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得信兒
不易擺脫了兩個丫頭的糾纏,柳一條脫身出了皇宮,外,封小乙正偎著小爐,品著熱茶,在馬車上候著。 今年的秋早,還沒入冬,天就寒得厲害,出門在外,許多人這外衫里面就已經(jīng)套上了冬日里才穿得上的顯薄一些的坎肩兒。 柳一條輕搓了搓手,摸了下上身長衫之內(nèi)的厚實之處,心里面不由又想起了直到現(xiàn)在還未及到長安的柳老實柳賀氏他們?nèi)藖怼?/br>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被外面的冷風(fēng)吹地小縮了縮脖子,不知怎么的,柳一條的腦袋里面,忽然就蹦出了孟郊的這《游子吟》來。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不管時代如何變遷,不管時光怎般流逝,在不同的朝代,在不同的地域,這母子之情,這慈母之愛,卻總是有著許多的共通相通之處,讓人感觸不已。 柳一條低頭瞧看了一眼,他現(xiàn)在身上貼身穿著的坎肩兒,就是兩日前柳成剛剛送來,是為柳賀氏親手縫制,據(jù)柳成的講,這些衣物當(dāng)是老太太在出行的前兩日才剛剛裁成,不只柳一條有,便是楚楚,小寶兒,柳成,還有二條他們夫婦,也都各有一件。 衣服并不貴重,放在街上,隨便地花上十幾文甚至是幾文銀錢就能買上一件回來,不過,這里面地心意,還有這一針一線的恩情,卻是你花上多少錢也買不回來的。 “柳兄弟。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有點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地樣子?”下車與柳一條拱手招呼。卻不見柳一條有什么反應(yīng)。封小乙不由得便提高了些許地聲音。將柳一條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在宮里面遇到什么難題了?”見柳一條像是醒悟過來。封小乙不由得又輕聲詢問了一句。言語之中。不乏有擔(dān)心關(guān)懷之意。 從他初認(rèn)識柳一條開始。柳一條給他地感覺就一直都是一副寵辱不驚。從容泊定。好像這天下間就沒有什么能讓他畏懼。能難得倒他地事情一般。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像方才那樣神色低迷。 “沒有。宮里地事情。已經(jīng)告以段落?,F(xiàn)下已是沒了小弟什么事端。讓封兄在外面久等掛心了?!本忂^神兒來。柳一條略帶些感激地拱手回言。看到封小乙仍是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遂淡笑了一下。道:“至于方才地事情。說出來也不怕封兄笑話。小弟方才。是有些想家了?!?/br> 說道著。柳一條扭頭朝著南方看了一眼。嘆聲說道:“算算日子。家父家母。還有舍妹他們。這一兩日里也是快要回來了。近一年地光景分離未見。小弟這心里。著實是想得厲害。同時地。也是有些擔(dān)心。他們在路上會遇到一些有地沒地意外地事端?!?/br> “伯父伯母地事情。為兄也隱有聽人提及?!币娏粭l是這此事煩心。封小乙心下一寬。不由呵笑著出言勸慰:“既然奉了皇命。伯父伯母即要趕回。眼見著一家就要團(tuán)聚。這是喜事。柳兄弟當(dāng)是高興歡愉才是?!?/br> “至于伯父伯母一路上的安全行程,柳兄弟更是無須擔(dān)心,”封小乙面上略帶著幾分崇拜地輕聲向柳一條說道:“有羅大哥在他們的身邊護(hù)著,縱是前有千軍萬馬攔截,也定可保得伯父伯母三人平安,羅大哥地本事,便是義父他老人家,也是夸贊不已,當(dāng)年羅大哥十五歲率兵掃北,那可不止是虛名。” 