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卡后郡王是基建狂魔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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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冬問:“敢問郡王,這打制的農具可是要售賣給百姓?”他琢磨半天,只覺得自家郡王是打算做起農具生意?雖然這農具頗貴,可現(xiàn)在百姓種起了蘑菇,說不定倒也能掙些錢。 宣瑾瑜搖搖頭,說:“不必,你且按照往年統(tǒng)計的戶籍,每十戶配一套農具,按照這個數(shù)量讓耿磊去打造,你再招幾個匠人學徒,給他帶著。一等這農具打造出來,就租給百姓們使用。租金就等收賦稅的時候再算,鐵質農具租借一個夏天收一斗栗米,木質農具收一斗豆子?!?/br> 租出去?租金只收一斗糧食?宋冬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請這些匠人花了大筆月俸,鐵器原料和木材還要再花出一筆錢,這不是賠本嗎?宋冬猶豫了又猶豫,還是硬著頭皮說:“郡王爺,打造這農具耗費不菲,今年百姓們先是多了蘑菇的收入,眼看著又要減免一半的賦稅,這租金大可以定個合適的價格?!?/br> 宣瑾瑜明白宋冬的意思,他是擔心賠錢,縣丞雖然愛護百姓而支持減免賦稅,可在百姓身上投入太多又會讓他心疼??尚s有別的看法。她說:“金銀只是死物,如果不花出去放在庫房里,金銀也只是石頭。把金銀花在百姓身上,百姓富裕起來才會蓋房和添置東西,而金銀就會因為交易而流動,到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縣廷府收到的賦稅會越來越多。” 宋冬初聽見這番話,只覺得一愣,仿佛像是異想天開,錢如何會越花越多?可是細想下來,仿佛確實是如此!百姓窮困,農稅收不上來,商人稀少,沒有買賣也沒有商稅,宋冬似乎隱隱約約看見了靈光,原來治理城鎮(zhèn)竟然要按照這般道理! 宣瑾瑜看著宋冬陷入沉思,倒也不急于繼續(xù)說明,這類經(jīng)濟循環(huán)的道理到底還是領先于時代,等實踐出了效果,宋冬自然就會明白。 同樣受到?jīng)_擊的還有耿磊,他自認為也見過一些市面了,同鄉(xiāng)的人可從來沒有去過那么多郡城,可他依然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變成了縣廷府的匠人,一個月足有五兩銀子月俸。 他如墜云霧,深一腳淺一腳往家走去。他家就是南滄縣邊上的一個破敗小院,屋瓦都是樹皮和茅草,進了家門,媳婦正在做飯,吃的也是最粗陋的豆飯,只把豆子就水一煮熟就算事,就這樣,飯量也只夠一人一碗。 媳婦見他家來,又神思恍惚,關切地說:“今日可是又沒人來打鐵?且先不想這些煩心事,先吃飯吧?!?/br> 耿磊這才想起,他因不知道去縣廷府應聘能否聘上,所以今日是瞞著媳婦前去,她還以為自己照常是去鐵匠鋪子做工,還以為今日又沒有生意上門。 “爹爹,吃飯了!”小閨女兀自在桌椅上扭動,她還小,禁不得餓,知道要爹上桌才能一起吃,趕緊催促他。 看著一家人面黃肌瘦,耿磊連忙說:“我聘上縣廷府的工匠了,王爺說,給五兩銀子一個月!” 媳婦驚呼出聲:“五兩銀子一個月?縣廷府工匠又是怎么回事?” 等耿磊媳婦聽完他說明前因后果,只覺得巨大的幸福從天而降,她這才明白為何耿磊不是心神不寧,是喜不自勝!不知不覺淚水滾出眼眶,耿磊媳婦說:“太好了……這日子……終于是能撐下去了!” 