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劫財
第786章劫財 楚弈覺得自己有點憋屈。(頂點小說手打小說) 本來九死一生好不易從大唐出使回來,而且還為他們高昌帶回了足可見利十年甚至更久的購棉合約,功勞不可謂不大,若是擱在往常,陛下早就已經(jīng)開始大加封賞,而他也可以風(fēng)光無限地在大皇子和金燁公主面前大露一次臉面。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得金燁公主還會對自己令眼相看,再往后說不定能召自己為她的駙馬也不一定。 可這原本美好的一切,在候君集那個老不休說出了一句話之后就全都變了味道,陛下心情不愉,滿朝文武人心惶惶,而屬于自己的那份功勞竟然也隨著這件事情變得有些微不足道起來,陛下匆匆地一句升三極加一爵之后就再無其他。 為什么會這樣? 楚弈的心中憤憤不平,直接把這件事情的所有緣由全都?xì)w結(jié)到了候君集的身上,妒賢嫉能,他這是赤果果的嫉妒。當(dāng)初鼓動陛下讓他出使大唐的是候君集,現(xiàn)在他安然回歸,顧左而言他,引得陛下分心的也是他候君集,想他一個叛國叛軍之將,憑什么就得了陛下的信任? 就算他說得在理,就算大唐皇帝真有出兵高昌之念,可他就不能等到陛下行完封賞之后再說講出來嗎?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騎大馬上,楚弈的覺雙拳已經(jīng)緊握,若不是前些時在大唐的一些經(jīng)歷讓他學(xué)會了什么叫隱忍,他定會像以前一樣當(dāng)場與候君集翻臉,若是那樣的話,一個不顧全大局和急功近利的帽子自然也就會隨之扣在他的頭上。 候君集這是在算計老子。 “想明白了?”與楚弈并肩而騎,丞相屈義夫見楚奕的面色由先前的不憤、惱怒變成了現(xiàn)在的恍然與憤怒,遂提鞭上前,上下打量了楚弈一番,開聲向其說道:“此次大唐之行,確是讓你有了不小的長進(jìn)?!?/br> “丞相大人謬贊了,下官只是一被人舍棄了的可憐蟲罷了?!背囊荒橆j廢,想通了又怎么樣,被人算計了又怎么樣,不得陛下寵信,便是有再大的功勞,一切也都只是枉然。 “就知道你小子心中不憤,”抬手輕拍了拍楚弈的肩膀,屈義夫輕笑著說道:“原想著在殿前你就會當(dāng)著陛下的面與候君集爭辯起來,沒想到你卻能一直隱忍到現(xiàn)在?!?/br> “丞相也看出來了?”聽了屈義夫的話,楚弈不由抬起頭來:“既然丞相已然明了候君集那老小子的險惡用心,為何丞相您卻不……?” “卻不出來為你主持公道,卻還主動幫著候君集說話?”接過楚弈沒有說出的話頭兒,屈義夫看著楚弈輕搖了搖頭,道:“原以為你已然徹底明悟,現(xiàn)在看來你卻是還欠缺一些火候?!?/br> “候君集是誰?”屈義夫道:“那是手握我高昌近半兵馬的元帥,他擔(dān)心國家安危,提出提前備戰(zhàn),是他的職責(zé)所在,即便是這里面多少有些針對你的意思,可是你能在明面上對他的作為挑出理來嗎?” “這……”楚弈頓時說不出話來,若是能挑出候君集的毛病,他也不會一直忍到現(xiàn)在都還覺著憋悶了。 “而老夫,是陛下的丞相,”見楚弈沒有話說,屈義夫接聲說道:“為陛下排憂解難,處理政務(wù),將所有可能會危及到我高昌安危的事情撲滅于萌芽之中,這亦是老夫的職責(zé)所在。” “這一次候君集說得不錯,老夫也看出大唐極有可能會在春耕之后對我高昌用兵,”屈義夫道:“所以我才會同意候君集的提議,早些準(zhǔn)備,總好過到時兵臨城下全城都驚慌失措的好。” “這些我都知道,各司其職,在其位謀其政,至少明面兒上一定要做到光鮮亮麗,”楚弈接過話頭兒道:“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陛下他為何為這般信任一個非我高昌的叛國之將?我心中不服” “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不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可以肆意揣摩的?!笨粗?,屈義夫輕聲向其問道:“‘各司其職,在其位謀其政’這句話是誰教給你的?