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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染有些無奈,只能重新放好妖葬書,牽著小桑濁回到棺材鋪。 棺材鋪門前干干凈凈,君昭那個醉鬼竟然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癱在門口? 隨后姜染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神情大變,松開桑濁沖進了店鋪里。 棺材鋪外,桑濁一臉迷茫地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忽然,他的胸前,浮起一張極其痛苦的臉,只是短短一瞬就消失了。 又過了一會兒,那張臉從他的皮膚上游移到了他的肩膀上,竭盡全力地擠出一句話,“告訴他,告訴他!那個人的身份!” “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那塊血rou在說完這句話之后,終于虛脫,再次陷入漫長的沉寂之中。 桑濁依然一臉平靜地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可他能感受到,自己渾身上下的沒一塊血rou,由內(nèi)到外,都在承受著分離之苦。 那些來源于血rou之前獨有的悲哀情緒在他的臉上不斷蔓延。 他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眼角,以一種極其平靜的姿態(tài),痛哭流涕。 與此同時,棺材鋪內(nèi),得知銀眷重傷,所有人的情緒一下子緊繃起來,有人沉默不語,也有人難過地哭著。 姜染將他的傷口包扎好,在白文星期盼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他的……”只說了兩個字,姜染就哽咽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才有足夠的的勇氣,把這句話說完整。 “他的氣海丹田被毀,妖力再也無法在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用不了多久,修為就會完全潰散?!?/br> 也許是因為前世的姜染親自創(chuàng)造了這套妖脈,所以今生,他對這些復雜的脈絡走向十分了解。 氣海丹田被毀,就相當于阻斷了妖力流轉(zhuǎn)的必經(jīng)之路,妖力無法在體內(nèi)構(gòu)成循環(huán),傷口就無法自愈,往后,他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姜染……” 銀眷此時已經(jīng)在神志不清的邊緣,他強撐著一口氣對著姜染笑了笑,交代了幾件事。 他死死地握住姜染的手,牽引著他摸了摸自己被毀壞的氣海丹田,對他道:“我死后,我這顆內(nèi)丹……你拿去……” 內(nèi)丹中蘊藏著他全部的修為,與其等它潰散,被其他妖修吸收,倒不如直接交給姜染。 銀眷清楚地知道,姜染得到了他的內(nèi)丹,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就能直接晉升飛升境,離最后的王座,只差一步了。 “你在說什么傻話!”白文星簇擁在姜染身旁,難過地哭了出來。 “你等著,瞿清泉那里一定有許多保命的丹藥,我這就去為你取來!”白文星擦了擦眼淚轉(zhuǎn)身飛奔出去。 微生齊見白文星跑了,急忙跟在他身后追出去,半途被柯遇春拉住。 “師傅,別攔著我,他一個小丫頭,一個人怎么去東瞑海?這一路上定然是危險不斷地!” 說罷便甩了柯遇春,一溜煙地沒影了。 柯遇春有苦說不出,以那丫頭的能耐,你這臭小子算哪根蔥啊,用得著你來保護? 向來都是她欺負別人,這天地下還有誰能欺負得了她? 柯遇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一個勁地叨叨著:“都說你是修仙界的奇才,一天到晚跟在人家妖修屁股后面跑!” 老道士拄著拐杖走著走著,與站在棺材鋪門口傻愣著的桑濁撞了一下。 “哪里來的傻子!”老道士哼哼了幾聲,本想轉(zhuǎn)身就走,想了想,還是重新摸索回了棺材鋪。 君昭依在門邊,抱著酒壇子大口飲酒,臉上沒有半點難過的表情。 他有些麻木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銀眷,開口便是一貫的冷嘲熱諷,“氣海丹田被毀了,就算是活著也是個廢物了,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死了?!?/br> 說罷,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接連半個月,都沒有回來。 沒有人知道,在那半個月里,君昭一個接一個地追殺了所有傷害過銀眷的羅剎境妖修們。 他不知疲倦地將那些妖修逼迫到走投無路的境地,興奮地看著他們跪地求饒。 “你是來為那個飛升境報仇的吧,求求你,放過我,我錯了……” “報仇?”君昭的眸子化為一片血色,他越發(fā)瘋狂地笑了的起來,“我喜歡這個借口!對,我是來為他報仇的,這樣……我就有足夠正當?shù)睦碛?,開啟殺戮了,呵呵呵,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十個,百個,怎么殺都殺不夠呢……” 他像野獸一樣,舔了舔兵刃上的血跡,溫柔地問他:“那么,你要選擇哪種死法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623 15:34:09~20220624 15:02: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東風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0章 腥風起(三) 屋子里昏暗無光,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味。 白文星只用了一天時間,從瞿清泉那里取來神藥,暫時為銀眷保住性命。 他的傷口開始慢慢愈合,臉色也越來越好,但不能下床,偶爾可以靠在床沿上,與姜染搭幾句話。 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樣的情況,不會長久。 “一個月,這藥最多保他一個月。”白文星始終記得,瞿清泉把丹藥交給她時說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