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拿走了，生辰那天讓我空著手去嗎？”恩銘輕輕拍了拍少年的額頭，“小子，別忘了你恩銘哥?！?/br>
    “我不會忘了你的，恩銘，”少年輕輕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未來一路平安?！?/br>
    兩年后

    京城里的血從初秋流到了除夕，一路踏著風(fēng)雪歸家，滿臉疲憊的青年總算在新的一年保住了想要保護的那個人的命。

    他摸了摸腰間的酒壺，走到路邊要了店家最后一碗餛飩。

    忽然一塊陰影罩下來，青年抬頭望去，夢里那個清俊的人此時竟然正站在他面前。

    他連忙摸了摸布滿胡茬的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恩銘？”

    砰！

    一壇杏花村砸在桌上，青年呆了呆，小心翼翼地收起笑容看著恩銘拿起桌上的杯倒了滿滿兩杯酒。

    最后流著淚舉起一杯一飲而盡，決絕地說道：“穆恒，從今日起，一杯杏花村，恩斷前塵盡?！?/br>
    “一路小心，”青年望著恩銘在風(fēng)雪中越來越模糊的背影，終于舉起另一杯酒，一口悶掉。

    烈酒入腹，燒盡無數(shù)相思，又重燃更多相思。

    從此，他喝的每一杯杏花村都泛著些苦澀。

    老者舉起酒壺不舍地喝了口，是那個春日里的味道。

    即使從那個冬夜之后，他再未碰過杏花村，但那時的味道，永遠留在了他的記憶里，如春日般美好的味道。

    你走了嗎？還以為能再見一見你。

    戚平望著籠子里緊緊抱著酒壺永遠合上雙眼的老者，“酒壺，要拿回來嗎？”

    “留在這吧，”木小雀搖搖頭：“比起在我手里，他一定更想留在這，我們找找出去的路?！?/br>
    此處的水潭，果然是一處活水，連接著不知名郊外的一條水渠。

    戚平摟著木小雀濕漉漉地從水里鉆出來，還沒等喘口氣就被木小雀一把推開。

    他趕緊又游了回去，虛虛攙著木小雀的胳膊向渠邊游去：“雀兒，你剛中了毒，體力不濟很正常?！?/br>
    “假關(guān)心，”木小雀拍開他的手：“真齷齪?！?/br>
    說完又嫌棄地擦了擦自己的嘴。

    “我說你這個人怎么狗屁不通的，”戚平被他氣得也有些惱，脖子上血管都跳了出來，“我要是不給你渡一口氣，你能撐到現(xiàn)在？”

    “渡氣還用得著你伸舌頭！”木小雀加快速度向前游去，明顯不想與這個流氓待在一起。

    戚平眼神飄忽起來，剛才強辯的氣勢立刻消失無蹤。

    他長喘了幾口氣游到渠邊，伸手托著木小雀將他推上岸，然后才自己爬上去，彎腰嘔出一股水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戚平苦著臉，擺出一副討?zhàn)埖臉幼?，挪到木小雀身邊順了順?biāo)谋常骸澳銊e氣了行不行？我這舌頭真是它自己不聽話伸出去的?！?/br>
    “舌頭不聽話就割了！”木小雀站起身抬頭看了看天，此時天還是黑的，但應(yīng)該已是凌晨時分，殘月掛在空中，一副即將便要消散的樣子。

    此地地處偏僻，木小雀辨著方位向前走，將一臉無辜的戚平扔在身后。

    走了能有一百多米，前方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廢棄的宅院。

    只見這廢宅大門上的牌匾已經(jīng)破爛不堪，在風(fēng)中晃蕩，時不時發(fā)出難聽的嘎吱聲。

    再向下瞧，大門歪歪扭扭地掛在門框上，一副半掉不掉的樣子，從門向里望去，院落里雜草叢生，蛛網(wǎng)各處都是。

    戚平緊跟在木小雀身后，向宅院內(nèi)走，路過大門的時候，他駐足看去，木門上遍布著被刀砍后的劃痕，有些地方破開了個窟窿。

    他蹲**瞇著眼觀察片刻，木板上一塊塊黑紅色的圓點不知道是不是陳舊的血跡。

    戚平跑到木小雀前頭，殷勤地撥開攔路的蛛網(wǎng)和半人高的雜草，“這里不會也發(fā)生過滅門慘案吧？”

    沒聽到木小雀的回答，他一臉諂媚地開始講述自己的發(fā)現(xiàn)。

    木小雀瞥他一眼，興致缺缺地只當(dāng)是對方在放屁，然后略過他徑直走向大廳。

    離得近了，便能看到窗戶上都是鈍器造成的窟窿，原木上本來的顏色被覆蓋，滲著一塊塊黑斑。

    在門口一掃，大廳里的情況比外面還要嚴(yán)重，桌椅被掀翻在地，上面全是手指粗的砍痕。

    木屑鋪在地上，長年累月又被厚厚的灰塵所掩蓋，踩在上面，激起一片飛灰。

    可以想象這里當(dāng)時發(fā)生了怎樣的大戰(zhàn)，戰(zhàn)斗從大廳一直蔓延到門口，期間不知道要踏著多少條無辜的生命。

    木小雀抬起頭，只見大廳正中央掛著一副山河圖，但是一半的山河都已經(jīng)被血給蓋住，辨不出曾經(jīng)的面目。

    他忽然歪著頭瞇了瞇眼，在那層層倒掛的蛛網(wǎng)上還粘著一張泛黃的紙，估計是被風(fēng)吹上去的。

    戚平看見木小雀眼睛掃到那張紙時，連忙小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摘下來，放在嘴邊吹了吹灰，才恭敬地呈到木小雀面前，手連抖都不敢抖一下。

    木小雀就著他的姿勢看了看，紙張里側(cè)泛著毛刺，看著像是被撕掉的。

    這應(yīng)該是一張家譜，只是家譜的其他部分不知道到了哪里，上面寫道：“李銘恩，李氏家族第二代族長，父李聿?！?/br>
    讀到此，他眼里終于現(xiàn)出一些波動，伸手接過紙仔細讀了讀下面的內(nèi)容，但卻再沒出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無非就是介紹了下李銘恩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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