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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怪魚撞擊的橋身瞬間斷裂,整個馬車都掉進(jìn)了水中。 白文星反應(yīng)很快,在怪魚撞擊的時候,她迅速地跳到了對岸,可是馬車?yán)锏娜私z毫不知道怪魚來襲,根本沒有躲避的時間。 “糟了,桑濁還在馬車?yán)铮 ?/br> 銀眷剛松開姜染,他便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水中,銀眷緊隨其后,兩個身影一前一后跳進(jìn)了水里。 姜染擅長馭水,入水后迅速催動妖力,將溧川之中的水流分割出一條路來。 馬車深陷在水底的泥濘之中,車廂里的人先后爬了出來。 馬車落水之時,儲邑死死地抱住了賀舒霆的腦袋,這兩位一爬出來就開始互相關(guān)懷。 姜染掀開破爛的馬車頂向內(nèi)探看,聲音急切,“桑濁呢?” “咳咳……方才馬車落下來的時候,那孩子沒坐穩(wěn),中途摔出去了!” 被水流分割到一邊的怪魚開始不安分地掙扎起來,妄圖吞掉他們。 白文星也跳了下來,將雙手伸進(jìn)水簾中,死死抓住了怪魚的尾巴,“先生,這條魚交給我,你們?nèi)フ疑?!?/br> 水簾被分成左右兩邊,姜染不知道桑濁究竟在哪一邊的水中,便和銀眷分頭鉆進(jìn)了水簾之中。 姜染屏住呼吸,在溧川中搜尋著桑濁的身影。 水底暗流涌動,視線渾濁,姜染向來畏寒,在這冰涼的水底還沒停留多久,就覺得渾身發(fā)抖。 此時,桑濁正圓睜著眼睛向下沉。 他沒有靈魂,身軀由幾塊血rou構(gòu)筑而成,即便入了水,陷入即將溺斃的狀態(tài),也絲毫不作掙扎。 他看著頭頂?shù)墓饬林饾u消失,周遭的一切即將陷入黑暗。 出于血rou的本能,桑濁喜歡黑暗,喜歡幽深的潭底,喜歡冰冷的水流,就這樣沉在水底,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好。 直到……他看到姜染的身形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遠(yuǎn)遠(yuǎn)地向他游來,他是那樣急切地想要抓住不斷下沉的桑濁。 他蜷縮成一團,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的膝蓋,還在下沉,即便看到他朝著自己伸手,也依然沒有回應(yīng)。 為什么要去亮處?身體里的每一塊血rou都在告訴他,我們要追求黑暗。 姜染游地急了一些,以至于被水草攙住了腳,先前控水時耗費了巨大的妖力,如今他沒辦法在他與桑濁之間開辟出一條沒有水的道路出來。 掙扎之間,姜染的小腿處被水底碎石刮破,有鮮血流淌而出。 桑濁小小的身體,在嗅到血腥味后,忽然顫抖了一下,想起了白文星對他的兇狠威脅。 “你若敢讓先生流一滴血,我便讓你灰飛煙滅!” 出于對白文星的畏懼,一向?qū)κ裁炊紵o動于衷的桑濁終于開始上浮,主動拉住了姜染的手。 姜染擺脫了水草后,便帶著桑濁向上游,終于將這小家伙帶到了岸邊。 對岸的銀眷與白文星開始往這里靠過來。 桑濁傻乎乎地坐在岸邊,眼睛死盯著姜染的傷處。 “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可別著涼了……”姜染上了岸,立刻施了個法,將桑濁身上的衣服弄干。 他倒是沒有在意自己腳上的小傷,看到桑濁的衣服上又破了個大洞,干脆幫這傻孩子的衣服都扒了下來,“先換上我的備用衣服吧。” 說著便開始幫桑濁更衣,桑濁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胳膊任憑姜染拎起放下。 對面的那兩位……越來越近了…… 白文星已經(jīng)處理掉那條怪魚,拖著魚尾巴朝他走來,目光兇悍…… 那魚有半層樓高,身軀拖動之處,樹木傾倒,驚起林中飛鳥。 怎么辦怎么辦? 桑濁的眼睛朝著那兩位大佬看了一眼,又將目光鎖死在姜染的傷處。 就這么來來回回幾次,桑濁臉上的表情越發(fā)驚恐起來。 “怎么這副表情?”桑濁那張臉永遠(yuǎn)是呆呆傻傻的模樣,這還是姜染頭一次看到他有表情,所以很吃驚。 桑濁套著姜染寬大的衣袍,突然撲到了姜染懷里,粉雕玉鐲的小人兒眼中含淚,趁著姜染沒注意,驅(qū)動體內(nèi)的血rou之力,借著與姜染接觸的契機,迅速治好了姜染腿上的小傷。 銀眷來到姜染身邊,首先關(guān)切地詢問了一番,“可有受傷?” “沒有沒有?!毕惹斑€覺得腳踝有些刺痛,這才一會兒功夫,就一點都不痛了。 白文星將怪魚拖到了桑濁面前,丟下魚尾巴,也上前一步,兇呼呼地拉開了桑濁。 “干什么!你憑什么賴在先生懷里?你有什么意圖!” 一想到桑濁前世害了先生,白文星就來氣,每每見他與先生親近,脾氣就上來了,吼幾句在所難免。 看到桑濁迅速向后縮,抱著膝蓋蜷縮在樹蔭下不動了,她才平復(fù)了一番,換了個笑臉跑到姜染身邊,指了指怪魚,“先生,這能吃嗎?” 面目變化之快,令桑濁越發(fā)畏懼。 銀眷無奈地看了一眼怪魚,提醒白文星,“你有什么不吃的么?要吃你自己吃,別給先生吃!” “那你幫我生火。” “你自己沒手嗎?” 這兩位說著說著,也吵了起來。 儲邑抱著賀舒霆在一旁看熱鬧,時不時與賀舒霆膩歪幾句,“小舒,你看他們吵起來了,我們以后也會吵架嗎?” “當(dāng)然不會,喜歡你都來不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