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夜闌頷首：“既然如此，那就讓她離開吧。只是暫且先別動，以免皇上發(fā)現(xiàn)異常，待大選結(jié)束后，再以軍中調(diào)令為由，將她派遣出去?！?/br>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這段時日她還是會留在京中?！毖嗝魍o奈一笑，“去邊關(guān)也好，這京中波云詭譎，實在費心思?！?/br>
    天邊飛過幾只鳥，撲棱著翅膀，飛向無垠的天際。趙夜闌側(cè)過身，抬起頭望著那群鳥兒，道：“是啊，此后天高任鳥飛，多快活……”

    燕明庭一愣，莫名從他的神情中窺探出一絲向往的痕跡，道：“你有沒有想過離開？”

    趙夜闌睨他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去往書房。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今日去做什么了呢，這么大半天才回來。”燕明庭追上去道。

    “少多管閑事。”趙夜闌道。

    燕明庭直覺不太對，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去找高檀，在后院里看見了正在喂兔子的人，問道：“小高，今日你和大人去哪里了？”

    小高抬起頭，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們哪兒也沒去。”

    “胡說，我分明在街上看見你們了，好多人都看見了。”燕明庭詐他的話，果不其然，小高信以為真，驚訝地看他，回想著旁觀者最多的時候……

    “大人真沒想去青樓，是那李遇程非要拉著他！”

    燕明庭：“！”

    第41章

    “你怎么又去青樓了？”晚膳的時候,燕明庭問道。

    趙夜闌筷子一頓，緩緩道：“路過而已?！?/br>
    “那李遇程為何喊你一道去青樓聽曲？”

    趙夜闌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高檀,高檀立即用手捂住臉,他轉(zhuǎn)回頭,道：“他說樓里新來了位會唱曲的妙音娘子，叫我去聽一聽。”

    “我竟不知你們關(guān)系何時這么好，還邀請你去青樓聽曲！”燕明庭咬牙切齒道，在青樓二字時格外重音,生怕對方聽不出他生氣了似的。

    趙夜闌給他夾了塊蘿卜，燕明庭臉色稍緩,正要吃掉,就聽他說：“咸吃蘿卜淡cao心?！?/br>
    “……”燕明庭哼了一聲，重重放下筷子就離席而去。

    幾日后，趙夜闌剛離開翰林院,就被李遇程給攔了下來。

    “我可把你好找，每日去將軍府，人都不在，這下被我逮到了吧?！崩钣龀痰馈?/br>
    “何事？”

    “去吃飯呀，城東開了家新酒樓,我特意包了個雅間，就等你了。快快,上轎吧?！?/br>
    趙夜闌看了眼旁邊的豪華軟轎，轉(zhuǎn)身坐了進去。

    新開的酒樓熱鬧非凡,大堂內(nèi)特意請了伶人彈琴奏樂,四周一片叫好聲。

    菜色花樣也非常多，一顆胡蘿卜竟能雕成鳳凰模樣。一桌子珍饈美味上齊后,趙夜闌才看向欲言又止的李遇程：“說吧，到底什么事？”

    李遇程深吸一口氣，隨后端起面前的酒杯，鄭重道：“我想和你正式道個歉，以前是我太狂妄自大，又莫名其妙將我爹在朝堂上受的氣都?xì)w咎到你頭上，于是處處針對你，還幾次想對你落井下石，這杯我先干為敬。”

    還算識趣，趙夜闌微微頷首。

    李遇程又倒了第二杯酒，道：“這杯是感激，我姐的死因……倘若不是你助圣上登位，狗先……那位說不得還要殘害多少人?！?/br>
    一飲而盡后，他又倒了第三杯，卻有些開不了口，掙扎半晌，才羞愧地說：“這杯是我向燕明庭道歉，我不該輕信謠言，擅自記恨他。他一生為國為百姓，我卻將莫須有的罪名往他身上推，實在是可恨?！?/br>
    “你這杯酒，應(yīng)當(dāng)直接跟他喝?！壁w夜闌道。

    “我不敢……反正你們不都是一家人么？”

    趙夜闌一哽。

    “你回頭幫我轉(zhuǎn)達一下吧。”許是燕明庭為人太正氣，叫李遇程有些自慚形穢，總覺得與他格格不入，反倒是趙夜闌這種亦正亦邪的人，才讓他更好說話，“你若是接受我的道歉，就喝了這杯酒吧?！?/br>
    “我不飲酒?！壁w夜闌道。

    “那你……吃個飯？”李遇程哀求地看著他，“你就原諒我吧，不然我爹不會讓我好過的。”

    “你爹想讓我做什么？”趙夜闌早猜出來是李津羽派他來的，否則他是不可能這么乖順道歉的。

    “你誤會了，我爹沒有要找你們幫忙的意思，只是想讓我與燕明庭道歉。我不太好意思直接面對他，所以才迂回了一下……找到你這里來了?！?/br>
    “用得著這么迂回？”趙夜闌有些好笑，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當(dāng)然了，你倆感情這么好，跟你說的效果是一樣的?！崩钣龀逃痔统鋈龔堛y票，“這些是我這么多年來所有的積蓄了，我爹從不貪污，我也掏不出萬兩黃金，只能用這個給你賠罪，倘若哪日我飛黃騰達了，一定會補齊剩下的。”

    討厭歸討厭，誰也不能跟銀子過不去，趙夜闌面不改色地將銀票收好，隨后猛地一頓：“誰說我和他感情好了？”

    “這還用說嗎？”李遇程撇撇嘴，“我以前也當(dāng)面罵過他好幾次克星、掃把星、煞星了，他都只當(dāng)沒聽見，結(jié)果上次當(dāng)著你們的面，罵他會克死你……他馬上就給了我兩巴掌！足足腫了十天半個月才消下去呢！”

    “你活該?！壁w夜闌心道若不是當(dāng)時留你有用，你早就死我手里了。

    “是是是，是我活該，我爹早讓我不要去跟你惹事，我偏不聽。”李遇程嬉皮笑臉地說，“不過以后不會了，我決定交你這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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