軍人,從來都只是真心崇拜比自己強(qiáng)的人,封小乙在提到羅通時面露這種表情,柳一條一點也不奇怪,不只是他,就連一向把眼睛都長在天上的公孫賀蘭那小子,每次在提到羅通的時候,臉上多少地也會流露出這樣一種情緒。 十五歲就掛軍奪帥,一路掃北,救皇駕于險地,賺得赫赫功名,羅通能夠成為這個朝代年輕一代的偶像,倒也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 “呵呵,羅大哥的本事,小弟自然是信得過,不過事關(guān)家人,小弟心里總是會有些放不下?!陛p搖了搖頭,柳一條抬手輕拍了拍封小乙的肩膀,道:“算了,多想無用,趁得現(xiàn)在多有空閑,小弟請封兄吃酒,咱們這便去‘得一醉’走上一朝如何?” 秦瓊病重,封小乙便一直事假在家,前后侍奉,這一個月以來,少有出門,這心里面,都快要憋出了個鳥來,現(xiàn)下聽得柳一條提議,可謂是正遂了他的心意,一言即合,兄弟兩個便勾肩搭背地一起上了馬車,向長安城數(shù)得上名號的‘得一醉’趕去。 ‘得一醉’現(xiàn)在已是今非昔比,連著數(shù)月地展與另類手法的宣傳,酒樓已經(jīng)有了相當(dāng)大的名氣和一定的規(guī)模,而且,憑著御用貢酒這個名頭兒,長安城里的官家,多少地也會給著一些便利,直接或是間接地促使著‘得一醉’在長安城內(nèi)扎根落角,形成規(guī)模。 現(xiàn)在的‘得一醉’,在整個長安城內(nèi),已是有了五處產(chǎn)業(yè),分別處于皇城的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那規(guī)模,那勢頭,一點也不比江南任家聞名了近百年的‘易和居’來。 柳一條與封小乙所去的地方,便是位于皇城中部,距離皇宮不遠(yuǎn)處的這處產(chǎn)業(yè)而去,按著柳一條之前地吩咐,柳成便是一直都留守在這處產(chǎn)業(yè)之中,經(jīng)營并管理著長安城其他四處的酒店。 “少爺,柳先生,‘得一醉’,到了?!眱扇苏谲嚿嫌幸痪錄]一句地閑談,不覺之間,已是馬駐車停,到了地方。 “封兄先請!”見得車把式伸手把車簾兒掀起,柳一條輕放下手中地茶兒,溫笑著伸手向封小乙示意。 長先幼次,這是禮節(jié),見柳一條如此,封小乙也不矯情,呵笑了一聲之后,便提擺彎身,輕跳了下去。 “幾位客官請了!”見是來了客人,在外面負(fù)責(zé)迎客地跑堂兒,堆著笑臉便迎了上來:“一樓有座兒,二樓三樓的雅間兒也都有空閑,不知客官您……” “都不用了,”緩身下得馬車,柳一條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地這個小伙計,淡聲說道:“我們要去四層的小閣,你讓人去收拾一下即可。” “呃?”跑堂兒地話語止住,愣愣地瞧看了柳一條眼,這才又換上了笑臉上前說道:“這位客官說笑了,我們‘得一醉’上下就只有三層,哪里再去給您收拾一間四層地小閣來?客官若是不棄,就由小地直接給您挑一靠窗的三樓雅間兒,如何?” “多話!有沒有你直接去找你們掌柜問上一聲不就是了?”沒有理會小伙計的話語,柳一條直接伸手著請封小乙邁步進(jìn)入酒樓之內(nèi),不多話,竟直便向樓上走去。而后面的小伙計,見情勢不對,直接小跑著就去了酒樓內(nèi)間,想來確是聽了柳一條的話語,去向他們家掌柜請示去了。 “柳兄弟,這家酒樓為兄之前也是曾有來過,可是從未聽誰說過這三層之上竟還有一間小閣,”隨在柳一條的后面,封小乙面帶惑地小聲向柳一條提醒詢問:“不知柳兄弟你這是……” 不會是想找這家酒樓的麻煩吧?看柳一條昂著腦袋直往上走的樣子,封小乙心里不由便泛起了嘀咕。 “呵呵,封兄且把心放在肚子里,這家酒樓小弟雖是第一次來,不過這里面的道道兒,小弟是比封兄要清楚楚得多?!