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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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向梁帝,面上帶著回憶往事時,不禁透出的幾分復雜傷神的神色。 而素來以孝為先的梁帝,見狀忙把懷里的婉貴人松開,而后眼神關切地看上太后,懇切說著:“母后放心,兒臣從明日開始,定尋遍六國,把所有擅舞之人邀來宮里日日陪母后解悶,如此,可否消得母后寂寥?” 聞言,太后娘娘眉心一皺,恢然說道:“你那是邀嗎,恐怕是綁吧……哀家才不許你去做那焚琴煮鶴煞風景之事?!?/br> 梁帝面露為難,當下看了臺上的施霓一眼,又認真提議道:“那既不尋旁人,那不如以后便叫施姑娘久居長壽宮,今后日日相伴母后身側(cè),聊解孤悶?奉銀待遇方面,都不是問題?!?/br> 此話一出,太子眉心一瞬擰起,宣王也當即握緊酒杯。 而施霓自己,同樣也為提心吊膽,心緒躁亂著久久不能平復。 久居長壽宮,今后相伴太后?如此雖也算暫時落得清閑,可只要還在宮里,危險便隨時環(huán)身,若梁帝哪天一時興起又突然改了主意,非要側(cè)她為妃,她一無依孤女又如何能拒? 思及此,施霓眼睫輕抖著低垂,此刻已下定決心,不管太后回說什么,她堅持出宮的決心都不會改變。 而這時,一直在旁沉默未言的將軍,此刻到底沒有置身事外地不管她,而是嚴肅起身,斂息鄭重開口。 “回陛下,臣以為此舉不妥。此女是西涼戰(zhàn)敗獻上的降禮,身份特殊。她嫁給大梁頂柱,此乃毋庸置疑,更會極大程度地鼓舞軍心,順應輿情,助揚我大梁國威??扇羝洚斦鏇]名沒分地久居太后娘娘宮中,恐怕不僅民聲有怨,就連西涼王說不準都會笑我大國泱泱,竟是連他們西涼一族的一個弱女子都不敢娶。” 霍厭平靜而述,卻立刻引得梁帝面色一沉。 記得最開始時,他就是因為聽了霍厭的提醒,而后才有所顧慮地故意冷待著施霓,現(xiàn)在想來,著實有失帝王顏面。 更可惜的是,之后他在情勢下,親口承諾了皇后不納施霓,礙于顏面,而致后宮到底是少了一位絕色美人。 思及此,梁帝便覺自己懷里的婉貴人,此刻抱著也沒滋沒味起來。 因此不禁悔著這諾言,實不該早下。 稍瞥眼,就見皇后這時正好望過來,眼鋒帶厲,灼灼掃過,當即令人背后生涼,梁帝咽了下口水,一瞬竟生被窺破心事的窘迫感。 于是,他忙僵背收眼,又看向霍厭故擺姿態(tài)地挽尊啟口。 “區(qū)區(qū)手下敗將,何足將軍次次掛齒?他們?nèi)粽娓也痪?,我大梁兵將的鐵蹄下次踏破的,可不只是西涼邊城了?!?/br> 梁帝說得好生輕巧,可次次親領鐵騎過城的,從來都是霍厭。 那城下留的,也都是眾位兵士奮勇奪城而留下的血,至于遠在京城的皇帝,恐怕連訃告名列的第一頁,都未曾看全過。 于是梁帝此言,霍厭沉默未回。 “今日之事,何足牽扯到國事?” 太后忽的揚高聲音,當下她老人家看向梁帝,半嘆息地又說,“君無戲言。這丫頭進宮時日已不算短,婚事豈可往后再拖,我皇家這么多無雙兒郎,選出一個,成全一對天偶家成,總不算什么難事,留在我老太婆身邊又能做什么?” “母后……”梁帝還想阻。他算不上是位好皇帝,可卻是個實實的孝子。 “這事就這么決定了,皇帝無需多言。”收回眼,太后娘娘嚴厲語氣一收,又看向施霓柔聲說道,“丫頭,方才答應你,要給你的賞賜,你可想好了?” 聞言,施霓立刻抬眼,仿佛再尋生機。 方才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給她的已經(jīng)算是最高程度的贊美,可施霓心中卻還是沒底,不知道太后娘娘所說的這份賞賜,究竟能有多大。 