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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校醫(yī)低頭繼續(xù)裝聾作啞,他什么都沒有聽見,沒有聽見。 袁故收回視線,心中有些隱隱的陰郁。他總感覺,譚東錦是個禍患。 蔣校長走出醫(yī)務室后,猛地舒了口氣。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當時袁故捂著眼站在人群中,他根本沒反應過來,滿腦子都是這什么情況?,他哪里是自己跳出來的,他分明是被譚東錦一腳踹出來的。 這后生下手,不對,下腳真狠吶! 袁故這邊想,其實譚東錦要真想對付他,他怎么掙扎都是無益,想再多也沒用。索性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許久,他拎著藥剛出了校門,忽然一旁傳來一聲極輕的聲音。袁故。那聲音細得跟蚊子一樣。袁故卻是猛地愣住了,他被人喊許成喊習慣了,這一聲袁故倒是讓他失了會兒神。 他回頭看去,燈光下站著一個穿著紅色外套的小姑娘,在風里凍得嘴唇都發(fā)紫了。袁故一下子沒想起來她是誰?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袁故的? 那小姑娘一看見袁故,眼淚刷得一下就掉下來了。袁故當時就懵了,那小姑娘一抽一噎地朝他跑過來,一張臉上全是眼淚。對不起,袁故。 袁故覺得自己眼睛可能還是有問題,這不會是他的幻覺吧?他猶豫地開口問:你是? 那小姑娘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地開口:我,我是,那個秦淮河明信片 袁故在這模糊的哭腔里總算是捕捉到了一兩絲要點,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有了印象。這不是他在秦淮河邊擺攤遇上的那姑娘嗎?他恍然道:你考上了這所高中? 小姑娘猛地點點頭,鼻尖紅紅的。 你先冷靜些。袁故看著那小姑娘抽噎地像是要背過去氣,忍不住提醒道。 我對不起小姑娘卻是怎么都收不住眼淚,拼命壓抑卻讓她整個都顫抖起來。對不起,我沒有,沒有上去幫你,他們他們太過分了。說道最后四個字的時候,小姑娘的聲音透出極大的憤慨。 袁故想了一下,問道:你剛才在禮堂里,都看到了? 小姑娘猛地點頭,他們他們后來也很一句話被時不時的抽噎弄得斷斷續(xù)續(xù)。袁故其實可以想到,他走之后,禮堂里那些個自詡上流社會的人會怎么談論他。 說來說去無非還是那么幾句。 我沒事,你別哭了。袁故反而覺得這小姑娘比較頭疼。先冷靜一下。 小姑娘點點頭,努力克制住抽泣,卻忍不住還是有些顫抖。還有,還有你的老板,也太過分了,為什么,為什么不幫你?小姑娘一雙眼紅紅的,就那么看著袁故,看得他心里一軟。 我已經(jīng)辭職了。 那,他也不能,袖手旁觀。小姑娘一臉的氣憤,他,他就是,就是想看你,看你出丑。說著說著,她眼淚又開始盈眶了,對不起,我我沒有沒有幫你 沒事沒事。袁故看著那一汪眼淚,心里那叫一個膽戰(zhàn)心驚。我去,妹子,咱能冷靜下來好好說話嗎?這大晚上的,你哭起來,我瘆得慌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拿你怎么了呢。 袁故。她終于用最平靜的語氣,說了這兩個字,我我 就在這時,路旁的一輛汽車的窗戶里忽然冒出一個黑漆漆的人頭,幽幽的聲音響起來。我都聽見了,袁故。人頭咧嘴笑道,月光下一口白牙反射著瑩瑩的光。 袁故和那妹子同時回過頭去,袁故心里一陣臥槽啊。四下無人的昏暗街道,路邊的破舊面包車,突然冒出來的人頭,這他媽要是袁故手里有刀絕對一刀砍過去啊,甭管什么玩意兒砍了再說啊。那妹子很明顯也這么想的,她猛地尖叫起來,那女高音飆得袁故差點耳膜穿孔。 接著袁故就看見妹子瘋了一樣,掄著書包一頓狂砸。邊砸邊尖叫,啊!!!!! 那一下一下咚咚咚的極為結(jié)實,袁故聽著聲音就覺得rou疼。那人頭忙喊:袁故!袁故!妹子一看見這玩意兒還會說話,又是一陣尖叫,啊!!!!! 這邊壓驚緩過來之后的袁故定下心神一聽,cao,這不是陸參那小子的聲音嗎?他忙湊過去看了眼,那妹子還在狂掄,高中生的書包,戰(zhàn)斗力就是強悍。陸參差點被活生生敲成腦震蕩。 袁故忙伸手去把那妹子拉回來,別別,是個人!人! 那妹子閉著眼,死了沒死了沒? 陸參艱難地抬起頭,我 啊!!!!!!那妹子猛地掙開袁故,朝著陸參的頭又是一頓暴擊。 袁故愣了一秒,忙伸手再次去拉那妹子,活人,活人,別緊張,別緊張。 活人那妹子喃喃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呼吸還是很劇烈,似乎一下子沒懂活人是什么意思,一雙眼沒有焦距的。不過好歹手里的動作停下來了。 陸參被這一頓迎頭痛擊直接弄蒙了,眼前直冒金星。袁故,我聽見她叫你袁故了。就算是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堅持把沒說完的話說完了,才蹭一下把頭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