绷粭l淡聲輕笑,‘得一醉’每處產(chǎn)業(yè)地整體格局便是由他親手設(shè)計,除了柳成,便是那些負(fù)責(zé)施工的工匠,也不見得會比他更為了解這座酒樓的隱密。 說道著,兩人已是到了三樓,沒有停留,柳一條直接帶著封小乙貼著三樓的左側(cè)入了一間暗間兒,在暗間兒里面的門拐之處,赫然地就是留著一道直通住上的樓梯。 “這還,還真是有……”看到這個樓梯,封小乙有些傻眼,第一次來,就能找到這處暗道,他的這個兄弟,還真是有些神了。 “封兄請!”柳一條溫笑著伸手著請封小乙上樓,知道封小乙心有疑惑,便接著說道:“有什么話,咱們到樓上小閣敘談也是不遲!” “呃,呵呵,跟柳兄弟一起,每每總有驚奇,只是不知這次,又是如何……”事情到了現(xiàn)在,便是用腳指頭去想,封小乙也能想到,柳一條把自己領(lǐng)到這里,又告知自己這些隱密,接下來,定是有些事情要與自己攤牌了。 想通此節(jié),封小乙便不再多想,直接跨步便上了樓梯。 閣樓里,寬敞,明亮,除了頂棚邊角之處稍矮一些之外,里面的裝潢擺設(shè),比之二樓三樓的單室雅間兒,不知要寬大華麗上多少倍去。 “嘖嘖嘖,不想這頂樓地隔層之間,竟還隱著這么一個絕佳之所在。遠(yuǎn)可以觀景,近可以做樂,清靜淡然,少有人擾,少有音噪,若是讓城里的那些小公子哥兒知道了,便是花上再多的銀錢,他們當(dāng)也是不會有什么怨言,便是爭著搶著要占這個地方,也不一定。”在小閣里面度著步子轉(zhuǎn)了一圈兒,封小乙由地出聲贊嘆。 “呵呵,封兄過獎了!”親手沏了兩杯熱茶放于桌上,柳一條溫笑著伸手向封小乙請道:“天寒氣燥,小乙兄還是先來飲上一杯熱茶潤潤嗓喉吧?!?/br> “有勞柳兄弟了!”沒有直接詢問心中之惑,封小乙笑著跨步走至桌前,坐在椅上細(xì)品著香茶,靜等著柳一條出言,為他解惑。 “噌噌噌噌!”小飲了一口茶水,還未出言,兩人便聽到樓梯口處又傳來一陣腳踏樓梯的聲響。柳一條輕將手中的茶碗放下,面帶笑意,知道是柳成聞訊,過來了。 “柳成見過少東家!”小跑著走上閣樓,見到果真是他們家少爺,柳成面露喜色,急身上前見禮,同時又小心地瞄看了他們東家身邊地封小乙一眼,心中帶惑,不知東家為何會帶一個外人來到此處。 “這位是翼國公府上的大公子,你稱他為封少爺便可?!敝懒蓪Ψ庑∫也⒉荒吧?,不過礙于形式,柳一條卻還是很正式地為柳成做了介紹。 “封少爺!小人柳成,這里有禮了!”聽他們東家這么一說,柳成便心領(lǐng)神會,知道這個封小乙與他們家少爺?shù)年P(guān)系必非一般,便也恭敬地彎身與其見一禮。 “柳掌柜的請 見得柳成如此規(guī)矩大禮,封小乙多少有些受寵若驚,只是一個商戶,位卑籍賤,但是憑著‘得一醉’,憑著‘三碗不過崗’,在長安城,甚至是在整個大唐的商界,多少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封小乙來‘得一醉’那么多次,也曾與柳成有過數(shù)面之緣,但是,卻是還從沒見過這位大掌柜地對誰行過這般大禮地。 為什么,僅憑著柳一條隨意地一句話,這個柳成,長安城里少有的商戶巨賈,便會對自己這般客氣恭敬? 封小乙還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一個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和國公府公子地身份就能夠讓所有的人對自己禮待地地步,雖然對于一些大府權(quán)勢官商勾結(jié)的事情并不關(guān)心,不過對于這位‘得一醉’掌柜曾經(jīng)婉拒東宮之邀地事情,封小乙卻還是多有耳聞,一個連太子的面子都不給地人,又怎么會輕易地對自己這般客氣恭敬? 還有,方才聽柳成稱呼柳一條為東家,一副從下而上的畢恭語氣,難不成,這‘得一醉’,竟是他們柳家地產(chǎn)業(yè)不成? “事至此時,便是小弟不說,封兄心中當(dāng)是也已猜到了幾分,”抬頭看了封小乙一眼,柳一條淡笑著輕聲說道:“不瞞封兄知曉,這‘得一醉’,確是我柳家的產(chǎn)業(yè),是為小弟在奉節(jié)時著柳成所創(chuàng)?!?