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徹底抽動(dòng)了袁故的神經(jīng)，他冷笑道：譚東錦，你還真是裝上癮了啊?

    譚東錦的腳步頓了一瞬，打開門走了出去。

    房間里再次陷入了死寂，袁故低頭狠狠罵了句臟話。他今天就不相信了，譚東錦的脾氣能有那么好?他譚東錦就不是能忍的人。

    譚東錦走出房間后，停下了腳步，他伸手看了眼剛才被碎瓷片劃出血的指尖，眼神很漠然。幾乎是出血的一瞬間，他就卷回了手指，沒讓袁故看見。他低頭看著那抹殷紅，緩緩把手指含在了嘴里。

    那股子鐵銹一樣的血腥味一下子在嘴里蔓延開來，譚東錦垂眸，眼中一片岑寂。

    如今袁故都已經(jīng)在他手上了，他想怎么樣都成，強(qiáng)迫威逼利誘，都是慣用的手段。但是，譚東錦覺得沒有必要。人已經(jīng)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威逼利誘，巧取豪奪，說到底都是手段，他目的都達(dá)到了，手段算什么?

    袁故說他這是在裝，其實(shí)他譚東錦哪里還需要裝?已經(jīng)是這個(gè)局面了，他做什么不是隨心所欲?

    許久，譚東錦重新朝著廚房走過去。把手指放在水龍頭下沖洗的時(shí)候，他忽然有了個(gè)莫名的念頭，如果這一切能重新再來一遍就好了，人生若只如初見，他一定會(huì)安靜地抱住那個(gè)人，把所有再也說不出口的話一句句說完。

    他想抱著他一起曬太陽，想給他買一只懶洋洋的貓，想帶著他出門逛商場，想和他一起在屋頂?shù)奶炫_(tái)上zuoai。譚東錦把沖到發(fā)白的手指拿出來，關(guān)掉水龍頭，他雙手撐著水池的邊緣，一言不發(fā)。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端著干凈的飯菜，走出了廚房。

    同樣的姿勢，一樣的菜色，他把飯菜放在袁故的身邊，輕聲道：吃吧。

    袁故看向譚東錦，就在他伸手去掀的那一瞬間，譚東錦忽然憑空準(zhǔn)確地抓住了他的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duì)上，一個(gè)陰沉一個(gè)平靜。譚東錦淡淡說：我不想動(dòng)手。

    別啊，你動(dòng)手你動(dòng)手。袁故甩開譚東錦的手，冷笑道：我今天就是不想吃你這兒的東西，你還能打死我啊?

    譚東錦靜靜看著袁故，忽然伸出了手，袁故一瞬間緊繃了起來，譚東錦卻是輕輕替袁故理了一下被袁故自己抓亂的頭發(fā)。感覺到袁故的僵硬，他輕輕道：明明打不過我，明明就害怕，逞什么強(qiáng)，吃吧。

    袁故的臉色一瞬間難看了起來，他伸手就把譚東錦的手拂開，譚東錦，你真是有病啊?袁故也是第一次碰上譚東錦這種的，他現(xiàn)在罵來罵去就這么幾句，你有病啊?你神經(jīng)病啊?你他媽是不是有神經(jīng)病啊?

    不怪他詞窮，而是譚東錦這人看上去真他媽有神經(jīng)病。昨天還是一副我要和你同歸于盡的架勢，今天就換了逆來順受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精神分裂。

    譚東錦倒是沒繼續(xù)說什么，只是把筷子遞到袁故的手里。袁故看了眼筷子，又看了眼譚東錦，臉色晦暗不明。

    吃吧。譚東錦輕聲道，他知道這個(gè)點(diǎn)袁故其實(shí)早就餓了。就是和他死犟著而已，這脾氣和當(dāng)初一模一樣，譚東錦想起當(dāng)初，眼神微微一軟。

    袁故沒空去揣測譚東錦的臉色變化，這人一天換一張臉，鬼知道他一天到晚想些什么東西。他也沒動(dòng)筷子，而是死死盯著譚東錦，你不會(huì)真打算把我關(guān)一輩子吧?譚東錦，我告訴你趕緊放我回去。

    回去?譚東錦的眸子里倏然劃過一道銳利的光，回哪兒去?

    袁故沉默了許久，譚東錦，今天我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其實(shí)是袁家人

    袁故話還沒說完，譚東錦忽然把他狠狠壓在了床頭，他陰測測地開口：這話別讓我聽見第二遍。

    我他媽還沒說完呢?袁因是我哥，我親哥。袁故皺眉吼道，他覺得自己整個(gè)人被譚東錦壓得根本喘不上氣了。譚東錦，你能聽一聽人話嗎?他朝著譚東錦吼道。

    譚東錦感受著身下的人急促的喘息，卻沒有放開他的意思。他伸手撫過袁故的臉，緩緩開口說：許成，我那兒還有你和你朋友、近親、鄰居的全套資料，包括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遠(yuǎn)方親戚的資料我都齊全，你說袁因是你親哥，我會(huì)信?袁程江能把自己的私生子養(yǎng)在那種地方十多年?

    他冰涼的指尖劃過袁故的脖頸，輕輕挑開領(lǐng)口的扣子，下回找理由，找個(gè)能讓我信的，別讓我覺得想放過你都勉強(qiáng)。他說完這一句，忽然低頭狠狠咬了一口袁故的鎖骨。

    袁故倒吸一口涼氣，cao，譚東錦，你他媽屬狗的啊?

    別再讓我聽見袁因兩個(gè)字。譚東錦捏著袁故的下巴，把臉掰正。

    袁故心里的血性忽然就冒出來了，他咬牙道，我去你媽的，憑什么不提袁因，袁因就是哪兒都比你強(qiáng)，你他媽都不配和他比。他長得比你順眼，手段比你強(qiáng)，人比你正常，還他媽比你有錢，你一個(gè)不知道和多少人睡過的，哪里配和他比?

    你再說一遍?譚東錦的臉色立刻變了。

    我說，你譚東錦，哪里配和袁因比?

    譚東錦的眼神一瞬間沉到了極致，他伸手劃過那個(gè)齒狀的牙印，白皙的皮膚上深紅色尤為觸目驚心。袁故被他壓得死死的，卻渾身都在使勁掙扎，譚東錦的手在顫，他一字一句咬牙道：行，你贏了。許成，你真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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