別說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老夫心里通透得很,像這般精辟的句子,絕不是你這種大老粗能夠想得出來的?!?/br> “呃?嘿嘿,丞相大人慧眼,竟一眼就看出了破綻,”被人揭短,楚弈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厚著臉皮嘿嘿一笑,道:“不瞞丞相大人知曉,此去長安,小侄卻是識得了一位貴人,明里暗里的倒是教會了小侄不少的東西?!?/br> “為官之道,處世之言?”見楚弈點頭,屈義夫不由正色起來,鄭聲向楚弈問道:“不知你說的這位貴人是哪一個?是隱士大儒,還是大唐朝中的官員?” 在屈義夫眼中,能說出這種箴言并能在不長的時間里將一個粗鄙不堪的武人教導(dǎo)成一個圓滑明勢的將領(lǐng)的人,除了那種研心權(quán)謀的隱士,也就只有那些做了幾十年官員的朝中老油了。 楚弈口中的這個貴人若是前者的話倒還好說,若是后者,那他的目的就值得思量了,這會不會又是大唐皇帝的一個陰謀? “都不是,”知道丞相有所誤會,楚弈也懶得多作解釋,只是一臉崇拜地開聲向屈義夫說道:“他既不是山野隱士,也不是大唐的朝中官員,丞相絕想不到,他,僅只是長安城中一個尋常的商賈。” “商賈?”滿面詫色,不過很快想到楚弈此行回來所帶的那份合約,還有候君集在長安的那個商賈仇家,屈義夫心中頓時明了起來:“是柳一條?三原柳氏?” “丞相大人睿智”楚弈這句話倒是真心實意,沒有一點拍馬屁的意思,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剛說了一個商賈,屈義夫就這么快地想到了三原柳氏,這小腦袋瓜兒轉(zhuǎn)得也忒快了些,不愧是能當(dāng)一國之輔宰的牛人。 “那就難怪了,”屈義夫面露恍然之色,嘴里喃喃說道:“難怪候君集他堂堂的一個兵部尚書,竟會栽到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徒手里?!?/br> “他想借你之手,除去候君集這個仇人?”屈義夫抬頭向楚弈詢問。 “雖然他沒明說,不過大抵也就這個意思,不然無緣無故的他怎會這般好心幫我一個無名小卒?”楚弈沒有多作隱瞞,開聲回道:“不過,此次我能安然回來,他倒也出了不少的力氣,不管他是在利用我也好,還是他還安了其他什么心思,在我心里,他就是我楚弈的恩人?!?/br> “所以,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會讓候君集那老小子好過”狠狠地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楚弈向前超越了屈義夫一截兒。 “這個柳一條,倒是真會把握時機(jī),而且也舍得下本錢,”想想方才楚弈說話時堅定的樣子,屈義夫心中亦是不免生出了些許的嘆服:“同時收攏人心也是一把好手,怪不得候君集這個打了一輩子仗的將軍會敗在他的手里,真想見一見這個年青俊杰?!?/br> “小子,等等老夫”見楚弈已然走遠(yuǎn),屈義夫也甩起了鞭子,帶領(lǐng)身后的一眾兵士向前追去。 與此同時,候君集所在的營帳之內(nèi),殘劍帶著一封密信從外間走來。 “義父,這是從長安送來的密信,您過目?!惫笆忠姸Y,殘劍將手中的密信遞于候君集手中。 “什么時候到的?可曾被人發(fā)現(xiàn)?”伸手將信筒接過,候君集輕聲詢問,現(xiàn)在的長安,除了他的那些舊部,也就只有一個人還會想得到他,所以有些事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老爺放心,送信的方式很隱密,并無人察覺?!敝浪麄兗依蠣?shù)男乃?,殘劍亦是小心地出聲回?yīng)。 “嗯,咱們現(xiàn)在身處異地,萬事都當(dāng)小心為上,”候君集道:“不管何時何地,都莫要掉以輕心,出了紕漏?!?/br> “是,老爺,小人記下了” “咦?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一聲驚詫,候君集目光從信箋上移開,低聲說道:“若是cao作得當(dāng),倒是不失為一條妙計。” “殘劍”候君集目光向殘劍這里移來,高聲喝叫。 “末將在”知道他們家老爺定是有事吩咐,殘劍猛地直起身形,鏗聲回道。 “你這就去營中挑選一百驍勇之士,全部換上便裝,即刻動身前往邊境東南處的荒漠附近,”候君集開聲吩咐道:“這兩日會有一伙商隊帶著大批銀錢從大唐過境,你的目標(biāo)就是截取這批銀錢,之后迅速撤離?!?/br> “至于隨行的商賈,”候君集稍作思量,面現(xiàn)狠色,堅聲說道:“一個不留” “老爺,是柳家的商隊要來?”心有所感,殘劍低聲相詢,兩只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一片。 “末將遵令一個不留”見他們家老爺輕聲點頭,殘劍再沒多作言語,高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轉(zhuǎn)身出了營帳。 “一百萬貫?哼”目送殘劍出帳,再想想信上所書的內(nèi)容,候君集不禁冷哼了一聲,自語道:“柳一條,沒想到你竟然敢讓人帶這么多的銀錢來高昌購貨,你真當(dāng)我候某人是擺設(shè)不成?上次讓你僥幸逃過一劫,這次老夫定要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先為我那可憐的孩兒討回一點利息” 一百萬貫雖然不多,但是對現(xiàn)在的高昌來說,也足以讓其應(yīng)付一場不小的戰(zhàn)事了,若是能夠劫到這筆銀錢,他候君集就再也用不著委曲求全,借助柳一條這個仇人之后謀利備戰(zhàn)了。 “百二十萬貫?”知道馬車上運送的是什么東西之后,前來迎接柳冰的李紀(jì)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也忒魯莽了吧?一百二十萬貫?zāi)强刹皇且话俣?,少爺他怎么就這般放心地就讓人給帶了過來?難道他不怕路上出現(xiàn)什么意外,就算沒有會攜款私逃,可就是遇到劫匪那也不是什么小事啊。 “這是少爺?shù)囊馑?,”柳冰道:“少爺說此行高昌,必有大收獲,不能因為銀錢的事情而誤了大事,是以便一次將所有的銀全都帶了過來,免得日后會因為銀錢短缺而誤了收購事宜?!?/br> “可是,這也太過冒險了一些,若是路上遇了什么不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奔词宫F(xiàn)在柳冰他已然安全到達(dá),李紀(jì)和還是在為他們后怕不已。 “這次隨行的下人不少,都是一些信得過的心腹之人,且個個都習(xí)得了一身不俗的武藝,尋常山賊根本不擔(dān)心,所以這一路也算是有驚無險。”柳冰向李紀(jì)和拱了拱手,道:“少爺說紀(jì)場主是可信之人,讓我到了地方務(wù)必先求得紀(jì)場主相助,給紀(jì)場主添麻煩了?!?/br> 說著,柳冰向身后的下人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功夫,便有人牽著一車馬車向兩人走來。 “知道紀(jì)場主好酒,且愛茶藝,所以來時少爺就特別囑咐給紀(jì)場主帶了一些,望紀(jì)場主笑納”命人將東西送上,柳冰客氣地輕聲向李紀(jì)和說道。 “柳兄弟這就見外了,我們東家跟貴府是世交,這點小事,算不得什么,真是客氣了,客氣了。”看著馬車上的幾十壇美酒及數(shù)十斤的茶葉,李紀(jì)和暗贊少爺體恤下屬的同時,亦流著口水隨聲客套了兩句,看著柳冰所帶來的數(shù)十幾輛馬車道:“財物過重,不宜停留,還是放在軍營最為妥貼,柳管事這就隨紀(jì)某前去吧。” “有勞紀(jì)場主了”見李紀(jì)和將東西收下,柳冰面帶著笑意拱手道:“除了紀(jì)場主的這些,我們家少爺還為楊將軍備了些禮物,還請紀(jì)場主能夠幫忙引薦一番。” “這個自是沒有問題,”李紀(jì)和親熱地拉著柳冰向前走道:“為兄這就帶賢弟過去?!?/br> 說罷,兩人在前,商隊在后,一路浩蕩地向楊昆尚所駐的軍營走去。而在他們身后的牧場里,馬師王安正在帶著幾個徒弟緊趕慢趕地馴著馬匹,三萬匹健馬同在草場中奔馳,場面可謂壯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