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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來,顧重沒少聽諸如此類的冷嘲熱諷,大多是當(dāng)初只配跟在她身后獻殷勤討她歡心的小跟班。 如今在顧家落魄后,就揚眉吐氣,好像得到了不同尋常的心理慰藉,不嘲諷顧重兩句心里就會不舒坦似的。 事實證明,他們的家族做的不如顧家是有緣由的,這等家教,合該是沒有什么發(fā)展前途。 “張···茹?” 顧重轉(zhuǎn)過身,看向這個穿著時下最流行的衣裙,滿身首飾,渾身上下透著一副廉價的暴富氣息的女孩,她平凡又刻薄的臉上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嘲笑。 在腦海中搜尋了許久,顧重才猶疑著叫了一聲,似乎很是不確定她是否是叫這個名字。 “喲?顧小姐看來是貴人多忘事?。俊?/br> 聽到她喚出的名字,那個女孩險些將鼻子都氣歪了,冒著酸氣的話語陰陽怪氣,滿是嫉恨。 “我叫李茹!” 說完還不忘昂起腦袋,一臉睥睨地糾正道,好像這個名字該有著什么特殊待遇一般。 “李小姐好?!?/br> 原本不耐的前臺臉上重新堆起笑容,熱情地打了一聲招呼。 “怎么,我們的前少東家被攔住了?” 李茹給了前臺一個贊賞的眼神,繼續(xù)朝著顧重輸出嘲諷,也不知道是想發(fā)泄些什么。 “這···這位小姐,想找李總?!?/br> 被李茹點破身份,前臺詫異地看了一眼顧重,話語吞吐了一瞬,還是如實道出。 “你找我爸干嘛?” 聞言,李茹眼中出現(xiàn)一絲警惕,隨即眼珠一轉(zhuǎn),臉上浮現(xiàn)出狂喜與倨傲。 “如果你求求我,說不定··我一開心,就帶你上去了。” 看著李茹一個人說得如此投入賣力,顧重本不愿意打斷她,但是人不能沒有自知之明,無關(guān)之人被牽扯進去,就不是那么開心的事情了。 “李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我想還是不用了?!?/br> 無意與她爆發(fā)更劇烈的沖突,畢竟今后還得在李霖手下做事,顧重收斂起脾氣,好聲好氣地婉拒了一句。 “怎么?顧小姐這是看不起我?” 李茹卻像一個被點燃的炮仗,瞬間炸了起來。好像顧重不僅不應(yīng)該拒絕她,反而應(yīng)該感恩戴德地請求她,才是正確的做法一樣。 “···” 顧重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很難理解她的腦回路。隨即選擇不搭理,重新回過身去和前臺搭話。 “現(xiàn)在可以麻煩你幫我找一下李霖了嗎?” “這···” 知曉了顧重的真實身份,前臺相信她大概率是真的有事與李霖相商,即使沒有預(yù)約,看在是前少東家的面上至少也得通報一聲。 然而現(xiàn)在一旁還站著一個快氣炸的總裁千金小姐,一時之間向來處事圓滑的前臺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通報什么?讓她在這里呆著!” 李茹氣急敗壞地踩著細高跟“噠噠”地走上前來,將手重重地拍在與胸齊高的大理石柜面上,頤指氣使地吩咐道。 那重重的響聲,聽得顧重都替她手掌心疼,于是便狀作關(guān)懷地詢問了一句。 “李小姐,你的手不疼嗎?” “你!你!” 李茹終究是沒有顧重沉穩(wěn),她顫抖著伸出手指指向顧重,嘴唇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哎喲,今天聽新東家說有貴客要來,沒想到是顧小姐大駕光臨??!” 此時,位于大堂左邊的VIP電梯徐徐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并不十分挺拔的禿頂男人,一臉笑意地向顧重迎來。 這男人身材雖然矮小,但管理的還算不錯,沒有大多數(shù)中年男人的油肚煩惱。 戴著一副金框眼鏡,模樣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練,根據(jù)資料分析,顧重也相信他是足夠有城府有心計,也不知是怎么教出李茹這等沉不住氣、逮到機會就耀武揚威的蠢笨之人來的。 “爸!她欺負我!” 李茹見到作為倚仗的靠山老爸對顧重如此客氣,不免又一臉委屈地鬧了起來,當(dāng)面告狀道。 “唉——茹茹,你都多大了,別鬧了。” 嘴上說著別鬧,李霖卻是滿臉寵溺,極其順手地掏出了自己的錢包,從中抽出了一沓鈔票。 “是不是又沒錢了,來,爸爸再給你點零花,去找你的小姐妹玩。爸爸還和顧小姐有要事商談,你別搗亂了?!?/br> 給完錢又略微嚴肅地提點了一句。 李茹頗為不甘心地看了眼顧重,仍然未今日跌份丟面子耿耿于懷。 但是自家老爸已經(jīng)發(fā)話,錢也討到了,她也不再做過多糾纏,只甩下一個大大的白眼,昂首從顧重身邊擦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讓顧小姐見笑了,小女還是個孩子,如有什么冒犯,我在這里替她道歉,還請顧小姐別計較?!?/br> 李霖熟悉地道歉口吻,看上去也不是第一次替自家女兒善后了。 同樣是二十多歲,顧重就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家破人亡、世態(tài)炎涼,卻有人泡在蜜罐里不諳世事還是個孩子。 雖說縱子如殺子,但是這是別人家的教育之道,顧重也不好置喙,李茹那幼稚的挑釁她也未曾放在心中,便渾不在意地笑言無妨。 于是,久浸商場的老狐貍與初入江湖的幼狐,裝作十分熟稔地模樣,有說有笑地相攜而去。 李霖思索著派顧重空降的新東家意圖以及二者間的關(guān)系,言談間尊敬有禮之余還多有試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