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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xue還在突突跳著, 程罪的話就像開了循環(huán)播放似的一個勁兒在耳朵邊立體環(huán)繞。 揚哥最后會跟什么樣的人結婚?生幾個寶寶? 總之不管怎樣應該都會被所有人羨慕、祝福的,對吧? 這樣叔叔阿姨也會放心了吧 繼準,你覺得呢? 繼準皺皺眉,按在胃上的手不禁又向下壓了壓, 學著譚璟揚的動作, 一下下掐著食指和中指間靠下的位置。 記得第一次譚璟揚送他回家時,就是這么做的。 結果到底還是沒有回答譚璟揚的問題,謊稱手腕被攥疼,借著對方心疼收力的時候趁機抽出了手,而后逃似地離開了天水街。 自始至終,他都不敢對上譚璟揚那雙慌亂的眼睛。 或是慢條斯理地陳述問題, 或是溫柔平和地給予安慰, 又或是疏懶隨性的調侃以及撂下陰戾果決的狠話。可無論怎樣,譚璟揚的語氣都決不該像剛才那樣帶著明顯的討好與示弱。 那個高傲的人從未向生活做出過妥協(xié), 卻在自己面前低下了頭。 繼準閉了閉眼, 只覺得喉頭此刻像是被頂了一塊無比沉重的鐵疙瘩。吐不出、咽不下,憋得人喘不過氣, 連眼眶都跟著缺氧酸脹。 他伸手想去摸根煙, 又或者找塊糖,最后煙也沒有糖也沒有, 只翻出了張揉皺了的棒棒糖的糖紙。應該是他在去眉城的車上剝完沒地方扔,就順手先塞進兜里了。 糖紙攥在手心, 粘上了濕滑的汗。繼準站起身,將手揣進兜里打算換個地方再叫車。 剛還沒走出兩步,身后一輛黑色的保時捷突然朝他閃了兩下燈,按了聲喇叭。 繼準回頭瞇了下眼,就見駕駛座的車窗被人搖下,露出了呂修霖那張斯文精英的臉。 順風車搭么? 呂修霖勾起唇角,藏在鏡片后的目光在發(fā)現(xiàn)繼準蒼白的臉色后,微微一聚。 繼準點了下頭,拉開副駕駛座鉆了進去,系好安全帶。 呂修霖發(fā)動車子,側目看了眼繼準問:去哪兒啊? 回家。繼準疲憊地又往后靠了靠,謝謝呂小叔。 確定不先去趟醫(yī)院?呂修霖切換了下導航,你臉色看著可不大好。 繼準揚了揚唇,懶懶道:不用了,就是胃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沒吃晚飯。 呂修霖聞言單手把著方向盤,另只手從車門的槽里夠出了包梳打餅干扔給繼準。 先吃點墊墊吧,這餅干對胃好。 繼準撕開餅干袋笑了下:看不出來你還挺愛吃零食啊? 少來。呂修霖打了個轉向,我那是經(jīng)常有應酬,有時候就光顧著喝酒了,也沒時間吃飯,就總讓Lily備些餅干在車上。 哦。繼準嚼著餅干應了聲,只覺得胃里此時裝了些東西,不適感略有緩解。 車里開著暖氣,呂修霖只穿了件襯衫,可繼準卻還裹著厚外套。 空調不斷朝他噴著熱氣,繼準的臉有些發(fā)紅。他稍微降下了些車窗,透過凝結在玻璃上的霧氣看著路兩旁斑斕的燈火。 對了,前兩天黑子來找我。呂修霖慢條斯理地說,還主動問起我和小皓的事,是你跟他說了什么么? 沒有。繼準先是愣了下,接著嚼著餅干補充道,上次從你那兒走后,我就一直沒見過他了。 是么。 繼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出言問呂修霖:所以你都跟他說了么? 說了。呂修霖推了下眼鏡,聽從你的建議,我把之前那些事都告訴了他。 他怎么說? 這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總之關于游戲廳最后的處理結果,我決定跟黑子共同經(jīng)營。他日常繼續(xù)運營,我作為資金扶持,份額一人一半。 呂修霖牽了牽唇角,合同今天已經(jīng)簽過了,我們雙方都還挺滿意。 是么。繼準僵硬的肩膀此刻終于稍微放松地往下沉了沉,舒了口氣道,真好,恭喜了啊。 呂修霖低頭笑了下,而后再次抬眼看向繼準。 來說說你吧,怎么看著魂不守舍的? 唔,考試沒考好,怕挨吵。繼準舔掉了嘴上的餅干碎屑。 呂修霖挑挑眉,顯然知道繼準是在信口胡謅。 繼準拍了拍手,將餅干還給了呂修霖說:什么表情,不信啊? 呂修霖接過餅干袋,片刻后輕嘆口氣,搖頭笑笑道:隨你吧,不想說就算了。 。繼準垂眼揚了下唇,謝了啊。 車子在繼準家門口停了下來,呂修霖從后備箱里拎了瓶剛從私人酒莊帶回來的紅酒,和繼準一起進了屋。 陳建業(yè)見呂修霖突然造訪很是開心,硬拉著他又喝酒聊天到很晚。繼準隨便喝了兩口湯又扒拉了點米飯就火速先上樓去了。畢竟他也不希望嬌姐和陳建業(yè)看出自己心情不好。 洗完澡趴在床上打開了電腦,□□上路虎問他明晚上有沒有空,要請繼準吃大餐,順便告訴他一件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