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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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和我口味,你多吃些,別浪費。”霍厭忽的開口。 施霓眨眨眼,目光落在滿桌佳肴上,不免問道:“七八道菜,都不和嗎?” “不和?!?/br> “……哦,好的。那我多吃點啦。” 其實本來施霓也沒想吃太多的,可是擺在她面前的甜口栗粽、螃蟹清羹、甜芙蓉燕窩、偏偏都是她平日里最愛吃的那幾道。 于是不免貪口,縱容自己吃得滿足些。 落筷后拿起錦帕擦了口,施霓又看了眼端坐在旁的將軍,看他確實全程都沒怎么動筷,于是有些過意不去地提議道,“夫君若還餓著,那我再去吩咐小廚房做些夫君愛吃的菜來?” 霍厭卻不給面子,“不必,沒胃口?!?/br> 怎么這么奇怪,沒胃口還叫人鋪擺這么一桌? 施霓想不明白,微聳了下肩,只好招手示意婢子們過來把桌上的菜收下去。 都快子時了,施霓不想叫這些候在旁的仆婢們困得睜不開眼還繼續(xù)強撐干等,可霍厭在這,她們便不敢怠慢。 施霓體恤下人,于是看了眼隔壁浴房,想了想問道:“夫君現(xiàn)在要去沐浴嗎?” 霍厭看過來,“你洗過了?” “……洗,洗過了的?!笔┠蘼税肱牟呕兀髅魇呛芷匠5囊痪湓?,可被他問,意味忽的就感覺不太一樣了。 “方才以為你沒洗。我在營中沖了涼,不用了?!?/br> 施霓輕哦了聲,見將軍沒了旁的吩咐,便自作主張叫屋內(nèi)候著的仆婢們可以先下去休息。 屋內(nèi)人少,便安靜多了。 于是乎當(dāng)下驟然響起的一聲悶雷,著實把施霓嚇得不輕,她差點沒忍住尖叫出聲,同時把手扶在心口上來緩解懼意。 待稍微平復(fù),她看向霍厭,不確定地問道:“夫君今夜,睡西屋嗎?” 兩人現(xiàn)在尷尬著,酒后的事忘了最好,只是她不知道將軍的心思究竟如何,對她,又是什么態(tài)度。 應(yīng)聲,霍厭看過來,目光凝在她臉上。 半響后,他面無表情地錯開眼,語氣默然,“我睡書房。” 話落同時,外面又傳來駭人的狂風(fēng)呼嘯聲,霍厭好整以暇地抬了下眼,好似很期待她的反應(yīng)和接下里要說的話似的。 施霓沒明白他眼神的深意,只當(dāng)他不愿,于是便想若如此,自己上趕著就沒勁了呀。 遂點點頭,乖溫地不強求,“時辰不早了,那夫君過去便早點歇了吧,我叫小玉跟著幫夫君添床被子。” 霍厭面容一沉,立刻蹙眉反問,“你自己睡?不怕?” 施霓覺得自己怕雷這事還挺丟臉的,被將軍刻意一提不禁臉色紅了紅。 她如實回:“有些怕……不過我待會叫阿降進(jìn)來陪我就好了,以前在西涼時她……” “夠了!” 施霓這話還未說完,就被霍厭略顯暴躁地出言相阻,他目光忽而冷得發(fā)沉,看著她,只剩寒意。 “你在西涼的過往,我一個字也不想再聽?!?/br> 施霓手指攥緊了些,低下頭輕輕應(yīng)了聲,“夫君與西涼有夙怨舊恨,是我不該總提?!?/br> 霍厭強忍壓抑,周身再現(xiàn)滿滿的疏離之態(tài),他怕自己失控造就無法挽回的局面,于是赫然轉(zhuǎn)身走出西屋,毫無先前的留戀。 看著他冒雪而出的背影,施霓一人留在原地,一時悵然若失。 窗外風(fēng)雪狂作,息了燭火,阿降守在榻下才叫施霓心頭懼雷的怯意淡些,懷揣著些許心事,她入睡艱難,睡得更是不踏實。 而此刻書房,霍厭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濃黑的夜,背影苦寂。 艱忍心頭銳痛,他就這般直直熬了整夜。 …… 西屋的事全被程夫人留意著,所以她自是知曉,昨夜里他們夫妻兩人是分房睡的。 