耿磊也想哭,可到底是咧出一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來:“好日子不興哭呢,要折福氣的,這事兒去跟阿母也說說吧。她老人家連湯藥都不愿意喝了,這下她也可以放心了?!?/br> 耿磊媳婦趕緊擦擦眼淚,進屋告訴婆母好消息,這段時間婆母覺得自己拖累了兒子,說什么也不喝湯藥,嘴上說這藥沒用,其實只不過是怕費銀錢罷了。 現(xiàn)在有了這份收入,家里終于是能過下去了! 第6章 菽豆醬 天色剛亮,邊老三就帶著兩個兒子匆忙去地里干起了農活,媳婦也沒閑著,帶著閨女去侍弄起了蘑菇房子。 春種秋收的時候,田間是最忙的,可這也不是說,夏季就沒有農活,雜草這東西總是不注意就突然地長滿田間,得拔去雜草,栗米才能長得旺。 邊老三帶著兩個兒子一根一根地空手拔草,要連著草根一氣□□,費勁得很,他們就這樣彎著腰在田埂里一寸寸清理。 日頭漸漸升起,豆大的汗珠連串地滴,可誰都沒有喊休息。今年雨水少,要是再不拔草,這地里的收成出息就得更差了,種田雖然苦,可沒這苦就換不來收成的甜,收成的甜才能換成錢哩。 一直彎腰勞作到響午,邊老三心疼兒子,這才停下來休息。說是休息,田埂上都是曬人的烈日,人也只能喝口水,吃點干糧,干糧是一把煮熟的豆子。 這時候,田埂上遠遠走來幾個村民,“老三,老三,村長讓去空地上說事哩,還不快去!” 說事?啥事?邊老三心里納悶,他舍不得耽誤農時,讓兩個兒子接著干活,自己跟著去了。 一到空地上,邊老三就移不開眼,地上擺放著十來把農具,還有幾個怪模怪樣的石器,邊老三這輩子就用過一次農具,是管村長借的一把鐵耜,挖地別提多省力了,也正是因為用過,邊老三雖然不認識這些鐵器,可憑借著這樣子,和這么多年地里打交道的經(jīng)驗,他也覺得,肯定是農器。 邊老三不禁期待起來。其他村民也小聲說著,也都在想這些鐵器是什么稀罕玩意。 別提村民,就連宋冬自打見過第一次見過這些農具后,喜愛農術的他就恨不得當成金寶貝,宋冬擔心手下人粗手粗腳弄壞了,索性自己親自前來宣揚農具。唉,這么好的東西,就收一斗糧食賠本租借,郡王爺?shù)降走€是不會過日子。 宋冬板著臉,上前說:“今日把大家叫過來,是縣廷府打造了農具,可以租借給村子?!?/br> 下面討論的聲音更大了,村民眼里放光,租借農具!他們種了半輩子地,都沒用過農具哩!聲音越來越喧嘩,邊杰不得不站出來大喊:“安靜!別吵吵嚷嚷的!聽宋大人講事情哩!” 人群安靜了會兒,只見宋大人走到一個石器前,底下是一個圓圓的石盤子,上面放著一個沉重的滾圓石頭,中間還打了洞,穿著一個木頭架子。 宋冬指著這怪模怪樣的石器說:“這個東西叫石碾子,可以把麥粒脫殼,磨成麥粉?!?/br> 麥粒也能脫殼?村民們疑惑起來。種了一輩子地,他們當然知道什么叫脫殼,栗米就要杵臼脫殼,累人得很,煮出來的栗米飯好吃也金貴,只有富人家才吃得起,村民種栗米也只賣出去,自己舍不得吃,都吃的是豆子加水煮熟的豆粥。 可就算是這樣,大家也不愿意吃麥飯。把麥穗上脫下來的麥粒加水煮熟,這就是麥飯,麥飯粗糙得能割嗓子,最貧苦的人家才吃。不是沒人想過給麥粒脫殼,可是麥粒的殼比栗米硬,杵臼根本脫不了。 祖祖輩輩都吃的是沒脫殼的麥飯,這城里的大人是說,拿這個石頭就能把小麥也脫出殼來? 宋冬也不言語,他直接指了一個田嗇夫:“你來給大伙兒示范下。” 那田嗇夫當即從布兜子里抓出麥粒,這一兜子麥粒也是宋冬從縣廷府帶來的,宋冬看著不禁又心疼起來。田嗇夫足足捧出了五大把麥粒,往石盤子上面一放,用手拉起滾圓石頭的木架,那其實是石碾子的拉桿,只見沉重的石頭就在他手里輕巧地轉了起來,在麥粒上滾動了兩圈,沒多久,外圈就是一層黃色的麥殼,而里面在是泛黃的麥粉。 