲,英俊的臉蛋被一把拍開。 男人茫然地抬頭盯著憐,才從尸體變成活人, 略微蒼白的臉頰上浮起了通紅的巴掌印。 “你剛才差點殺了我?!奔用瘧z淡淡地說完,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整理了襯衣沾到的泥土, 抬眸就看見禪院甚爾正盯著他,那張要么游刃有余要么地痞無賴的臉上竟然隱隱有些慌亂。 意識恢復(fù)過來后,黑發(fā)男人終于看出加茂憐身上細微的一些變化,這家伙長高了一些,神色比起上次見面更加鋒銳, 眉眼間帶著隱約的戾氣,疏離冰冷的氣場更重, 而且愈加不掩飾, 曾經(jīng)溫吞的偽裝都沒了, 渾身都是刺。 禪院甚爾神色微動, 低沉著聲音問:“我是不是死了很久了?”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 空氣忽然安靜了, 寒冬的夜風(fēng)刮到人的臉上就像在上刑。 半晌,加茂憐嗯了一聲,錯開眼神不知道該說什么。 十一年,可不是很久嗎? 說他等待的過程不痛苦都是假的,但當痛苦都變麻木后,再次見到活過來的甚爾,加茂憐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沒什么可說的,他總不可能和面前這家伙寒暄敘舊,把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過的一切都嘰嘰喳喳告訴他吧,那樣太蠢了,太矯情了,除了讓人心情糟糕之外,實在沒什么好處。 禪院甚爾看著加茂憐沉默不語,仿佛意識到這時間可能很久。 不是男人敏銳度下降了,而是現(xiàn)在的加茂憐和十一年前的加茂憐看起來根本沒什么區(qū)別,他和五條悟就像是特級術(shù)師中的標桿,讓人不得不懷疑咒術(shù)界的家伙是不是都這么逆生長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男人聲音有些沙啞。 “17年平安夜?!奔用瘧z看到漆黑的天空,“也可能是圣誕節(jié),誰知道,我的手機被你壓壞了?!?/br> 2017年。 禪院甚爾喉嚨一緊,這個年份陌生到讓他有些混亂。 也就是說這小鬼守了他十一年? 甚爾盯著憐,神色變得晦暗起來。 加茂憐見男人不說話,也不想知道這家伙此時是什么心路歷程,剛從百鬼夜行逃回來,腦袋又被捅了一刀,他只感覺累得要命,想上樓睡個昏天黑地。 青年慢慢地走到倉庫前,指尖碰了碰被禪院甚爾撕碎的門,有些苦惱,這地方怎么修啊。 尾神婆婆還倒在倉庫一樓的血泊中,胸口輕微顫抖,幸運地撿回了一條狗命,沒被發(fā)瘋的甚爾揍死。 加茂憐剛準備進去救人,忽然聽見禪院甚爾在他身后開口了: “抱歉,憐——” 加茂憐腳步停頓,若有所感地偏頭,男人手里拎著剛才的鐵棍,墨色盈滿了的眼眶,野獸般兇戾的目光直射向青年,表情說不出的猙獰。 他抬起棍子對準加茂憐,黑瞳中泄出濃烈的嗜血欲望,手臂青筋暴起,肌rou似乎在努力遏制,發(fā)力到顫抖。 “禪院?” 熟悉的聲音響起,像是清風(fēng)拂過,驅(qū)散了意識中的黑霧。禪院甚爾晃了晃,黑瞳仍未散去,但神色清明了幾分,他兩腮鼓起,猝然將棍子傾斜成一個危險的角度。 青年瞳孔一縮,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家伙想干什么,在禪院甚爾抬起金屬棍、用尖端對準自己太陽xue的剎那,驟然飛撲過去,他從沒這么快過,肌rou在刺激下爆發(fā)到極致,咒力在細胞中極具壓縮,他幾乎是閃現(xiàn)而至。 guntang的鮮血濺到了甚爾的臉頰,男人猛地驚醒,收回棍子,可是尖端已經(jīng)插進了加茂憐的小臂中,猩紅的液體浸濕了袖口,在雪白襯衫的映襯下格外觸目驚心。 “憐——” “你他媽——”加茂憐胸口重重的起伏了兩下,臟話直接罵出口,“腦子有問題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