擔(dān)憂施霓那溫吞沒脾氣的性子會受了委屈,于是不放心地一大早便尋了個由頭,主動過來西屋給施霓出主意。 害怕施霓臉皮薄,所以程夫人有些話沒明著說,只委婉地提點。 “序淮這幾日每白每夜地在城郊演練場訓(xùn)兵,今日倒稀罕,不僅沒出府門,書房的門更是半步?jīng)]出,方才,下人們連早膳都沒送進(jìn)去。” 施霓有些意外,覺得這的確不像將軍的行事作風(fēng)。 程夫人看了她一眼,又補了句,“也不知道序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先前他在外征戰(zhàn)苦了好幾個月,回來后又累得日日不著家,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他這么熬。” 施霓自是聽出程夫人話里的意思,想了想,卻是猶豫地開口,“我知母親想叫我過去看望,只是……”只是將軍未必愿意看到她。 “年輕人鬧個別扭再正常不過,鬧得厲害,好得也是極快。”程夫人顯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說完直接把方嬤嬤手里提著的食盒拿過來,抬手遞給她,同時更是嘆了口氣,又說,“這回算是我倚老賣老賣個臉面,序淮是咱們將軍府的主心骨,他這般,全府上下都跟著不敢心安?!?/br> 程夫人這般言道,施霓哪里忍心不應(yīng),于是嘆了口氣,心想自己碰壁就碰壁,總不該叫老人家跟著憂心成這般。 “母親自己注意身體才是,您放心,我待會就去?!?/br> “好孩子。”程夫人拉著施霓的手,目光在她身上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而后認(rèn)真思量著說道,“雪天就別穿素衣了,襯得人臉色不好,娘去給你挑一件?!?/br> 一個“娘”字,順口的親昵,卻是施霓近二十年來奢求不得的情感,聞言,她情緒瞬間于心頭翻涌,當(dāng)下更是錯愕著懵怔在原地。 而程夫人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說完便徑自走過去打開衣柜想幫施霓挑衣服,看她沒有跟過來,于是又揮手沖她招了招,“快過來呀?!?/br> 施霓吸了下鼻,知道自己這是太高興了,于是忙應(yīng)了聲,面上難掩欣悅地立刻微笑走上前去。 程夫人不辭辛苦,為她挑得認(rèn)真,先是拿出件藕粉色的對襟襦襖,搭配印花的百褶半裙,可對著施霓周身上下比上一比,又覺得這顏色實在壓不出施霓五官的張揚美艷,可看她柜里的衣裙、襖衫大多還是淺色居多,于是不滿意地回身問道。 “你這里有沒有紅色的裙衫,柜子里的怎么都這般素氣。” 施霓抿了下唇,心想衣柜里的裙子都是新置辦的大梁款式的衣衫,而大梁本身民風(fēng)端謹(jǐn),并不以明艷為美,所以她后期置辦的自是入鄉(xiāng)隨俗,淺顏色的居多。 至于紅色的,她的確是有。 當(dāng)初離開西涼京都濰垣,她帶來的十箱行李,其中有七箱都是款式各方明艷的衣裙,只因后來沒有什么場合穿到,所以她大多數(shù)嶄新的衣物還一次都沒有被動過。 “說話呀,有沒有?”程夫人又催促。 施霓只好如實點了點頭,“有的,就是……” 后面的說,施霓臉色訕訕有些說不出口。 西涼的衣裙向來以露腰為美,一些在大梁人眼里看了會臉紅心跳的衣物款式,其實在西涼也不過是尋常場合的女子打扮。 這是風(fēng)俗不同,各有優(yōu)缺,自沒什么好指摘。 只是施霓在西涼可以穿得沒有負(fù)擔(dān),更以自身豐腴身材為美,可在將軍府,她若還那么穿恐怕到時都不等別人議論什么,她自己都會覺得不端雅,更覺得十足艷媚。 