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魔尊私定終身后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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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此事的大魔里,自然也包括了曾經(jīng)冒犯過穆無霜的嘯天魔君。 宮闈外,嘯天魔君神色緊張地候在人群中,只等自己的心腹來報信。 很快,一個婢女越過眾魔而來,附在嘯天耳邊說了句什么。 乍一聽見消息,嘯天的眼睛就瞪得渾圓。 他表情驚愕之至,沒忍住失聲驚呼道:“什么?大護法現(xiàn)下人在魔尊寢殿了?” 此言一出,魔潮中一片嘩然。 “這么快又要變天了。”一個長相嫵媚的女魔撩了撩耳后鬢發(fā),不無感慨地道。 * 宮內,正處在輿論中心的大護法歸覽推開門扉,漠然踏入門檻。 這里,是魔尊寢殿。 這殿宇他住了百年,其間擺設了然于心,閉著眼睛走都不會和任何東西相撞。 只是今時今日,總歸有些不同。 少年眸色沉沉,望著身前凌亂的花梨木彎腳凳,面無表情地掀起袍袖,跨了過去。 她住的地方,東西都放得這樣亂七八糟嗎? 歸覽看向門后的婢女,慢聲問:“下寢的地方這樣亂,給狗住的?” 婢女:“……” 婢女惶惶然低眉順眼,唯唯諾諾道:“并非婢子怠懶,只是尊上不許我們動她的東西……” 歸覽眉頭蹙緊,嗓音冷涼:“整理干凈?!?/br> 婢女遲疑:“尊上未歸,這……” 猶疑的話音還沒落地,少年目光便刀刃般刮在她身上。 于是婢女吞回肚里的話,手腳利索地將陳設擺好。 待得婢女收拾完畢退下后,歸覽才重新打量起四周。 這個婢子是魔宮中的老人,知道他的脾性習慣。 婢女方才收拾的時候特意遵照了他的舊習,將他常取用的物件都擺在顯眼的地方,床榻也鋪得一絲不茍,不復之前的凌亂。 眼前的景象終于熟悉起來。 這本該是值得欣喜的事情,但不知為何,歸覽仍舊覺得心頭沉沉,不痛快極了。 歸覽坐在排序齊整的凳子上,皺起眉。 那股難以言喻的無名火又一次燒起來。他坐在原處,眉眼陰鷙,忽地伸腿將一旁的花梨木凳子盡數(shù)踢翻。 哐哐當當。 少年踢完凳子一轉身,目光卻被璧角的香爐吸去了目光。 他走過去,拈起里面的香灰。 殿中主人離去多日,爐里的殘香卻猶在。 是他從前常燃常熏的味道。 ……熏他的香。 歸覽冷冷勾起唇,漂亮的漆黑眼瞳里泛起紅,逐漸轉成鴿血石一般嫣紅剔透的顏色。 只是石面上的光澤極冷,望一眼便打戰(zhàn)。 他神色譏嘲,掌心緩緩覆上爐蓋,而后將其狠狠掀翻在地! 瓷盞砰然碎裂的響聲間,少年臉色狠戾得可怖。 他唇瓣張合,聲調幽幽:“鳩占鵲巢,也敢腆著臉用我的東西?!?/br> 語調森森,好似面前真有那樣一個可憎的假想敵。 歸覽說完,彎起眼眸,提腿又朝床榻踢去。 咣咣當當一陣響。 半晌過去,室內狼藉萬分,放眼看去沒有一件物事是完好的。 窗欞被銳利的尖刃劃得稀爛,坑坑洼洼里有木屑簌簌落到板材碎裂傾斜的桌案上,半根房梁斜斜亙在房中央,煙塵彌散。 他面對著滿室狼藉,眼里氤氳著紅意。 歸覽蹲下身,將殘損的破爛一件件撿起來,揚手砸向門扉。 門閥斷裂,木質廢料濺在廊道上,門口婢女的臂膀都瑟縮了兩下。 室內,歸覽扔罷,腦中無端盤桓起穆無霜昨日同他說的那句話。 “像你這種人,就應該死在陰溝里,就應該一輩子沒人救,就應該一輩子都人人喊打。” 穆無霜說得沒有錯。 