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快樂、幸福。

    哪怕是陰毒的仇恨，也沒有人厭惡他，抵觸他，而是告訴他欠他的就該償還。

    小鬼童非常非常喜歡小乖，喜歡小紙人，也喜歡最厲害的趙熙。

    它成長(zhǎng)的慢，存活的時(shí)間段，人類的很多語言還沒有掌握熟練，所以它沒有辦法表達(dá)出來它到底有多喜歡他們。

    為什么要送它離開？

    它不想離開，也不要輪回。

    它就想留在這兒，和小紙人，和小乖一直在一起。

    “小乖，不要，童童不要走。不要不要童童……”

    小鬼童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它的意思，盡管它在趙熙的喂養(yǎng)下從嬰兒狀態(tài)變成現(xiàn)在的小孩兒樣，但它的心智仍然不夠成熟。

    它哭著向趙小乖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近乎渴求地說：

    “童童可以給小乖吃。童童會(huì)聽話。童童會(huì)很努力很努力的修煉。”

    “求你，小乖……”

    “求你，不要不要童童……”

    “沒有不要童童?！?/br>
    “童童不要哭?！壁w小乖看著小鬼童的樣子十分不好受。他緊緊地抿著唇，圓滾地眼睛蓄滿淚水，眼眶很紅，但卻還是忍著沒有哭出來。

    他學(xué)著過往趙熙哄他時(shí)的樣子，拉過小鬼童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抱著它，認(rèn)真地跟它說。

    “小乖沒有不要童童。小乖最喜歡童童了?！?/br>
    小鬼童在他的懷里大哭：“你騙人，你要送我走，你不要我！”

    “小乖沒有騙童童?！毙」员Ьo它，解釋：“小乖喜歡童童，小乖想不吃童童，不想讓童童痛。童童不應(yīng)該這個(gè)樣子，所以童童要去投胎。投胎之后，小乖就可以和童童一起出去玩兒，一起去上學(xué)，一起長(zhǎng)大，一起做好多好多的事?！?/br>
    “童童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不能跟小乖一直在一起，所以童童要乖乖去投胎。”

    “可、可是..”小鬼童被小乖一聲又一聲帶著哽咽的安撫，撫平了心里的暴動(dòng)。

    它還是不太理解趙小乖的意思，卻能體會(huì)他為它著想的心情。

    它哽咽著說，“我舍不得小乖。”

    趙小乖抿緊嘴巴，強(qiáng)力忍住不哭，但還是眼睛酸澀又通紅。

    “小乖也是的，但是等童童你轉(zhuǎn)世了，我們就又能在一起，每天就可以做好多好多事情了。”

    小鬼童抽抽搭搭，在小乖以為它還是不愿意的時(shí)候，突然問：“結(jié)、結(jié)婚也可以嗎？”

    小乖一呆，然后鼓了鼓腮幫子說：“可以?！?/br>
    小鬼童于是抹了把臉伸出小手：“那我們拉鉤，小乖等童童來娶。”

    “是小乖等童童嫁?！笔謾C(jī)上說了，女孩子是嫁，男孩子才是娶。

    小鬼童帶著淚花的眉眼彎了彎，笑的狡黠。

    “嗯，童童嫁?！?/br>
    屋內(nèi)金光漸盛，小鬼童身上的戾氣已經(jīng)被消融，甚至連身形也逐漸變得輕盈透明。

    小鬼童低頭看了眼自己，然后在身影即將消融的最后一瞬，突地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氣，在小乖臉頰上落下一吻。

    金光輝映，它飛撲的身影，就宛若撲火的飛蛾。

    小乖被親的一愣，旋即回過神時(shí)，小鬼童的身影已經(jīng)化成點(diǎn)點(diǎn)金光。

    “小乖答應(yīng)了的，不許騙童童?！毙」硗挠嘁艋仨憽?/br>
    “童童。”

    趙小乖追著喊了一聲，金光消失，屋內(nèi)又恢復(fù)到原樣。小乖身體顫抖，旋即哽咽地說，“嗯，小乖不騙童童?！?/br>
    趙熙過來抱起小乖，輕拍著他的后背道，“它已經(jīng)走了，實(shí)在難過的話，可以哭出來?！?/br>
    “爸爸……”

    趙小乖「嗚哇」一聲，就像是已經(jīng)充足了氣的氣球突然有了放口，瞬間嚎啕大哭起來。

    怎么會(huì)不難過。不過是為了讓你安心的走，所以才勉強(qiáng)忍著罷了。

    趙熙撫摸著趙小乖的后背，“明明這么難受，為什么還堅(jiān)持送它走？”

    明明他都和他說過，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讓鬼童一直養(yǎng)在他身邊。

    小乖趴在趙熙肩頭，搖頭哽咽地說，“投、投胎才是對(duì)童童最、最好的。”

    趙熙揉著他的頭說：“可是這樣的話，你會(huì)很難過吧，你那么喜歡它?！?/br>
    小乖點(diǎn)頭又搖頭回：“會(huì)難受。但、但是，就是因?yàn)橄矚g，所以才想讓它好……”

    他說的自然隨意，就像是事情原本就該這樣。

    其實(shí)也確實(shí)沒有錯(cuò)。

    因?yàn)橄矚g在意，所以不自私不強(qiáng)求，希望把最好的都給。那怕——

    你不愿意，那怕你我會(huì)傷心。

    第12章

    “因?yàn)槟銜?huì)挖礦。”

    趙熙不知道自己，這么大點(diǎn)兒的小僵尸，到底哪兒來這么大的覺悟，會(huì)有這樣的想法。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是覺得既然那么喜歡鬼童，那就把人留在身邊。

    不是人，又怎么樣？

    起碼，它是它，它在身邊，跟你在一起。

    他很不喜歡趙小乖的選擇。

    這種心慈手軟看起來非常大度的方式，讓他覺得兒子跟他很不一樣。

    一定是，受到另一位的影響。

    趙熙抬眼瞪了一下秦其琛。

    突然挨瞪的秦大師有些茫然。

    他看向趙熙，目光帶著不解。

    趙熙哼了一聲，又橫了他一眼，就沒在管他，而是抱著趙小乖走到江銘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