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這最新的衣裳拿出來看看?！壁w夜闌頓了頓，輕微咳了一聲，聲音不自覺小了一點(diǎn)，“姑娘穿的?！?/br>
    “大人，你要給姑娘買衣裳？不怕燕將軍知道嗎？”掌柜難以置信地說完，就看見燕明庭從他身后冒出來，沖她齜牙一笑。

    掌柜的立即捂住嘴，連連點(diǎn)頭，不再多嘴，帶著他們往另一邊走去，介紹道：“這些都是姑娘們穿的裙子，要說這花紋款式，咱家一定全京城是最好的，不知道二位想要哪一件啊？”

    燕明庭對此一竅不通，將滿墻掛著的衣裳看了一遍，只覺得眼睛有些花，隨后看向趙夜闌。

    趙夜闌隨掃了一圈，沒有選成衣，而是摸起了臺面上的布料，最終選定了三款綢緞，吩咐道：“拿這個(gè)去定做，把里面的脛衣改換成褲子?！?/br>
    “什么？”掌柜懷疑自己沒聽清，“大人，這可是裙子，沒有聽說哪家夫人小姐的要在裙子里面穿褲子，又不是給大男人穿的，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我還就為難你了。幾日后我便來取，你若這點(diǎn)要求都完不成，往后就別想做我府里的生意了?！壁w夜闌又摸出幾枚銀錠，放在臺面上，便轉(zhuǎn)身離開。

    燕明庭跟上去，笑說：“咱們趙大人還挺細(xì)心，知道越紅習(xí)慣了武裝，連衣裳都要特地為她定做?！?/br>
    趙夜闌斜了他一眼：“不說話會(huì)死是嗎？”

    “怎么還急了呢？我這是夸你?！毖嗝魍バΦ酶鼩g了，“我替越紅和伯母跟你說一聲謝謝。”

    “既然要謝，就別只是說說而已。”

    “你想要什么？”

    “銀子、人手，二選一，你自己選吧?！?/br>
    “趙大人果然不做虧本的買賣?！毖嗝魍キh(huán)視一圈，忽然眼睛亮了一下，拽著他就往街道另一邊走去，“我知道送你什么了?！?/br>
    片刻后，趙夜闌站在小河邊，看著水里倒映的模糊身影，僵硬地舉著一只糖葫蘆，扭頭看著大口吃糖葫蘆的人，臉色陰沉：“這就是你的謝禮？”

    “對呀，這個(gè)多好吃！”燕明庭又是一口山楂咬進(jìn)嘴里，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臉上布滿了笑意，沒幾下就吃完了一串，又眼巴巴地看著趙夜闌手上的，“你是不是不喜歡吃？要不我?guī)湍悖俊?/br>
    “……”

    如果對方不主動(dòng)提的話，趙夜闌可能還會(huì)嫌棄地丟給他，可偏偏燕明庭說了這話，他立馬咬了一顆：“不給?！?/br>
    燕明庭見他匆忙地含了一顆，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冷淡的表皮下藏著些稚氣的舉動(dòng)，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人，怪有意思的?！?/br>
    趙夜闌并不覺得是好話，背過身不再看他，可惜吃了三顆后，就有些膩了，還被燕明庭發(fā)現(xiàn)了。

    “來，剩下的交給我?！毖嗝魍ボS躍欲試地搓搓手。

    “我就是扔掉也不會(huì)給你的?！壁w夜闌往旁邊走去，燕明庭卻先一步奪走他手里的東西，迅速咬走下的兩顆裹著糖衣的山楂。

    “你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趙夜闌皺起眉頭。

    “哎，從小就饞這玩意，就沒吃過幾回?！毖嗝魍ズ?，“僅有的幾次，還都是在京城才吃到的。你們這種從小生活在京城，無憂無慮長大的人是不會(huì)懂的。”

    趙夜闌冷嗤一聲：“無憂無慮？”

    燕明庭一頓，疑惑地看著他。

    “你以為在京城的每個(gè)人都是無憂無慮長大的嗎？”

    “是我口誤，自然也有些不幸的孩子，比如何翠章、鐘越紅……”燕明庭緩緩看向他，“那么你呢？你無憂無慮嗎？”

    “干你何事？”趙夜闌皮笑rou不笑地說完，轉(zhuǎn)身離開小河邊。

    “我就問問嘛……對了，有件事我挺好奇的，你和皇上是如何認(rèn)識的？他當(dāng)時(shí)無權(quán)無勢，你怎么會(huì)為他辦事？”燕明庭一路跟著他，嘴上一點(diǎn)沒停下來。

    街上來來往往很多人，其中不乏帶有外地口音的舉人，志得意滿地前來京城參加春闈。

    經(jīng)過紅袖樓時(shí)，遠(yuǎn)遠(yuǎn)便能看見大門口攬客的姑娘們，薄紗披肩，引誘著客人進(jìn)去一坐，有聰明的姑娘會(huì)特地挑選路過的舉人，以求能跟著一起飛黃騰達(dá)。

    看著滿樓紅袖招的場景，再看看門口那些臉皮薄的少年郎們，燕明庭感慨地問：“你為何不直接參加科舉呢？以你的才華，金榜題名不在話下吧？”

    “燕明庭，你煩不煩！”趙夜闌忍了一路，終于忍不住厲聲呵斥，“我的事，什么時(shí)候輪得著你來管了？！”

    燕明庭一靜，明顯感覺到他生氣了，氣得還不輕，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喲，兩位公子一起來的嗎？”一位漂亮美人扭著水蛇腰走過來，“要不要進(jìn)去喝點(diǎn)小酒？我們的姑娘，包你們滿意~”

    “不用了，我們就路過……誒，趙夜闌，你去哪！那是你能進(jìn)去的地方嗎！”燕明庭慌亂地喊著趙夜闌，奈何趙夜闌轉(zhuǎn)頭奔向青樓的背影如此決絕，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趙夜闌甫一進(jìn)去，便吸引了很多姑娘的目光，一看打扮穿著，就知道非富即貴，再一看那張臉蛋，立即一大堆姑娘撲了上去。

    “把你們這兒最好看的姑娘都給我叫過來?！?/br>
    趙夜闌說完，拋出一個(gè)錢袋，熟練得讓燕明庭懷疑他是個(gè)?？停得赃叺墓媚锎蚵牐骸澳阏J(rèn)識他嗎？”

    “認(rèn)識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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