拿著小笤帚,田嗇夫把麥粉裝滿一碗。宋冬讓大家傳著這碗麥粉看,村民們頭一次見到這么細膩的粉末,可這個怎么做東西吃? 邊杰的媳婦李春華站了出來。她是村子里燒飯燒得最好的婦人,宋冬大人提前囑咐,教她如何做這個麥粉。 按照宋冬的教導,李春華加水和面,做成的面團子擠成小塊兒,又拿宋大人帶來的長木棍子——說是叫搟面杖,搟成面餅。旁邊幾個媳婦已經(jīng)把露天搭的大陶釜燒熱,李春華把面餅往陶釜壁上一貼,一面熟了就翻動烙另一面。 很快,十來個麥面餅子就烙好了。整整齊齊擺在木筐里。在宋冬的示意下,大家依次前往,輪流掰了一小塊,往嘴里嘗著。 所有吃到麥面餅的人都難以忘懷嘴里的味道,這就是他們吃過最好吃的食物了!比豆飯強,比他們沒吃過的栗米飯也肯定強!餅子松軟,再不好的牙口都能嚼動,入口就是香甜的味道,吃的人甚至舍不得往嘴里咽。沒來得及排上隊的人一看吃上的人的表情,心中更加抓撓起來,恨不得趕緊嘗上一口。 等村民們都一人嘗過一小塊,以為這就是自己平生吃過最味美的東西了,宋冬才說:“把菽豆醬拿出來給大家嘗嘗吧。一人拿一塊麥餅子,蘸醬吃?!?/br> 菽豆醬?只聽說菽豆來做豆粥、豆飯的,可從來沒有聽說菽豆醬? 田嗇夫站了出來,小心地拿出陶罐來,從里面倒出一小碟子醬料,這時李春華又帶著年輕媳婦們烤出了十來個面餅子,麥粒依然從宋冬帶來的兜子里拿出來,掰成碎塊給大家。 邊老三拿起一小塊餅子,蘸上了宋大人說的菽豆醬,往嘴里一送。老天爺,原來最好吃的不是麥面餅子,最好吃的是蘸了菽豆醬的麥面餅子!一時間誰也顧不上說話,都在品嘗這難得的美味。 有個小孩怯生生地說:“我爺爺在屋子里,沒來空地,這塊餅子我可不可以帶給爺爺吃?他一輩子都沒吃過哩。” 聽見這樣的話,本來在心疼帶來的一兜子麥粒用光的宋冬也再也無法板起臉,他對小孩說:“給你的就是你的,你可以給任何人吃?!?/br> 宋冬年輕時也種地,之后有幸學了農術又跟著老王爺才有了個出身,可他永遠記得種地的苦,吃不飽東西,能吃豆子吃飽就算是好日子了,很多時候都是隨便煮點野菜,合著豆子糊弄肚子。 這塊有蘸醬的麥餅子就是很多人一生中最好吃的東西了,是貧瘠勞苦的一生中最值得懷念的味道。 宋冬又清了清嗓子:“這麥粉怎么做面餅,怎么用菽豆做醬的方法,郡王爺說了,都要教給百姓。待會兒每個村子里出兩個伶俐的媳婦,統(tǒng)一到縣廷府里學。以后大家就可以用石碾子磨麥粉,自己做著吃。這石碾子和其他農器也租借給村子里。” 這下空地里一點聲音都聽不到,所有人都靜悄悄的。他們心里茫然,本以為城里的大人只是好心給大家嘗嘗,可沒想到,這些做法,包括拿豆子做醬的辦法,都會教給他們? 宋冬頓時有些不悅,他說:“郡王爺仁慈,這樣好的法子都愿意教給你們,本來我就說,教大家種蘑菇、種出來了減賦稅,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德,現(xiàn)在倒好,郡王爺還要教大家做這么好吃的醬,還要借農具,我看,就沒有哪些農民是這樣嬌氣干活!” 這個時候有村民顫抖著聲音說:“這么好吃的東西,都教給我們?以后大家就不用吃割嗓子的麥飯,可以吃上麥餅子了?” 宋冬又板著臉:“那得看你們麥子能不能種好!要努力種田,有了收成才能磨麥粉!” 這話一出,一些年紀大的村民一下子流出了眼淚,眼淚流進了臉上溝壑一樣的深紋里,旁邊年輕一點的村民也鼻頭一酸。小麥比栗米收成多,可麥飯實在難吃,因此大家都種栗米和豆子,可眼下小麥能夠脫殼了,做出來的東西還這么好吃,那當然可以多種小麥!這下不用多花任何力氣,收成就能長起來! 至于脫殼,已經(jīng)有村民試過了,那石碾子用起來比杵臼輕松得多,用這個給小麥脫殼,比拿杵臼給栗米脫殼還輕松。 