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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隱秘的原因,她害怕進去后看到孟輕晗擔憂的表情。 就在一星期前,她還那么喜歡鐘月明。 而今天,鐘月明在她面前中毒了,她會難過嗎? 在這段感情里,鐘宜聲什么都承認,承認自己的不重要,承認自己的不討喜,承認自己的卑劣。 可她唯獨無法接受……孟輕晗是會愛別人的,只是不在意她而已。 這一段路走的從未這樣漫長過。 進去時發(fā)現(xiàn)大堂里空空蕩蕩的。 江誠意他們大概都忙去了。 鐘宜聲上了樓。 那扇緊閉的房門承載著她無數(shù)次的注視,只是這一次,她選擇推門進去。 她想賭一把。 樓道靜謐,沉重的心跳顯得格外清晰,快要震破胸腔。 房門被敲響,篤篤幾聲。無人應(yīng)答。 鐘宜聲輕輕閉眼,推門。 房門支呀一聲。 里面擺放整齊的紅玫瑰映著燭火的光,將玫瑰花瓣映襯的如同開了聚焦鏡頭一樣奪目。 她推門的力道加大一些,緩緩走進去,腳步聲不自覺放輕。 火光明明沒有那么刺目,她的眼睛卻不由干澀。 片刻后,身后傳來腳步聲。 她回頭—— 孟輕晗站在門口,穿著掛脖針織連衣裙,毫不吝嗇的展示著豐饒,但看過去只覺得漂亮大氣,一分多余的心思都不敢有。 她的眼神比玫瑰還要綺麗燦爛,笑意吟吟的問她:“鐘小姐,喜歡嗎?” 鐘宜聲后知后覺才點了下頭,目光緊鎖著她。 孟輕晗悄悄松了口氣。 她可太擔心鐘宜聲會胡思亂想了,彈幕爭分奪秒的視jian,她又不能直白的把一切和盤托出,只能搞點花樣來討她歡心了。 只是看到鐘宜聲面上的錯愕和掩飾不住的亮色,她心中多少還是有點羞愧。 蠟燭玫瑰而已,蠟燭制造商不是她,玫瑰不是她種的,她什么力也沒出,鐘宜聲卻這么動容。 這劇情控制也太害人了! 萬一,咱就是說萬一她最后愛上鐘宜聲了,結(jié)果系統(tǒng)再來個配角覺醒,她豈不是要端著狗盆跟在鐘宜聲屁股后面求她看她一眼? 這種事情…還是別發(fā)生了吧。 看來幫助鐘宜聲脫離劇情控制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她腦袋里風暴橫行時,鐘宜聲一步一頓的朝她走過來。 孟輕晗回神,看到她溫溫吞吞的試探著走來,面容緊繃,嘴唇緊抿,就好像孟輕晗在這兒埋了地雷,她一步一試。 鐘宜聲在距離她只有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薄薄的眼皮垂下,如銀魚般的睫羽顫了顫,“我,能抱一下你嗎?” 孟輕晗挑起一邊的眉,“啊,你要是不說的話,我還以為你要打我一頓呢,怎么看到玫瑰都不笑?表情這么嚴肅。” 鐘宜聲低著的頭沒抬,盯著腳下,跨過那兩步。 窗外吹來仲夏夜的晚風,燭火輕輕搖晃。 鐘宜聲僵硬的環(huán)住孟輕晗的腰,往她頸窩偎了一下。 孟輕晗太不習慣這樣的姿勢了,忽然被人這么一擁,她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 如果換成旁人這么抱她,她早拎起來扔窗外邊了,但是這可是鐘宜聲啊,能那么干嗎?不能! 她稍稍一掙。 屋內(nèi)濃郁的花香都無法遮擋鐘宜聲身上的檀香味,聞著聞著人也就靜下來了。 體溫交融。 孟輕晗突然想起什么:“我今天訂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余額寶里還有好多錢,你說你給我這么多錢,我花著也不踏實,要不你真的打我一頓?” 鐘宜聲:“……………………” 暖風撲入屋內(nèi)。 鐘宜聲松開她,神情絲毫未變,只是眼睛沒看過孟輕晗,“要吃飯嗎?” 孟輕晗道:“早就準備好了。” 終于輪到江誠意發(fā)揮,他有模有樣的將餐車推進來,同時跟進來的,還有好幾排彈幕。 彈幕黏在餐盤上:【這是可以看的嗎?】 【燭光晚餐浪漫是浪漫,但是晗姐你能不能不要把感情流變成輕喜劇?】 【我覺得晗姐就算不喜歡鐘月明,也不可能瞬間移情鐘宜聲,她現(xiàn)在對鐘宜聲態(tài)度這么好,大概率是因為后面有動作?!?/br> 【我也覺得,晗姐不像坐以待斃的人,她之前多厲害啊?!?/br> 孟輕晗輕輕掃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江叔說你早上就回國了,怎么這么晚才回家呀?” 鐘宜聲倒了杯紅酒給她,“本來下午可以回來,去警察局保釋姜雪詞,耽擱了一會兒。” 孟輕晗:“???” “保釋姜雪詞?” 鐘宜聲點頭,把酒杯推到她跟前,“她聽說鐘月明給你下毒,就跑到醫(yī)院討說法,鐘月明報警了?!?/br> 孟輕晗懵圈,“……所以熱搜里那個手持iPad的人就是她?” 鐘宜聲點了點頭。熱搜她已經(jīng)花錢撤掉了。 是鐘繁吟謀劃下毒,也是鐘繁吟報警,她刻意換了主語。 并非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孟輕晗厭棄鐘月明,而是想提醒她,鐘月明吊著她的目的實在過于惡毒,希望她不要受騙。 孟輕晗額角一繃:“啊這……要不要打電話慰問一下?” 鐘宜聲:“不用,她是公眾人物,做事太沖動,雖然是出于好心,但是這么做的后果是給鐘月明遞過去一個把柄,鐘月明的意思是既然都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那就講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