而“不嫁皇族”,這樣的忤逆請求,她又是否現(xiàn)在能提。 抬眼,她的視線無意間和將軍再次對上,而此刻她眼中閃爍而過的無助,也一瞬曝露無遺。 見狀,霍厭瞇了下眸。心間久窩著的那股無法消弭的慍火,此刻只因她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依賴,而瞬間散去一半。 自己就這么被她吃得死死的?霍厭咬牙反問自己,可答案不用細琢也只那一個。 是。 他早就被吃得死,吃得透。 不過很快,相信情形就會反過來,只是,他要的是吃掉。 她既敢當著他的面給太子嫵媚獻酒,那他便要享同樣的待遇,可他不喜酒的辛辣,只愛她的蜜甜。 霍厭抿了下唇,暗眸回憶起其間滋味。那次是他半迫追吮,下次,他則要她主動屈膝獻上。 作者有話說: 狀態(tài)不太好,更得少一點,明天努力多更。 (辭花節(jié)后就出宮,很快了,莫急寶們,晚安啦~) 第58章 太后娘娘慈目視下,還在靜等著施霓的回答。 施霓抿著唇,開口前,余光又似不經(jīng)意地略過將軍,只見他當下肅著面容,心事掩斂不可窺。 旁人大概都不會留意,此刻將軍太陽xue附近的青筋正直直繃起,眼神更是凝著,似不敢松懈半分。 顯然,是她方才的獻酒舉動,叫他心生了不安與戒防,大概是怕她會此番借賞,當真另尋得旁人的庇護,譬如太子。 她當然不會如此的……施霓垂眼輕喟了口氣,眼下見著將軍眼神如此暗淡,她心頭確實生出幾分不忍,同時也覺悵然。 這次確實是她私作謀劃,叫將軍如此惱氣又患失,所以她打算著,待此事過去,她一定會盡力補償,好好把將軍哄好,之后任他想做再過分的事,她也都會依著縱著。 將軍愿意為她冒險爭拼一次,作為回報,她自是會把自己所有好的都悉數(shù)奉上。 于是當下,施霓不自覺流露出波柔脈脈的眼神,叫霍厭看后,浮躁的一顆心瞬如微飔過隙,漸復歸寧。 他瞇眸,當下完全控制不住地去想,這樣招引惑迷的眼神,方才施霓背對他時,是否也同樣對太子拋媚過。 所以,她當真覺得,太子會比他更值得依靠?只因其尊位更高嗎…… 思及此,霍厭拇指用力摩挲著其左手上長出厚繭的虎口,之后憤懣的眼神從施霓身上移開,而后掃過太子,眸間轉(zhuǎn)瞬便生出如獸般,原始雄性的較量之意。 已被他吮咬做過記號的女人,誰也爭不得。 …… 與此同時,寧樂公主看著施霓因方才那一舞在人前出盡風頭,又看無論太子哥哥還是霍將軍,此刻都把目光凝在她身上,一時間心頭頗為不是滋味。 又想起先前,自己向施霓求教學舞卻被她以各種理由推脫,于是眼下一憶,便不由猜疑之前她是遮遮掩掩,故意藏技掩鋒。 “常生,你也覺得她好看?”寧樂顧及著前排的柔妃娘娘,此刻壓低聲音嚴肅認真問道。 而常生卻始終靜默無言,神色憂惶,寧樂不知,此刻在場所有人中,大概都不會有比他更心感焦灼的。 常生今日原本該是在梁帝身邊伺候,可剛進殿便遇到了公主,又被她以解悶為由扣了下來,所以此刻,他絲毫不知大師哥他們藏匿的武耍班子,為何會被突然換到節(jié)目最后,更不知他們那邊是否有變故發(fā)生。 所以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哪有什么心思聽曲賞舞,只一心盼等著這琵琶曲能快些停,之后等武戲班子上臺,確定師兄們無恙,他方才能心安。 “喂!連你也看呆了不成!” 寧樂公主久等得不耐煩,覷眼又看常生只顧望著臺幕根本不理自己,于是伸手沒輕沒重,更沒避諱地直接在常生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她是氣惱正盛,眼下狠狠用了實力。 