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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逢握著掛斷的手機半天回不過神,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憋悶。 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覺得情況好像有點反過來了,他成了那個關(guān)系當中對不起另一個人的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變的。 是從他越來越喜歡工作,也無所謂趙白愛不愛他開始? 他捫心自問,趙白要是真因此和他分手,他會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遺憾嗎? 問完自己,沈逢也就有了答案。 趙白很快趕到機場,他來得太快了,他過完安檢在機場找到沈逢,沈逢的飛機還沒起飛。 沈逢拉著他進了獨立貴賓室的門,等門關(guān)上,他拉著趙白坐下,靠著趙白的肩膀,把趙白的手放到胸口,吐出了一口自從趙白掛斷電話就憋到現(xiàn)在的氣。 那口氣太長,太深,也太壓抑,趙白本來面無表情就跟木頭一樣被他拉扯著坐著,聽沈逢吐完氣,趙白垂頭看向了他,見沈逢臉色不太好,他松開被沈逢放到胸口的手,從沈逢腰后穿過抱住了沈逢,另一手摸著沈逢的臉,很顯無情的薄辱譏俏地往上拋了拋,道:你急什么?我在路上打電話了,就是個病檢,要是良性的摘掉了就完事了,就算有事,我們還安排不好?放心,你想讓他活多少年我就讓他活多少年。 不是這事。趙白的張狂在這個時候也不面目可憎了,這個男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努力地給予他信心與支持,沈逢靠著趙白的肩,突然也覺得這個肩膀還算可靠,前所未有的可靠,他嘆了口氣,道:擔心我媽給你臉色看,也不是我的托詞,我雖然有意識淡化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但我不想讓除我之外的人傷到你。 我不在乎,趙白漸漸把心里的委屈放了出來,郁悶道:我什么時候在乎過除了我媽和你之外的人的感受了?你不是說我自負到自大,沒人性到只有你要我嗎? 還當真了,沈逢哭笑不得,把他停留在他臉上不挪開的手拉下來,放到手里捏著,道:但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媽對我發(fā)脾氣,你不要擺臉色。 憑什么?不可能!趙白馬上回絕。 沈逢深深嘆氣,你跟她計較什么? 我都不給你臉色看!她憑什么? 她是我媽。 我管她是誰!趙白沖口而出,果真是個沒人性的東西。 沈逢只能解釋,她憤怒,是因為我明明知道她的脆弱,卻不想維護她,是她花盡心血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為了另一個半道突然出來的陌生人,不去滿足她的需求,她的付出沒有得到尊重,她的期待沒有得到反應(yīng),她的修養(yǎng)讓她無法攻擊一個跟她沒血緣的人,她只能攻擊我,你就讓她發(fā)泄吧,她是我mama。 趙白的臉更顯冷酷,他抿著嘴,半天又吐出了三個字:憑什么? 沈逢都懶得回答他了。 很快沈逢的飛機要登機了,趙白送了他到登機口,沈逢是最后一個登機的,收尾的員工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盯著他們,趙白在他們的目光下若無其事地親了沈逢的臉一下,還道:你乖乖在機場等我,我很快就到了。 沈逢忍不住笑,也沒事人一樣的傾身在趙白臉上親了一口,眾目睽睽之下還摸了摸趙白的臉,這下轉(zhuǎn)身離去。 趙白看著他在通道那頭消失也沒轉(zhuǎn)身,直到玻璃門封閉,他這才轉(zhuǎn)身,看到了嘴角抽抽的地勤人員,他頓時冷眼看過去,說了一句,看什么?那是我丈夫。 說完他轉(zhuǎn)身而去,只見地勤人員拿起對講機,對那頭的同事忍了又忍道:那個啥,往貴賓室去了,你接待一下。 他把吊炸天的雞毛幾字生生咽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