邊杰連忙小心地問:“宋大人,既然是租借,這租金怎么算哩?” 邊杰心里忐忑,他已經(jīng)做好了聽到高價的準備,這些農具這般好,比他家祖?zhèn)鞯哪前谚F耜都好,別的不說,就為這個石碾子,出幾石糧食他也愿意。 宋冬說:“這里的每樣農器借一年,收一斗糧食,中間壞了可以去縣廷府報備,不需要額外材料就能修好的,不收錢修理,需要材料的,收材料錢。所有農器由村長來管理,到了收農稅的時候,村長統(tǒng)一把農器租子交給縣廷府。” 宋冬把其他幾樣農器的作用講完,看著租借農器的事情已經(jīng)說好,就匆匆?guī)е擞秩チ讼乱粋€村子,他今天要跟所有村子宣講完農器。只剩下邊家村的村民被從天而降的驚喜砸了個滿懷。 邊杰先回了神,他抹了一把臉,啞著嗓子,說:“石碾子公用,其他的農器,誰要租借?” 邊老三第一個站出來:“我!我要借那個釘耙!”邊老三心中火熱,他家里壯丁多,租來的農器可以幾個男丁輪著用,這農器不用歇著,多劃算。 其他人看邊老三搶了先,也紛紛趕緊報名起來,有家里勞力少的,就和鄰居湊在一起,一起租一把農具,輪換著用。 邊老三喜滋滋地拎著釘耙回到自家田地,跟自己兒子說完今天的新鮮事,大兒子迫不及待地就拿起了釘耙使用。這釘耙做工精致,前面有四個木齒,上面還裹著鐵皮,極其有力,大兒子拿著釘耙往田里一薅,很快就帶起一大片雜草! 用這個釘耙除草不禁快,還不用彎腰!大兒子停下來,說:“爹,你用吧,我和弟弟還是拿手跪著拔草哩,你腰不好,用這個舒服!” 邊老三心疼兒子,想讓兒子用,可到底還是禁不起兒子勸,于是就邊老三在前面用釘耙薅草,兩個兒子在后面把漏網(wǎng)的草根拔掉,三個人齊心協(xié)力,太陽都還開始落山,地里的草就鋤了一遍。 拿著釘耙回家,因為今天省了力氣,邊老三和兩個兒子也不覺得疲憊,索性又去山上揀了柴火,等擔著一大捆柴火回家,這時候天才剛擦黑,能舒舒服服歇個晚上。換平日里,光拔草到這時候都沒拔完,柴火也還沒撿,哪能休息呢? 第7章 開荒 自從農具從縣廷府發(fā)到了村子里,村民們干起農活來只覺得更加有力氣。 有了工具,原本落后的生產力就自然會被解放出來,南滄縣城里悄然醞釀著一場變革。身處其中的村民未必能準確說出什么大道理,無非就是村里的老人感慨說他們趕上了好日子,以前做農活哪有這么趁手的家伙可以用,或者就是人們心里隱隱約約的一種感受,生活好像就是有了變化。 這個變化是小郡王爺帶來的,自從小郡王爺管起了南滄縣,一樣一樣的新東西出現(xiàn),村民的心里有了盼頭,閑下來他們總愛說,郡王爺是大貴人,聽說老誠郡王妃懷上郡王的時候,就夢見了仙人。 是什么仙人?有人說得是灶王爺,聽王府的廚娘說天底下沒人比郡王爺更懂美食,這倒有些道理,畢竟大家都吃過菽豆醬,也有人說得是司農的后土娘娘,大家都是莊稼人,可誰見過這樣好的農具?打鐵的耿鐵匠都說沒見過,是按照王爺給的圖紙做的。說到最后誰也沒說服誰。 宣瑾瑜倒不知道街頭巷尾如何議論自己,她只是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聲望值時不時漲個十來點,而她愉快地拿去抽卡,可惜不管她怎么凈手更衣,也沒抽出什么良種,倒是抽出了幾盒現(xiàn)代的冰淇淋。 美味的冰淇淋撫平了宣瑾瑜不少非酋的傷痛,吃著冰淇淋,宣瑾瑜開始琢磨系統(tǒng)任務。 這段時間以來為了打造農器,宣瑾瑜已經(jīng)花出了數(shù)百兩銀子,現(xiàn)在還在繼續(xù)支錢打造下一批。 宋冬碎碎念了不少次,希望宣瑾瑜提升農具租子,或者打造一批農具即可。在宋冬的觀念里,種地完全可以靠雙手。他卻不知,宣瑾瑜心里一直壓著一塊石頭,那就是系統(tǒng)顯示的【解決封地糧食危機】任務一直沒有提示完成。 