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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茯桑抬眼與她對視, 唇邊的笑還掛著,眼神卻同剜rou的刀, “你說的是,追究的事情,我院稍后會召見寮罔家族好好審訊,只不過現(xiàn)在我最擔(dān)心的,還是顏鈺的身體?!?/br> 殷北卿恨不得親手撕開她這幅偽裝的皮囊,將里面的黑心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 在瑤赤要動手殺人的是你,現(xiàn)在假惺惺說著擔(dān)心的又是你。 郭碌剛轉(zhuǎn)換形態(tài)的時候不出手,等到出事了才姍姍來遲搶人頭。 真是好事壞事都讓一個人做盡了。 “還輪不到你管?!?/br> 殷北卿拉起顏鈺想要離開,轉(zhuǎn)頭卻撞上擁擠的人群。 幾十人雙手合十地握在身前,一臉憧憬地望著顏鈺,“神女神女,請給我們賜福!讓我們考試通過!” “聽說被神女碰過的人會氣運大漲,能不能摸一下我的手!我擦干凈了!絕對不會玷污了您!” “我我我!我只要一個簽名就好!我要拿回去當(dāng)傳家寶!” 吵雜的聲音中,殷北卿的臉色一分分地沉下來,她掀開眼皮,目光仿佛化作實體的刀劍,不斷飛向那些不知好歹的圍觀者。 “想死嗎?” 她身周的氣壓極低,眼下和唇邊正好有幾滴顏鈺方才濺上去的血滴,像是剛進食完的冷血動物,讓人脊背發(fā)毛,再加上那聲讓人聽不出半點開玩笑意味的警告,誰還敢造次。 “不想!” “您、您們請!” 人群自動向兩旁分散,將寬敞的大道讓出,兩人終于能夠順暢的出去。 “老大,這實力還不撈進隊真的說不過去了吧,之前有哪個御術(shù)師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清沼?”凌芪邊上那位是真的坐不住了,“可不能就這么把人放跑了??!你看——” “不用看了?!绷柢握酒鹕碇苯哟驍嗨脑?,就在她要失望的時候,一疊表格和獵靈隊的信物被遞到眼前,“三天內(nèi),把人拐進隊?!?/br> 她立馬興奮起來,“要幾個!我看她們家族那個雪積也不錯,還有滕荊芥,還有還有……” “全部?!?/br> “老大萬歲!” …… 幾人在考場被那狂風(fēng)倒灌三斤沙,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店家準備熱水洗澡。 顏鈺原本還想坐下休息會兒,緩緩氣,結(jié)果殷北卿不回自己房間,緊緊跟在她的屁股后面進了門。 “你不去洗洗?”顏鈺其實不是很想提醒她。 她穿越以來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自己一口血好死不死,就這么正好地吐到了這個潔癖患者的身上。 要不是兩人還結(jié)著血契,估計她墳頭草都已經(jīng)長了三米。 “我要幫你洗頭。” “我自己有手?!?/br> “那行,我站在邊上看你洗?!?/br> 顏鈺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無理取鬧的小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每一根都要洗干凈?!蹦橙擞米罾淇岬谋砬檎f著最幼稚的話,抬手指指她的頭頂,“特別是這里,味道很重。” “這?” 顏鈺記起來了,剛才郁茯桑好像是在這摸過來著。 她失笑,“你這么討厭她,剛才還能忍著不動手,真難為你了?!?/br> 殷北卿雙手抱臂,“我長腦子了,你沒看見嗎。” “嗯嗯,看見了?!鳖佲曅χ_頭,“那么大一顆呢。” 雖然不太明白顏鈺話里的意思,但殷北卿能從表情和語氣中分析出,她似乎并沒有對自己的要求表現(xiàn)出太抗拒的情緒,于是乘勝追擊,“洗頭?!?/br> “只洗頭?!鳖佲暽滤傧裆匣匾粯觼y來,去屏風(fēng)后面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出來,合衣踏入桶中。 不讓這人親眼確認她腦袋上這塊毛已經(jīng)清洗干凈,估計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正常和自己相處。 在殷北卿眼中,這并不只是顏鈺被郁茯桑摸了一下而已,她腦袋里早就已經(jīng)天馬行空到別處去了,比如郁茯桑手上某些她討厭的看不見的“臟東西”被傳遞到了顏鈺身上。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顏鈺仔仔細細地將被觸碰過的地方清洗干凈,她估計睡覺的時候都會一直想著這事。 ——她的神女被弄臟了,這件事。 或許這恰恰是她將顏鈺當(dāng)成自己人的表現(xiàn)。 說起來奇怪,這種不為常人所理解的偏執(zhí),顏鈺卻能懂。 她轉(zhuǎn)頭,看到殷北卿臉上已經(jīng)干掉的血跡,“你的臉,臟了。” 潔癖患者身上的污濁每停留一秒,對她們的折磨就多幾分,所以顏鈺對殷北卿此時冷靜的表現(xiàn)有些吃驚,就自己剛才近距離吐的那一口血,對于這位潔癖患者來說,可能比沾到了口口還令人炸毛。 可這位本該原地炸毛的人,卻只板著臉說:“不礙事。” 臉不礙事,但手臟了可不行。 殷北卿走到水盆邊,認真仔細地將自己一雙手清洗干凈,光皂角就打了三遍,直到顏鈺覺得她皮都要被搓破了,才終于收手。 “低頭。” 這聲音有些命令的意味,顏鈺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照做了。 直到熱水倒下,將她前后都澆了個透,顏鈺才眨眨被水打濕的睫毛,抹掉一把臉上的水,“你是不是從來沒給別人洗過頭?” “是?!鄙砗蟮穆曇衾碇睔鈮?。 確實,誰敢讓您親自動手洗,頭發(fā)被不被薅光先不說,腦袋還能在頭上就不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