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摟過老板的肩膀，頗有壓迫感地附到在他的耳邊低語：

    “我猜你周圍應(yīng)該沒幾個人知道，你早在五年前就是個AI了吧？”

    老板原本還算冷靜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易鶴野揚(yáng)唇，目光中卻是叫人極度恐懼的冰冷：“五年前的那場車禍，這副身體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你只是個做了數(shù)據(jù)重組的AI，不是嗎？”

    老板的嘴唇翕張了一下，似乎想問什么，卻半句說不出口來。

    “放心，沒有人跟我告密，是你自己藏得不夠好，被我發(fā)現(xiàn)了?！?/br>
    易鶴野赤紅的眸子盯著他，像是藏著一把淬火的刀，只把人的心臟都剜出了血。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對我撒謊，后果你不會喜歡?！?/br>
    這一句話徹底將老板的防線擊潰。

    面前，那些被層層加密的私人信息，在易鶴野的面前展開，內(nèi)容簡單直白，幾乎手把手教會了老板怎么栽贓陷害。

    易鶴野異常平靜地看完了全部內(nèi)容，一直下拉——

    一只小羊盤踞在署名位，在易鶴野看向他的一瞬間，又嘻嘻笑了起來：

    “被你發(fā)現(xiàn)啦！”

    作者有話要說：

    【鄭重澄清】

    小云朵完全不像長毛的豬崽。

    因?yàn)楦緵]有這么肥的豬崽。

    第12章 編號012

    易鶴野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張羊臉，奇跡一般內(nèi)心毫無波動。

    這只羊確實(shí)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改變，比如拔光了他的尖刺，磨平了他的棱角。

    易鶴野抬頭，先將老板打發(fā)走，這才問：“人是你殺的？”

    小羊撐著腦袋趴到屏幕前，圓圓的眼睛盯著他看：“那一槍是我找人幫我開的?！?/br>
    說了等于沒說——法醫(yī)那邊早就確認(rèn)，槍擊是在死亡之后，而早八百年前的法律就說了，朝死人開槍并不犯法。

    易鶴野：“你知道干擾執(zhí)法也會坐牢嗎？”

    “偷看涉密信息、假冒警察也不合法?！毙⊙蛐ζ饋?，“或許我們還能成為獄友呢?！?/br>
    易鶴野快要失去耐心：“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小羊揉了揉兩只羊角，翻了個圓滾滾的身：“你為什么不繼續(xù)查查看呢？萬一是我呢？”

    易鶴野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忍住沒有砸了手機(jī)，咬著牙問：“為什么要潑我臟水？”

    “因?yàn)椤液芟矚g你啊?！毙⊙驈澲劬?，給他在屏幕上畫了個大大的心，“想跟你玩好玩的游戲?！?/br>
    易鶴野只覺得額頭的青筋都要爆起。

    誰他媽要跟你玩游戲？？

    “我以為你會很能理解我呢?！毙⊙蛐Φ溃拔蚁胍咏?，就像你也經(jīng)常忍不住偷窺我一樣?！?/br>
    接著，圓圓的眼睛突然看向易鶴野，黑黢黢的，像是在他的心口灼出兩個洞來：

    “難道不是嗎？長官？”

    易鶴野被他盯得一陣心慌，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小羊就扭扭屁股從畫面上消失了。

    易鶴野看著空蕩蕩的屏幕良久，直到舉著通訊器的手都發(fā)酸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瞬間渾身跟被火燎了一般，羞恥得guntang——

    “偷窺他”，好像是在說他潛水論壇的事，又好像是在暗示昨晚偷看簡云閑換衣服，但無論SHEEP和簡云閑是不是一個人，不管他指的是哪件事，這句話都足以讓易鶴野自行走上社死的絞刑架。

    易鶴野的腦門子都要冒煙了——?dú)⒀驕缈?，刻不容緩?/br>
    他騎著機(jī)車在外面胡亂兜起風(fēng)來，任由自己的耳洞突突地跳痛，放縱自己的精神在痛感中清醒興奮。

    易鶴野現(xiàn)在逐漸開始接受自己或許是個變態(tài)的事實(shí)，他甚至還想抽空再去打幾個耳洞、或者紋個紋身什么的刺激自己一下，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他腦袋嗡嗡地穿梭在D區(qū)的大街小巷，和絢爛到叫人惡心的燈景不同，這里的天空永遠(yuǎn)是灰蒙蒙的，無數(shù)在這里滋長的大型工廠，成日成夜地向天空輸送著污染，讓藍(lán)天成了極其罕見的奢侈品。

    他轟隆壓過一家街巷，街旁，三無游戲廳的門簾被他的風(fēng)掀起，三兩臺破舊二手的游戲機(jī)擺在店門口。

    易鶴野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單腿支著機(jī)車，遠(yuǎn)遠(yuǎn)看著門口兩個打游戲的青年出神。

    “野寶？野寶！”

    就在他開小差回過神的功夫，小明的聲音擠了過來：“有新消息！”

    易鶴野皺了皺眉，劃開面板，SHEEP給他推送了一個聯(lián)系人。

    是陳思科。

    易鶴野的眼皮跳了跳，他覺得這家伙有些離譜，似乎能洞察自己的想法、總能提前一步給自己鋪好路子。

    這給他省了不少麻煩，但同樣讓他不爽——這人工智能不會已經(jīng)高級到可以讀心的程度了吧？！

    他盯著陳思科的聯(lián)系方式看了半天，聯(lián)想到這小孩對自己滿臉的恐懼，便又悻悻收回手。

    易鶴野煩躁地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放下了自尊，把聯(lián)系方式轉(zhuǎn)發(fā)給了簡云閑。

    他安慰自己，不是因?yàn)楹喸崎e比他擅長溝通，只是怕條子那邊知道了找自己麻煩而已。

    雖然沒有多余的話，但那邊很快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秒回道：“好?！?/br>
    易鶴野緊張兮兮盯著畫面半天，許久沒等到下一句，才疑神疑鬼地收起了通訊器。

    他覺得自己有病，沒等到簡云閑嘴賤氣他兩句，他居然陡生出一股索然無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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