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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聲毫無感情地讀完了這句話,本該肅靜的場內頓時猶如被亂石暴擊的湖面接二連三響起各種壓抑不住的聲音。 這些審判官像是在一瞬間集體忘記了自己的專業(yè)身份,紛紛掩口咋舌,他們小聲議論的聲音好像無數(shù)蚊蟲在嗡鳴。 陳櫟坦然地聽著他們的sao動,心下一片平靜。 辰茗這個名字,即使在世論中消失了數(shù)年,也沒有人敢輕易忘記她。在她活著的時候,如果她想捭闔這個國家,沒有任何人能阻止。 而辰茗的兒子辰夜,也是一個在法律身份上已死的人。 如今這個傳奇女人的獨子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他們怎么可能不驚訝。 陳櫟開口,清晰明確地說,“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已故大將軍辰茗也與我無關?!?/br> “你不需要認識,因為你就是他?!北M管通過電子聲傳達,但這樣的審訊語言絕對是活人在審訊,這和陳櫟在商黎明視頻里聽到的不一樣。 “我不認識,也不是?!?/br> “請允許我從兩方面論證,第一,八年前辰夜跳海的視頻資料由辰家內部提供,并且跳海人的面部戴有護頰和風鏡,幾乎完全掩飾了五官,所以視頻不能證明辰夜的死亡?!?/br> “第二,辰夜的性別是男性omega,他羞憤跳海的原因也是因為性別被曝光,你的性別在資料里是男性beta,但是第十三局提供了你遺留在任務現(xiàn)場的omega抑制劑?!?/br> “請你對以上情況做出解釋?!?/br> 陳櫟回憶了一下與抑制劑相關……很快他想起來,是在追查商家的事時遇上從忉利天逃出來的那對男女。 當時自己確實是用了口袋里從t那里沒收的抑制劑,是為了壓制毒發(fā)。 “第一個,他的死活和我沒關系,我不認得他。第二個,如果我說,抑制劑是我從別人那里順來的,你信嗎?”陳櫟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有點蒼白。 主位審判官沉默了兩秒,似乎在消化這個過于輕率的回答。 陳櫟看到主審臺一側的透明投影板上飛快計算的公式也停滯了一秒,然后有了一個很大的增幅。 第137章 “陳先生, 請問你在任務現(xiàn)場有沒有使用omega抑制劑?!?/br> “用了?!?/br> “陳先生,你使用了omega抑制劑,卻說自己不是omega, 你是想在自己的嫌疑目上增加一條,愚弄審判官嗎?” 陳櫟揚起下巴, 冷冷地注視著那個巨大的審判官投影,“你們在現(xiàn)場找到了抑制劑, 難道就沒有找到帶毒的吹針器?第十三局提交證物,難道還有選擇性?” “很遺憾, 第十三局并沒有提交你所說的東西, 如果你有證物,請?zhí)峤??!彪娮勇暠涞穆曇粽f。 “沒有, ”陳櫟平靜地說,“但我不是?!?/br> “那我們只好請醫(yī)生來為你檢查?!?/br> 陳櫟不置可否。 “現(xiàn)在, 請你脫去全身衣物配合檢查。” 這句話讓審判席下的反革瞬間臉色鐵青,嘴角緊緊地向后繃住,像是頭瀕臨暴怒的雄獅。 陳櫟抬了抬自己淌滿血的手示意自己行動受限。 “很遺憾,因為你的危險等級, 手銬不能去掉,”電子聲頓了頓,“我們會請醫(yī)生幫忙?!?/br> 這里必然侮辱過很多人,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寫著同一個詞, “幸災樂禍”。他們像一群道貌岸然的觀眾, 而自己是那個悲劇演員, 他是該哭, 該瘋,還是該崩潰? 陳櫟靜靜地站在那里, 臉上毫無喜怒。 他清楚地知道即將面臨的羞辱,但沒有任何怯意在他的大腦中滋生——他知道這些人想看什么,他不會讓他們如愿。 很快,下一位演員登場,陳櫟一眼便認出,也證明了他的猜想。 祝清愿。 陳櫟下意識地看向反革,雄獅嘴里起碼咬斷了兩根利齒。 反革寒著臉瞪著祝清愿,祝清愿竟然還微笑著沖他眨了眨眼睛。 “你猜,反革想怎么殺了我?”祝清愿走近陳櫟,他從醫(yī)療推車上取來一副薄膜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 “從指頭開始剁,每個關節(jié)一刀?!标悪道渎?。 祝清愿嘖了一聲,“還真是一群暴徒?!?/br> 他將陳櫟的身體擺正,讓他面朝審判席,然后用手術剪刀將他的上衣剪成幾片,等衣衫完全從陳櫟的身體上剝落之后,審判席再度嘩然。 青年的身上從左側下腹貼上了大塊的金屬皮膚,除此之外,他的身體像一塊千瘡百孔的磨刀石——如果不是有人拿他的軀體來試刀,怎么會有那么多傷痕遍布這個年輕人高挑、清瘦又精悍的身體。 陳櫟面無表情,用冷水一般的目光回敬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 他們的眼神里迸濺出的燒灼感,絲毫不亞于燒爛他皮rou的濃酸藥品。 陳櫟覺得自己似乎能聽到這些眼神里的聲音,一詞一句清晰入耳——就像是從他們的大腦中直接抽取出來一樣。 他們在審評著他的樣子,用極為低俗的言語。 就像這里是聲色場合,而他們是座上賓。 陳櫟感覺自己的牙齒快要盡數(shù)咬碎在嘴里,他不肯低頭,冷冷地傲視著這些披著人皮的畜生。 “陳先生,為什么你身上貼著金屬皮膚?”主位審判官的電子聲再度響起。 “為什么?燒傷?!?/br> 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憤怒和其他正在極速膨脹的情緒,沒有一個人能在赤身裸體受審的時候保持輕松,他也不能,他只是在強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