以前她每次教訓惹自己生氣的奴才時,大概都會用相同的力道去懲治地掐,彼時對方都是疼得呲牙咧嘴,當即跪地沖她求饒,可像常生這樣,吃痛后連眉頭都沒蹙一下的,寧樂實在是沒見過。 所以,他這是根本沒覺得疼,還是因為不想理她? 寧樂有些忿忿地嘟起嘴,可又不敢當著母妃和父皇的面放肆弄出多么大的動靜,于是哼聲松開手里的力道,不再故意使力,想了想,又伸出手去,抓著他的衣袖輕輕搖了兩下。 “常生,你不許不理人。” 常生終于將凝沉的目光從臺上收回,垂眸便見小公主正眼神埋怨地望著自己,小公主向來被人慣寵,是一點兒被怠慢都不得,這眼下小臉皺起,又不知是為了什么事不滿意。 “公主。” 聽他終于有了反應,還喚自己,寧樂氣哄哄地嗔怨直道:“你看人家跳舞看得這樣入迷,真不知羞!” “……” 聞言,常生頗有些不明所以,方才臺上的表演他根本沒存心思細看,一心只想著師兄們現(xiàn)在情況如何。 至于公主這話,他就更生困疑了,既是表演,那么本來就是給人看的,哪怕真看兩眼,這又有什么值得生氣的? “公主氣什么?” 常生不解,于是直接把疑問問出口。 “我才沒氣!我……本宮是提醒你,人家將來沒準要嫁我皇兄,你總盯著算為不敬。” 寧樂莫名心虛地趕緊遮掩,一時竟連自稱都忘了帶尊。 常生只覺莫名,又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還是語氣淡著隨意解釋了句:“我沒看她跳舞。只是想看之后舞班要表演的弄花槍,按時間,這節(jié)目該是快到了。” 前半句是實話,至于后半句,他難忍心憂,開口稍顯沉重。 “真的?”寧樂自是把此話重點全部抓在了第一句上。 而常生看著她生出滿眸的期盼,當即收了收眼,也不知心頭是個什么滋味,之后挺直腰背尋作正嚴地開口,“奴才奉陛下之命相伴公主身側(cè),自不會怠工落眼旁處?!?/br> 寧樂心頭頓生欣悅,當下又叫他傾下身來,附耳過去很是介意地小聲問道:“那你覺得,是本公主好看,還是施霓好看?” 常生沒把施霓的面容記在心里,于是聞言后正想抬眼再去看一下,以尋公平作較,卻不想小公主霸道不許,直接拉住他的胳膊,當即狠狠威脅說。 “你再敢看她,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 這軟聲軟氣的威脅根本毫無威懾作用,可常生到底沒忤她,眼神不再動,里面只容她一個。 可不看,又怎么如實比較。 常生正琢磨著,就聽寧樂等不及地又催促出聲,“你快說呀,難道是比較不出?” 她眼神灼灼地盯過來,幾乎快和他面對面相離咫尺間了,于是常生此刻腦海里只映出公主一人的臉,圓溜溜的大眼睛,挺翹的鼻尖,櫻粉的小口…… “說呀,到底誰更好看嘛?”出聲打斷他的思緒,此刻公主的眼神水光光的直泛溢。 看著她這副直勾勾的嬌俏模樣,常生當即只覺自己喉口緊了下,默了半響,他終于還是啟齒道。 “公主,好看?!?/br> 聽了這四字,寧樂公主總算覺出幾分舒心,連帶之前介意霍將軍被施霓勾引一事也暫時忘到腦后。 還好,常生還沒被她迷了去。 思及此,寧樂忽的生出要將常生牢牢霸在身邊的荒謬想法,這樣好看的人啊……寧樂暗自心想,等辭花節(jié)一結束,她一定要親自去求父王,把常生從北宸殿調(diào)去她宮里伺候,以后叫他都做她的人。 只是一個小太監(jiān),父王當不會吝嗇。思及此,寧樂忙又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只是”一詞顯得太低廉,常生定是會不喜歡的。 “常生,你喜歡看武班子的節(jié)目?” 常生一瞬警惕,又看公主確實只是隨口一問,故而才勉強放松了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