總結(jié)就是,地點的不合時宜。 可程夫人卻堅持叫她去換一身紅裝,怎么拗也拗不過,施霓最后只能被迫妥協(xié)。 心里想的則是,實在不行真的穿上叫夫人看一看,恐怕到時不等自己說,她就先覺不妥地叫自己趕緊脫了,畢竟穿成那般去給將軍送飯,不成半分體統(tǒng)。 可是沒料到的是,在看著她穿著勾身露腰紅紗裙款款媚媚地依步走出時,程夫人只默了一瞬,而后立刻從木架上拽過一厚實的連帽披風(fēng)給她嚴(yán)嚴(yán)實實得在外照了層。 動作完成后,看著她目含鼓勵地認(rèn)真說道:“嗯,就這么去?!?/br> “……” 程夫人走之前,又特意交代施霓要好好畫了個妝,而施霓對鏡描完眉,終于做完最后一道工序后,這才反應(yīng)過來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對。 她穿成這樣去書房,將軍會不會誤會什么? 思尋半響,她大概猜出程夫人所想,估計是想叫她顯出示好的姿態(tài),以此來引得他們關(guān)系融冰,可將軍心思難摸,此事估計沒這么簡單。 施霓微微嘆息一聲,到底決定迎難而上,親自去一趟。 …… 方才,屋內(nèi)侍候的婢子只有阿降,故而外面的人并不知程夫人所為何來,更不知曉施霓要出門去何處。 這時,珍兒在旁目光一轉(zhuǎn),而后分外殷勤地湊上前來問了聲,“夫人這是提著食盒要去何處?” 施霓存了戒心,沒回。 阿降不明情況,只當(dāng)尋常地說道:“我陪姑娘去給將軍送食膳?!?/br> 珍兒笑了笑,看了眼外面,一副為主分憂的模樣,“這雪下得大,看著短時是不會停了,瞧這外面陰寒寒的多冷啊,夫人又何必受罪自己親自走這一遭,不如就叫珍兒替夫人分憂去送吧?!?/br> 施霓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很罕見地對待下人沒有好臉色。 “珍兒,你并不是我近旁的丫頭,就算我不去,便也是阿降和小玉替我,你現(xiàn)在并沒有在將軍面前露臉的資格,做好你自己的事?!?/br> 言語威懾完,施霓并不想在她身上過多浪費時間,于是走得干脆。 而珍兒留于原地,愕然心驚,更是在西屋眾多婢子懷疑揣測的目光里,惴惴不安地匆急避回了屋。 忍不住猜想,施霓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阿降心思單純,現(xiàn)在還在摸不著頭腦,“姑娘,珍兒她犯了什么錯,惹得姑娘這樣好脾氣的人都說了重話苛責(zé)?” 施霓默了默,而后踢了腳一旁的雪堆,吃味地猜測說,“現(xiàn)在回想,總覺得她看將軍的眼神很纏溺,我都很少那樣好不好。” 阿降臉色瞬間嚴(yán)肅,“這個小賤人若真敢動這份心,都不必姑娘出手,阿降都不會輕易放過她?!?/br> “嗯,從今日起你格外留意她些,尤其注意下她近日有沒有和府外的人聯(lián)系。我也想是自己猜錯。” “是,放心吧姑娘?!?/br> 兩人三言兩語,很快就到了書房門外。 想想自己究竟穿了個什么東西過來,施霓有點過不去心里的坎,便更不想被第三個人察覺,于是很快遣走了阿降。 敲了敲門,里面沒人應(yīng)。 再瞧。 就聽不耐煩地一聲呵斥,“滾!說了不吃!” 施霓伸出的手驟然僵在半空,她終于知道將軍就算是對自己疾言厲色,那也是十足克制收斂的,不然照這個語氣,她簡直怕自己真的被嚇?biāo)馈?/br> 猶豫了片刻,她沒再敲門,只小聲表明身份。 “夫君……是我?!?/br> 心驚膽顫地等了片刻,沒聽到里面?zhèn)鱽砗鹇暎┠逎u漸松了口氣。 于是硬著又問,“那我進(jìn)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