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和老鼠一樣,爛在泥濘的溝里——這本來就是他的命。 他卑賤到會為了塘魚垂青他的血痂,而盡數(shù)剜去喂魚吃。 ——爛rou臭痂,也有魚吃的。 但那塘里的魚餓了許久,什么穢物都肯吃。 人卻不同,見到骯臟物事是會躲會避的。在街邊見到了垃圾,自然就繞道而行。 歸覽在原地定定立了很久。 他唇角分明挑著,眼目里卻水澤盈盈,仿佛下一秒鐘就要哭出來。 少年扯下襟口系帶,領口松松垮垮地散開,衣料滑落,露出肩上的猙獰血洞。 傷口的形狀規(guī)規(guī)整整,刀削斧刻,隱約能看見內里的森森白骨。 他偏頭,盯著肩胛的血rou,微微一眨眼。 有水澤順著纖長的眼睫滑落,直直落進rou里。 蝕骨的疼意順著絲絲縷縷的恨意在心底蔓延滋長。 可笑的是穆無霜,而不是他。 屢屢救他,屢屢對他好對他笑,手段拙劣,目的顯然。 這般費盡心思討好他,所求的不過就是在荒川澤中能夠站穩(wěn)腳跟,能夠不至于被所有人奚落。 說白了,她穆無霜不過也只是一條狗而已。 一條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面目可憎的敗狗而已。 令人發(fā)笑的是,這樣一條敗狗,竟然也學會了高高在上地施舍。 歸覽慢慢披上衣襟,唇邊囑一抹冰涼笑意。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在少年衣冠理齊的那一刻,魔尊寢殿的門忽然砰一下被撞開。 歸覽放下手,面無表情地望向跪倒在地上的橫rou魔。 橫rou魔眼睛發(fā)直,兩手抱著滿臉血的小魔,語氣又驚又急道:“大人,尊上不回宮,還打傷了四弟——” 橫rou魔話說到一半,話音突然頓住。 他眼睛睜得渾圓,對著寢殿中的混亂無序啞了聲氣。 歸覽見橫rou魔癡愣,笑道:“如何?” 橫rou魔震驚抬眼望向自家主人,吶吶道:“這……大人您是要徹底與尊上對立嗎?” “嗎”字剛落地,一只冰涼修長的手便攥上了橫rou魔褶皺層層的脖子。 歸覽笑意薄涼,“你想說什么?想說本尊不好對抗那個廢物?” 說罷,橫rou魔粗壯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橫rou魔鼻子里發(fā)出吭哧吭哧的粗氣聲,聲線發(fā)?。骸按笕?,屬下萬沒有此意——” 他聲音再次頓住,瞳孔驟縮。 因為眼前少年忽地起身,一指挑起他懷中小魔的下巴:“她還說了什么?” 問的分明是小魔,橫rou魔卻整個人抖成了篩子。 不再向他問話,只能說明一件事。 大人厭棄他了。 而被大人厭棄的物事,通常也沒有必要繼續(xù)存在了。 而那小魔的口中一下一下地涌出黑血,面色發(fā)黑,顯然并不是能說出話的模樣。 歸覽白皙指節(jié)一點點捏緊小魔下巴,嘎吱嘎吱的骨裂聲漸起。 橫rou魔眼睜睜看著這般情狀,臉上的橫rou隨著身體戰(zhàn)栗的幅度同時發(fā)起抖來。 他涕淚四溢,嘴唇抖抖索索,吐出的字句都不成聲了:“大人,我說,我說!” “尊上說,尊上說我是她的乖兒子!” 這話一說完,橫rou魔霎時間抖得更加厲害了。 “……” 歸覽捏著小魔下巴的手一松,神情古怪地扭曲了一瞬,隨即又森森笑起:“你這賤種,倒當真不怕死。” 橫rou魔終于崩潰了。 他不顧臉上橫流的涕淚,近乎絕望地嘶吼起來:“屬下嘴賤,大人饒命、饒命!尊上是讓屬下給大人您帶——帶句話!” 歸覽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