按理來說,到了秋季,南滄縣民手里多少有點賣蘑菇的閑錢,哪怕今年欠收,也可以拿錢買糧,可系統(tǒng)卻毫無反應,這讓宣瑾瑜不禁思考,難道到時候有錢也買不到糧食?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南滄縣和附近的幾個縣城都會一起出現(xiàn)糧荒? 一往深想,宣瑾瑜心中就涌現(xiàn)出巨大的危機感,她連日催著農具鋪加速打造農具。只有有了農具,才有真正實施田間變革的條件。 南滄縣耕地極少,饒是這樣,村民們披星戴月干活,才能把農活干完,根本沒時間沒力氣去做些旁的。宣瑾瑜查看了南滄縣的田簿,這三五十年間,耕地面積沒有絲毫增加,田地出息也未有變化,落后的生產方式迫切需要變革。 在宣瑾瑜的堅持下,按照十戶一套的數(shù)量,農具一直在不停產出,算著數(shù)量也差不多了,宣瑾瑜找來宋冬,告訴他要組織開荒。 開荒?自打郡王爺上任這一個月,宋冬覺得自己已經(jīng)見怪不怪,可他錯了,他經(jīng)歷的還不夠多。要知道,打南滄縣城有縣志起,就沒有記載過開荒。 開墾荒地是極其繁重的苦活,荒地上盤根錯節(jié)著雜草和樹叢,還有大大小小的石塊,去掉這些還要犁地,初代誠郡王的時候組織過一次開荒,廢了一年的徭役功夫,日日盯著村民干活,也才開出十來畝荒地,于是不了了之。 可現(xiàn)在小郡王說要組織一次開荒?宋冬木然回答:“王爺可是打算用村民今年的徭役來開荒?” “錯,開荒之所以不成功,就是因為總是讓服徭役的村民開荒?!毙ひ婚_口,又是宋冬聞所未聞的論調。 看著宋冬疑惑的眼神,宣瑾瑜耐心地解釋:“過往讓服徭役的村民來開荒,開墾出來的荒地歸誰?” 宋冬脫口而出:“自然是歸官府!土地本是官家所有,開墾出來的荒地也只是用了村民的勞力而已?!?/br> “既如此,村民為何要在墾荒時賣力呢?地既不歸自己所有,那自然只是數(shù)著徭役時日干活了,墾荒本就不易,人又不肯用心,此事如何能成?”宣瑾瑜意味深長地說。 宋冬此時已經(jīng)有些明白過來,他顫著嗓音說:“郡王的意思,可是將開墾出的荒地分于村民?” “正是如此,南滄縣約有千戶,此次開荒,每戶限墾荒二畝,其中一畝自有,另一畝歸縣廷府所有。如此一來,南滄縣多出二千畝農田,縣廷府多出一千畝農田,或租或賣,所得銀兩足夠修建水渠,而農戶也能多出一畝自有耕地?!?/br> 宋冬聽完,他想說這太瘋狂了,從來沒有人這么干過,又想說這不可能,可他心里卻堅定不移,如果,如果說每開出二畝地農戶就能擁有一畝,那每戶人家一定可以做到。他明白農民為了土地能有多勤勞。最后宋冬只啞著嗓子說:“從來沒有人想過把地分出去……” “這就是開荒從未成功的原因?!毙て届o地說。 “可每戶如果新多了一畝地……”宋冬蠕動著嘴皮,想要努力表達著什么,可他說不上來,是啊,開墾的荒地分給農民,有什么壞處呢?縣廷府沒有任何損失,因為開荒了縣廷府可以得到近一千畝土地,一躍而成最大贏家,不開荒,縣廷府什么也沒有??蔀槭裁礇]有人想過這么做?無非是吝嗇和短視。 “如果每戶都能新增一畝地,那意味這明年縣廷府的賦稅會有更多。金銀要流動,百姓也要富裕,最后王府會比以前更富有。城富而民窮,富裕也只是無根之水,隨時會斷了源頭。民富而城富,富裕才是有源之流,奔涌不息。”宣瑾瑜說。 宋冬年輕時在都城也游學過,他才華過人,也見過諸多王爵、公侯,可他今日卻覺得,那些大人物比起年不到二十的小郡王,都顯得鼠目寸光,貪財急利。再富有盛名的王爵,也只不過是日日沉迷于庫房里有多少金銀,匣篋里多了幾張?zhí)锲酰煽ね酢ね跸氲倪h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