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雪千尋皺眉,“那些尸體都有誰的人?” “狂云幫,日月神教,還有錦衣衛(wèi),還包括了我手下的兩個?!贝鹪挼膮s不是蘇音,而是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聲,雪千尋回頭看去便見一個寬袍男子大步而來,他的臉本該生的極好卻偏填了幾條猙獰的疤痕,那人見她轉(zhuǎn)過身來,腳步一頓,竟停住片刻才邁入堂中。雪千尋注意到他眼中霎那間閃過了什么東西,卻不似癡迷。 “見過未莊主?!?/br> “雪總管客氣了?!蔽匆盐⑽⒁Я四莻€雪字,只在舌尖繞了一下,又露出自然的笑容,“老八年輕,還是頑皮了些,雪總管莫要見怪。” 蘇音聞言迷迷糊糊不知道他說的什么事情,雪千尋卻已了然一笑,“無妨?!笔玛P(guān)東方黎她也無心寒暄,直白的道:“昨夜的事,還請莊主詳敘?!?/br> 未已點頭,眼睛不易察覺的在她臉上打轉(zhuǎn),“昨日雖然左使和未八在柳園,但我也派了兩個靈巧的盯著,這二人雖不在直屬列中,但也皆是靈巧之輩,更擅長逃命、未料得也死在了園中?!彼f的慢悠悠,好似在討論今天天氣如何那般,“我趕去時只見這三方人的尸體,京西舵在地上,梁上寥寥數(shù)個,狂云幫的幾名則在京西舵人之間,多被綁縛,錦衣衛(wèi)的人則藏在隱密處?!?/br> 他語句不多,卻直指關(guān)鍵,雪千尋聞言道:“照未莊主的意思,其時京西舵已經(jīng)拿下狂云幫,錦衣衛(wèi)有意黃雀在后,而這三方勢力卻被第四支勢力全端了?” “正是如此,我那兩名手下之中,有一人曾留下記號,不過那第四方人倒是十分精細,已然破壞了,只依稀看的出人為的痕跡。再有,貴教京西舵舵主死在了密道之中,死于...刀傷。” 刀傷?雪千尋腦中閃過那柄墨色的長刀,和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她是見過那柄長刀出鞘的,在東方黎失蹤的那一年里,她與東方良、東方希合作了許多事情,在明面上,她幾乎接手了東方黎在日月神教的勢力,而暗地里東方良則掌控著另一些人并和東方希錦衣衛(wèi)都有著聯(lián)系,但從不露于日月神教人前。而今,他竟與京西舵主聯(lián)系到一起...“音兒,左使去柳園前可聯(lián)系過日月神教之人?” 蘇音歪頭想了想,搖頭道:“似乎未曾?!?/br> 雪千尋微微低頭在心中盤算,如果日月神教的人非東方黎親自調(diào)動,那么要么她給了東方良調(diào)動教眾的令牌,要么則是東方良與京西舵主有所聯(lián)系。既然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那么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只是如果是后者,東方良為何又要殺了京西舵主呢?除非...京西舵主是錦衣衛(wèi)的人,而東方良則實際服從于另一方勢力,也就是那第四批人。 聯(lián)想到京西舵出了紕漏的賬本,東方良拿回來的惡毒藥方,突然出現(xiàn)手段狠戾的第四批人,這個推測可以基本確認了。她腦中飛轉(zhuǎn)片刻,抬頭望向未已道:“莊主海涵,適才小女子出神了?!?/br> 未已聞言溫和的一笑,“雪總管定是想到了什么,如有吩咐,不妨直言?!彼难劬偸侨粲腥魺o的掃過她的臉,如今對話更是細細端詳,這神態(tài)略微有些明顯了,以雪千尋之敏感自然發(fā)覺,只是她佯作不知,“千尋的確要請莊主幫忙,勞煩帶我去柳園一看。再者如得了左使和那第四批人的消息,還望莊主相告。” “柳園現(xiàn)在已在錦衣衛(wèi)掌控下,他們那邊損失了不少人,不過同屬皇衛(wèi),雖分明暗,猶自相同,我會請指揮使通融。至于這消息,雪總管也大可放心?!蔽匆阉斓拇饝?yīng)了,倒是惹來蘇音詫異的一瞥,這未叔什么時候?qū)χ鴦e人也這么好說話了?未已沉吟了一下,又問道,“不知雪總管作何打算?”這問題其實有些逾越了,只是他前頭一直表達了善意,雪千尋也不便不答,“京西舵主出了事情,又損失了不少好手,怕是會群龍無首,我須得去看看?!闭覗|方黎是重要的,只是這事情她放不得明面上,只能托付予他人,而她則要去替她守住一方基業(yè),籠絡(luò)人心,穩(wěn)定軍心。 未已聞言道:“這第四批人此行不知是不是要對付貴教的,只怕雪總管去了那里也并不安全...”他言語中有意留雪千尋于此。 雪千尋婉言拒絕道:“若是真的針對我教,我更需在舵中才是,多謝莊主關(guān)心?!彼f著又玩笑道:“虧得莊主提醒,還得把我那大塊頭跟班還我,雖說人憨笨了些,斗勇還是把好手的?!?/br> 未已也笑,“既然雪總管堅持,我也不便強留,請隨我來?!彼f著做了請的手勢,卻是灑脫非常,叫人心生贊嘆。 蘇音見狀連忙拽住雪千尋,對未已道:“我去幫雪jiejie。” 未已故作失落,“莫不是音兒嫌棄未叔了?” “哪有哪有,”蘇音眨了眨大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是音兒好久不見雪jiejie了?!?/br> “也罷也罷,來,二位請吧?!?/br> 雪千尋施禮跟上,“多謝莊主?!?/br> 未已走在前面,他步子不大,速度也慢悠悠的,像個飯后散步的大儒,隨意的問道:“雪總管是揚州人?” 雪千尋挑挑眉,心里更是納悶起來,這個未莊主似乎對自己很感興趣,但看他模樣品性絕非腌臜之人,這究竟是為何呢?她那幾年履歷若要查也是簡單的,故此無意隱瞞,大大方方地道:“早年坎坷,被賣予揚州摘星樓,后遇左使,方得新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