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袁程江看了眼譚東錦，不知怎么的，他的視線卻落在譚東錦懷中的男孩子身上，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張臉蒼白僵硬，連個表情都沒有。他忽然下意識的，就沖那孩子安撫似的笑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那孩子的臉色更蒼白了。袁程江也沒時間多想，轉(zhuǎn)身走了。

    袁故被譚東錦環(huán)著，站在袁因面前，連指尖發(fā)梢都是僵的，他就這么看著袁程江走遠(yuǎn)直到消失不見。終于耳邊再次響起譚東錦的聲音，袁少，許久不見了。

    譚少客氣了。袁因不咸不淡地說了句，他的視線掃過譚東錦和他環(huán)著的那個少年，想起圈子里譚東錦的作風(fēng)，心里差不多對那少年的身份了然。

    譚東錦也不遮遮掩掩，就那么環(huán)著袁故沖袁因笑，這都許多天沒聽見袁少消息了，我想見一面袁少都難。

    譚少這不是見到了，有什么事不如直說。

    袁因心里微微詫異，他哥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對。以往的袁因雖然強(qiáng)勢，但對待外人禮節(jié)上的客套溫和是有的，尤其是對著譚東錦，袁因是明白其中厲害關(guān)系的，絕不至于這么直白的冷淡。而且，他不是天天在公司嗎，譚東錦想見他一面實在不用那么花心思來偶遇。雖然疑惑，但袁故還是沒有什么表情，他裝作隨意地抬頭看了眼袁因，接著淡淡別開了視線。

    怎么，瞧著有些憔悴。袁因這輩子在袁故面前就沒有憔悴失態(tài)的模樣，袁故心里的疑惑越發(fā)重了。

    譚東錦卻沒有被袁因的冷漠態(tài)度惹惱，依舊是含著淺笑，也好，我就直說了。袁少，我家那幾位老爺子想學(xué)著做做生意，我想了想，袁少是個實誠明白的生意人，也許會打算和譚氏合作。我這不就過來探探袁少的口風(fēng)了。

    袁因聽見譚東錦的話，眉頭不自覺挑了挑。譚少這話說的，我倒是不明白了。怎么個合作，和誰合作，合作的是什么項目，這事不清不楚的，我怎么考慮。說完這一句，他看了眼譚東錦懷里的少年，眼中有些發(fā)冷。

    譚東錦卻把袁故攬得更緊了，我的人，袁少放心。他低頭伸手淺淺勾起袁故的下巴，小許啊，你說是吧。

    袁故的臉色相當(dāng)難看，他看著他哥眼中的漠然，拳頭緊了緊，松了松，譚少，我還是回避一下吧。

    別動。譚東錦就那么輕飄飄的兩個字落在袁故耳邊，袁故暗暗掙扎的肩頓時僵住了。譚東錦似乎滿意地笑了下，接著看向袁因，袁少，旁的廢話我就不說了，這筆生意我想著這南京城除了袁少沒人敢接，也沒人接的住，意向書已經(jīng)在你公司的桌子上了，看還是不看，簽還是不簽，袁少看心情辦吧。

    袁因和譚東錦的視線在空中對上，一個沉默一個漫不經(jīng)心，卻都帶著隱隱的壓迫感。許久，袁因淡淡說道：我和譚少實在沒什么來往情誼，這單子想來也是很重要的東西，譚少怎么就想起我了?

    袁少是個聰明人啊。譚東錦笑道，這單子不夠聰明的只看見了暴利，卻不一定玩的過我家那群老爺子，夠聰明的卻大都不敢接，忌憚著我下黑手。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袁少了，夠聰明，玩得一向漂亮。

    你想讓我?guī)湍愀憧遄T氏?袁因幾乎瞬間猜到了這合作是怎么回事。譚家和袁家不一樣，譚氏的公司里除了譚東錦還有一票親戚，譚東錦這些年明里暗里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這一回不知出了什么事，瞧著譚東錦那樣子是想下狠手清洗干凈了。到底是一家人，他打算給他家那群大爺留點情面，給他們個單子玩，到底怎么玩，一旦公司被套住了，也就只剩下譚東錦一個人玩得下去了。

    這招不算太狠，想來也是瞧著他爸譚青的情面上。

    譚東錦依舊是笑，卻帶了絲若有若無的冷意，差不多吧，具體怎么動手，袁少自己考慮考慮。

    袁因沉默了半晌，終于緩緩開口，譚少，這生意不錯，不過我最近的確沒什么心情管公司的事兒。

    容我說句實話，譚東錦似乎難得嘆了聲，人死不能復(fù)生。袁家這陣子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不過袁少，這袁家如今只剩下你一個人，袁老爺子不管事許多年，上上下下的關(guān)系早就不通了，袁家得換條出路，你比我明白。

    我會考慮。袁因抱著手臂站在風(fēng)里。

    譚東錦眉眼舒展開來，那就等袁少的回復(fù)了。他低頭瞅了眼一直很安靜的袁故，小許啊，怎么老盯著袁少看啊?事兒辦完了，我?guī)闳コ渣c東西怎么樣?你挑地方啊。

    袁故吸了口氣，抬頭看了眼比他略高的譚東錦，一雙眼極為的平靜，好啊。譚少想吃什么?

    譚東錦似乎沒想到袁故那么配合，他挑了挑眉，我們邊走變想。他一把帶著袁故往回走。

    在他們的身后，袁因緩緩雙手插兜，一雙眼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袁程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慢慢走到了他身后，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

    沒事，一點生意上的事。袁因扭頭看向袁程江，不是大事。

    我瞧著那孩子有點眼熟。袁程江視線落在前面很遠(yuǎn)處的譚東錦身上，似乎在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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