/br> “這么說,那‘三碗不過崗’,也定是出自柳兄弟之手筆了?”心里面事先已是有了些許地準(zhǔn)備,所以在聽了柳一條的坦承之言后,封小乙倒也沒有顯得太過地驚訝。 “一時游戲之作,不想竟搞到了如今這番規(guī)模?!绷粭l客氣地謙虛了一句,抬手示意柳成去弄些酒菜上來,莫要怠慢了貴客。 “柳兄弟一時游戲之作,卻是成全了我等好酒之人的口腹之欲,說起來,還是托了柳兄弟之福運(yùn),才讓為兄能有機(jī)會嘗到此等美酒,哈哈哈……”哈哈地大笑了兩聲,封小乙緩緩扭身與柳一條對視,道:“只是,瞞了那么久,為何卻在此時告知于為兄?” “一是,一條視小乙兄為兄長,不愿相瞞,”很是誠肯地看了封小乙一眼,柳一條正色說道:“二一個就是,這件事情小弟便是想瞞,卻是也瞞之不久了,早在數(shù)月之前,皇上他老人家就已經(jīng)知曉這‘得一醉’的真實歸屬,至于太子殿下,還有別的一些大人,只要稍有心一些的,現(xiàn)在怕是也都已猜出了幾分?!?/br> 既然已是瞞不下去,倒也無須再如之前裝得那般辛苦,現(xiàn)在‘得一醉’的規(guī)模已具,名勢已成,只要以后cao作得當(dāng),倒也毋須再有什么顧慮,將其收在柳家產(chǎn)業(yè)之下,對于柳府來說,多有裨益,對柳府下一步既要推出的白疊棉花,卻也有著不小名頭上地宣傳作用。 套用一些后世人所想出的廣告理念,柳一條想要把他們柳氏打造成一個品牌,讓當(dāng)朝的百姓官員,三教九流,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地位,在一聽到柳氏這個詞時,腦袋里面第一時間就會冒出‘柳氏出品,必是精品’這樣的念想,無條件地傾向于相信柳氏的產(chǎn)品產(chǎn)業(yè)。 “所以,過了今日,這‘得一醉’,就要掛上我柳氏一族的名號了?!本撇怂蜕?,柳一條提壺為封小乙斟倒了一杯酒水,道:“日后,封兄若是想喝好酒,也不必再往這酒樓走動,直接去小弟的府里,精裝散裝隨意暢飲,包讓封兄喝個痛快就是了!” “如此,愚兄可就不客氣了,哈哈哈……”對于柳一條之前的隱瞞不以為許,封小乙端起桌上的酒杯,開懷暢飲。 “少爺!”酒菜配送齊全之后,柳成又復(fù)躬身步入小閣,看了封小乙一眼,輕叫了柳一條一聲,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直說無妨,封大哥又不是外人,不必相瞞?!陛p斥了柳成一句,柳一條開聲吩咐,同時伸手止住了想要起身回避的封小乙。依著柳一條對柳成地了解,這個時候柳成當(dāng)著外人進(jìn)來稟報,所為的,當(dāng)不是什么太過隱密的事端,不然,這一年來他對柳成地培養(yǎng),當(dāng)是白費了。 “是,少爺!”好似早料到他們家少爺會有如此一說,柳成面不改色地輕應(yīng)了一聲,直接彎身回言,聲音中帶著一些喜意地輕聲說道:“稟少爺,方才有下人回來稟報,說是有人在今日上午巳時的時候,好似看到羅通將軍他們,回來了!” “什么?!” 柳一條聞言,猛地從坐椅上站起,雙拳緊握,神色激動異?!?/br> ---- ps:昨天有事沒更今日更新兩章補(bǔ)上另一章晚上上傳 另附光棍節(jié)攻略兩則供廣大男女光棍同胞共同參考實踐: 《光棍節(jié)教程--男生版》:看見情侶在卿卿我我,甭管認(rèn)識不認(rèn)識,過去沖女地就是一巴掌,說:‘你敢背叛我?‘扭頭就拼命地跑,別管后面什么反應(yīng)~~~~ 《女生版》則是上去沖男的一巴掌,說:‘我是不會把孩子打掉地。‘之后也必須拼命的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