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

    方白坐在餐桌邊，喝著她剛熬好的粥。

    軟糯的粥入口，方白斜看著桌上的手機。

    方茂洲：[我已經(jīng)讓老陳都處理好了，不會有人知道你回國。］

    方茂洲：[什么時候回來看看爸？］

    消息是方茂洲一周前發(fā)給她的，但因為手機關(guān)機，她現(xiàn)在才看到。

    回國前幾天，她托方茂洲幫忙處理一下航班信息，不為別的，就是擔(dān)心會被紀(jì)郁檸發(fā)現(xiàn)。

    在國外的這幾年，方白在同一個地方待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一是擔(dān)心行蹤暴露，二就是用這種緊迫感督促自己。

    雖然距離被炮灰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紀(jì)郁檸或許忙著事業(yè)，無暇顧及她，但方白覺得不能掉以輕心，紀(jì)郁檸隨時會找到她。

    方白抬手，指腹在屏幕上點了點，回了條消息給方茂洲。

    消息剛發(fā)出去，方白就聽見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打開門，郝迎曼站在門口。

    “你怎么來了？”

    方白詫異地問，昨晚郝迎曼帶著員工去吃飯，方白也被邀請了，然后方白就看著郝迎曼跟員工大喝特喝，最后散場都喝得不省人事，還是方白送對方回的家。

    怎么不在家醒酒，跑來找她了？

    郝迎曼揉著腦袋，在玄關(guān)處換著拖鞋說：“F.J.那邊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我開始睡迷糊把電話掛了，后來沒過多久又給我打，直接把我給叫醒了。”

    “F.J.？”方白驚訝，“不是昨天才給他們發(fā)的郵件嗎？早上就給你打電話合作了？效率這么高？”

    “大公司，效率是很高?！焙掠^疼地皺了皺眉，嘟囔著，“不過不是跟我談合作，是找你的?！?/br>
    郝迎曼說著把手機扔給了方白，自己走到了沙發(fā)前，一屁股坐下后躺到了上面。

    她頭疼死了，得睡覺。

    方白站在原地，看了眼郝迎曼又看了眼手里的東西，疑惑：“找我？”

    “…嗯，說是有幾個關(guān)于方案的問題想要問一下你?！?/br>
    方白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還真把我名字加上去了？”

    郝迎曼閉著眼，嘿嘿笑了一聲，“不加你名字我過意不去啊?！?/br>
    方白沒有多糾結(jié)這件事，其實在郝迎曼讓她叫小茹去辦公室的時候，她就有所猜測了。

    “不過為什么不找小茹他們？”方白有點不解。

    郝迎曼說：“因為她問的那些細節(jié)，都是你寫的，我直接就來找你了?！?/br>
    方白微微點頭。

    不過看著手機，方白非常真誠地問郝迎曼：“你為什么不直接打電話告訴我，我給對方打過去，或者是讓對方打給我？還要自己跑過來？”

    郝迎曼猛地睜開眼，眨了眨眼后又閉上，語氣含著尷尬，說：“你知道的，我喝多了?！?/br>
    “…”忍住笑意，方白轉(zhuǎn)身從臥室拿出一條毯子蓋在了郝迎曼身上。

    身上一沉，郝迎曼沒睜眼：“謝謝?！?/br>
    郝迎曼又說：“你先回個電話過去，看他們要問什么，要是能從他們口中探出點口風(fēng)就更好了?！?/br>
    “嗯，知道了，你睡吧?！狈桨渍f完拿著郝迎曼的手機，轉(zhuǎn)身進了臥室。

    當(dāng)她把臥室門輕輕關(guān)上，確認不會吵到外面睡覺的人后，舉起手機。

    郝迎曼沒有設(shè)密碼，直接就打開了。

    點開通話，最上方是備注為FJ的三條通話記錄。

    還真是簡潔。

    可這讓她一會兒怎么稱呼對方？

    撥電話過去后，方白將手機貼到了耳邊。

    鈴響過三聲后，電話接通了。

    意識到接通，方白率先開口，她輕聲說：“你好，我是郝總的助理方白，請問您是F.J.公司的嗎？”

    方白一直以來都是溫軟柔和的語調(diào)，沒怎么變過。

    所以當(dāng)方白的聲音透過手機外放，傳到某個人的耳中時，紀(jì)郁檸面部表情再也無法保持矜冷。

    紀(jì)郁檸呼吸不由放輕。

    還好，還好。

    還好她沒有因為幾次破滅的夢而放棄尋夢的機會。

    昨天看到電腦的時候，紀(jì)郁檸想這么重要的合作方案，怎么可能會寫錯署名？

    所以她抱著最后的希望，到公司讓袁伊真給對方打了電話。

    為什么紀(jì)郁檸不自己打？

    因為之前跟對方溝通的一直都是袁伊真，她打會放松對方警惕，還有就是，紀(jì)郁檸怕要真的是方白，會在聽到她的聲音后直接掛斷電話。

    方白能夠在方案上加署名，說明她一定不知道F.J.老板是她。

    紀(jì)郁檸給了袁伊真一個眼神。

    袁伊真立刻領(lǐng)會，她沒用平時說話的聲調(diào)，而是壓低了些確保對面的人聽不出來，說：“是的方小姐?！?/br>
    “你好。”方白聲音很客氣，“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剛才是有一個，倒是在等方白電話的這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是我搞錯了，真是抱歉?！?/br>
    “沒關(guān)系，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給我們打電話?！狈桨渍f，“能夠跟貴公司合作，是我們的榮幸?！?/br>
    “方小姐客氣了，但既然方小姐這么說了，我也就不藏著了。其實方案里有幾條我們公司很感興趣點，電話里說可能不太方便，不知道下周我去南城后，方不方便當(dāng)面請教方小姐？”

    方白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只當(dāng)是電話的雜音導(dǎo)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