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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雪千尋!怪不得她如此風骨,也怪不得未來那般偏執(zhí)絕戀。只是,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是歷史,是小說,還是電影?她有些混亂,像是又回到了剛來這里的時候,不過還是飛快的壓制住了內(nèi)心的不安。畢竟不管是什么世界,她都有必須完成的事情,重活一世,本就如夢似幻,又何必那般分明。倒是這位雪千尋,現(xiàn)在這世界上沒有了東方不敗,而是東方黎,她會那般癡情的愛上自己嗎? 怎么會?她嗤笑自己,那東方不敗起碼曾經(jīng)是個男人,自己呢?卻前世今生,通通是個女子。前世她愛著的人不會愛她,今生...白巾在木桶里蘸濕,輕輕擦上雪白的肌膚,又小心避過傷痕,不管怎么樣,對于這樣一個執(zhí)著堅定的女子,無論是她的過去還是原本的未來都實在惹人憐惜。 有馮勇在前開路,一路安排好食宿,后方的行程自然簡單輕松,只是趕路時略微枯燥乏味了些。東方黎依舊是上午在車內(nèi)看看書想想事,偶爾噓寒問暖搭搭話,下午便一騎當先去客棧安排煮藥。本來這活計也是可以由馮勇安排下去的,省了她的腳力,不過她早有準備知道這一路不會順順當當?shù)倪_到目的地,不想別人再趁機投個毒下個藥什么的招惹于她。 畢竟找個如此合口味的棋子可不容易,更何況這棋子可是雪千尋?;蛟S是當初對那熒屏上的女子印象太過深刻,那感情太過震撼,連帶著她看眼前這位雪千尋更是滿意了不少。雖然來到這世界后見到的“名人”很多,但這絲毫不減她對于雪千尋的興趣,加上雪千尋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清,更是讓她覺得很是輕松。雪千尋也很敏感的感受到了她的變化,似乎在那日認真告訴她自己的名字之后,這人的感情就清晰了幾分,有時候她也會想那一字一頓的傾訴會不會是真的,這時候她就會用力凝神去看,卻依然只是看到晃晃錯錯的身影。 春夏之交里的人總是容易困乏,更何況外面下起大雨,嘩啦啦的聲音聽得常了就讓人有些昏昏沉沉睜不開眼睛。雪千尋便是如此,靠在床上假寐。她這幾天恢復的快,已能自己起身行走,只是眼睛看不清東西,依然不好自己做些什么。熊巨剛才來說公子吩咐了今日雨大,暫不出發(fā),然后就關(guān)了門守在門外,倒是東方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昨夜她突然驚醒就摸得枕邊空空沒了人,一直到現(xiàn)在那人都沒再現(xiàn)過蹤影。 “雪姑娘,喝藥啦?!边€是那個粗嗓子,高壯的身影,雪千尋沒來由的生出幾分失落感,笑著道謝接過來,入口有些燙,全不似以往那樣溫溫地恰到好處。她面不改色的全咽下去,舌尖舔過嘴角留下的殘漬,沒了那顆蜜餞,沒了那副手帕。東方黎的確擁有不同于一般男子的細心溫柔,若有人真能被他愛上,定然是好大的福氣。 熊巨被她這動作又弄的心里癢癢,連忙接了空碗,正要慌忙離去,卻見一個披了蓑衣渾身帶水的走到門前。那人把頭上的斗笠一摘,正是先前被派去開封探路的馮勇。熊巨松開握緊刀柄的右手,憨笑道:“老馮你怎么來了?” 馮勇四下看了房內(nèi),調(diào)侃他:“右使呢?怎么你色膽包天敢在雪姑娘房里,不怕右使剁了你喂狗?” 熊巨連連擺手:“你這潑貨可別亂說,你想哥哥早死不成?”他湊近馮勇壓低聲音道:“昨夜有些不干凈的動靜,右使耳尖尋了去,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你不是到開封去,可見了平先生?” “正是。”馮勇點頭,“我與平先生說了姑娘的情況,特意請他順官道迎來?!?/br> 熊巨聞言大喜,“好小子,人都說平一指脾氣古怪,倒能叫你請了來,這次右使必會賞你。平先生人呢?” 馮勇聞言一臉神秘,又湊近兩步,“平先生他...” 呲,利器刺入皮rou的聲音。馮勇突的往前一撲,撞的熊巨搖晃了一下,他一把托住他,手上沾了溫熱的液體?!袄像T!”一抬眼看到個渾身濕漉漉的人,一邊扯去外袍一邊一腳將他幾乎脫鞘的刀踹了回去,低聲喝道:“還不快走?” 熊巨聽這聲音一愣,東方黎卻已經(jīng)拽過馮勇的尸體。扒下那蓑衣來,雖然刺破了一塊但也勉強能用。熊巨眼見馮勇手里也握了個明晃晃的匕首,脖子上涌起一股寒氣,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跟著右使總沒有錯。立馬接過東方黎遞來的蓑衣,反手披在身上等她指示。 東方黎也不看他,換了身干外袍,才去把雪千尋抱起來,這女子一如繼往,不驚慌也不啰嗦,老老實實由著她,什么都不問。“抱住我。”她一手拎了劍,只能用另一只手扶她,雪千尋依言抱住她的脖子,手抬高起來還是扯的生痛,但她不過是微抿了嘴唇。 東方黎此時少有的慌亂,一劍斬下床簾,對熊巨吩咐聲:“開封。”便踹開窗子跳了出去,簾子加注了內(nèi)力倒似把雨傘擎在空中,掉不下一滴雨來。 卻有箭雨。 東方黎暗罵一聲,輕功發(fā)揮到極致,嗖的躍過院墻,順便踹倒兩個官兵。多虧這天色昏暗,大雨傾盆,干擾了弓手的視線也降低了箭矢的準頭。本以為只是向問天試探的把戲,沒料到這老兒倒真是心狠手辣,竟然直接把她的行蹤露給了歸德府都指揮使,那尹天正本也是江湖人士,和昭南幫幫主是把兄弟,后來一路往上爬也沒少得了幫助。滅掉昭南幫時她也不是沒考慮過除去此人,但是終歸是朝廷命官,牟斌沒有批復她也就收了手。倒留下了禍患!她用外袍裹住懷里的人,透過雨絲去找那位將軍,只聽得腳步聲夾雜在嘈雜的雨聲當中,還有暗灰浮動的人影。隨手劈開迎面而來的箭矢,自己卻借力如離弦之箭般穿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