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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傾盆的暴雨中,眼前這個羊頭怪物,變幻成了四五個人的模樣,他們手里拿著斧頭和剪刀,聚攏在重傷的易鶴野身邊, 居高臨下打量著他。 周圍的空氣扭曲成了一聲聲的尖笑, 他們的眼神和聲響都成了一把把銳利的劍, 接二連三地刺向了易鶴野的胸膛——這像是一場無情的審判。 易鶴野蜷縮在暴雨中, 蜷縮在那黑色的陰影前, 似乎又變成了十多年前,那個在壓倒性暴力之下,毫無反抗能力的少年。 十多年過去了,移植的機械臂比他原本的肢體更加敏感,他所能感受到的疼痛是曾經(jīng)的2.5倍,但相對應地他也比以前的自己更加耐痛了。 他沒有再疼暈過去,這超出了他的意料—— 是好運,至少他還有意識、還能戰(zhàn)斗;但也是壞事,如此生不如死的疼痛和不堪回首的回憶,他甚至連靠暈厥逃避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幻覺和現(xiàn)實一起碾壓著他的神經(jīng),在一片電鋸的嗡響之中,眼前的黑影再次籠罩過來。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斷臂,脫力讓他甚至連站起身來都成了問題。 渾渾噩噩之中,眼前圍著的人影再一次拿出斧頭和刀。 盡管羊頭人什么都沒有說,但是易鶴野卻清清楚楚聽見幻覺中的人們在商量: “接下來我們要砍掉哪里好呢?” 這個幻聽讓易鶴野瞬間繃緊了身子,他抬起頭,一邊深呼吸企圖減輕疼痛,一邊緊緊盯著眼前的幾個人——對于現(xiàn)在的易鶴野來說,幾個拿著斧頭和刀的人類,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搞定的,但此時他是斷了臂的少年人,面前的人是搶著他身體完整的惡人。 恐懼可以壓倒一切,包括所謂的絕對優(yōu)勢。 “嗡!”一聲轟響,易鶴野輕輕一驚。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電鋸轉(zhuǎn)動的聲音——他想起了自己正面對著的不是看他左臂的惡人,而是一只沒有靈魂的羊頭怪。 隨著電鋸聲逼近,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抬起頭。 不是那群家伙啊,易鶴野忽然笑起來——只不過是個機器而已,而自己被砍的也是機械臂,機器這種東西,壞了就換嘛。 盡管此時他的視野還是忽黑忽白,完全看不清對面是什么情況,但想明白了之后,那些恐懼和惶恐,就在一瞬間徹底消散了。 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不是那個柔弱的少年人了,他豎起耳朵努力分辨著對面的聲音,集中注意力,甚至短暫地屏蔽掉了對疼痛的感知。 盡管視覺還沒有恢復,但是憑著他對聲音的敏感度,以及他剛才對怪物體型的估測,他可以清晰地判斷出對方的距離和動作。 他后腿發(fā)力做支撐,屏息等待著,這樣的靜默狀態(tài)在機器設(shè)備的判斷之下,必然是毫無威脅性的。 怪物毫無防備地朝這個目光渙散的家伙撲來,它的雙目已經(jīng)提前燃起來慶祝勝利的火焰,這一頓飯前開胃菜,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嗷!”“轟!!” 就在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好好迎接這頓美餐之時,它胸前的電鋸忽然高速旋轉(zhuǎn)著飛離了它的胸腔—— 易鶴野居然膽大到直接從電鋸側(cè)面一個飛踢,在視力完全喪失的情況下,他精準地找到了電鋸的位置,朝他側(cè)面沒有轉(zhuǎn)動的圓心橫掃過去。 而電鋸飛離的方向也在他的大體計劃之中,沒有飛向人質(zhì),而是直接撞到對面的欄桿上,落在了他被砍掉的機械臂旁。 被擊中的羊頭人立刻做出了反擊行為,易鶴野清清楚楚聽到它揮出拳風的聲音,彎下腰一個側(cè)滾翻,來到電鋸落地聲的附近。 他在地上摸索了幾下,先是摸到了自己的斷手,繼而才抓到了掉落的電鋸。 這時,易鶴野的視野才慢慢恢復清明,疼痛再一次被喚醒,巨大的耳鳴從腦袋一端穿到另一端。 他死死咬緊牙關(guān),此時,羊頭人再一次轉(zhuǎn)變了它的攻擊目標,嚎叫著朝人質(zhì)走去。 但這一回,它胸口不再有殺人不眨眼的電鋸,易鶴野沒了顧忌,忍著劇痛直接沖過去。 “砰?。 币Q野先是一腳踹在了它的腿彎,在這如此巨大的力量之下,羊頭人立刻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易鶴野見狀,立刻順勢飛身鎖住了它的喉——他差點忘了,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左手,直到差點兒揮了空,才后知后覺。 他來不及惆悵悲傷,只能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右臂上,只是靠著單臂力量,就活生生將這只體型是自己數(shù)倍的家伙牽倒在地。 “轟”的一聲,怪物后腦勺著地,盡管易鶴野非常靈活地躲避開,但受傷的后背又一次狠狠砸向地面。 媽的。易鶴野一陣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恢復的視野又一次天旋地轉(zhuǎn)起來。 這一摔,對羊頭人的沖擊也巨大無比,反應幾乎沒有延遲的它,這一次愣生生在地上躺了半分鐘沒有動靜。 他倆就像是約好了一樣,都平躺在地面上茍延殘喘,似乎都不肯打破這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 然而,就在易鶴野思想產(chǎn)生懈怠的一瞬間,他看見拐角的一名人質(zhì),輕輕動了一下,他一陣頭皮發(fā)麻,還沒來得及提醒些什么,就聽見人質(zhì)傳來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別喊!!” 易鶴野吼出聲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那只剛剛陷入休眠的羊頭人,被這一聲尖叫徹底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