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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 第114節(jié)

    沈鳶半晌又說:“白將軍本以一壺好酒做彩頭,只是叫你攪和了,如今也很沒面子,須得好生開解一眾將士?!?/br>
    “他叫我替他賀喜你?!?/br>
    衛(wèi)瓚笑說:“你怎的賀喜我。”

    沈鳶定定地瞧著他,神色似喜非喜,似冷非冷。

    只見著衛(wèi)瓚經(jīng)那一番酣戰(zhàn),汗水已經(jīng)將整個人浸得透了,呼吸時唇間逸出黏膩的熱息,只一雙亮而漆黑,素日傲睨一切,如今卻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瞧。

    沈鳶輕聲說:“你閉上眼睛?!?/br>
    衛(wèi)瓚便乖巧地合上了眼睛。

    從一個無人能見到的角度,沈鳶手中那一壺酒水微微傾瀉,

    那清澈的酒水細(xì)細(xì)的一股,澆在衛(wèi)瓚的唇舌間。

    濡濕了嘴唇,又緩慢地,順著喉結(jié)向下,順著方才打斗時松散敞開的衣襟,淋濕了胸膛。

    仿佛要將他的氣焰和驕傲澆盡。

    可那結(jié)實的肌rou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微冷的酒水替代了什么,撫過裸裎的胸口,鉆進(jìn)了錦繡的衣裳。

    沈鳶審視著他結(jié)實漂亮的身體,在汗水與酒水之間一片狼藉。

    眼底似喜非喜,似惡非惡,輕聲說:“賀喜衛(wèi)將軍大勝?!?/br>
    衛(wèi)瓚睜開眼睛,再對上沈鳶的眸子。

    沈鳶卻是勾了勾唇角,將手伸向他,說:“還有力氣起來么?!?/br>
    衛(wèi)瓚便捉著那只手,從汗水酒水之間起來,倒險些將沈鳶拽了一個踉蹌。

    沈鳶靜靜看過他身上的濕漉漉酒漬,不知是想了什么。

    片刻后,解了自己的披風(fēng),慢慢罩在他的身上。

    耳根微紅說:“別著涼了?!?/br>
    ……

    武人之間其實很好交流,衛(wèi)瓚打過這一場,其實眾人驚訝過了,便也心服口服,的確是技不如人。

    倒熱情向他討教武藝,見他裹著披風(fēng),便覺著是汗?jié)裢噶艘律巡惑w面,還去尋了衣裳給他換。

    白振鐸盛情邀他們留在營中吃飯。

    其實營中伙食算不得很好,連個吃飯的桌都沒處放,軍師本攛掇著要白振鐸改日去城中酒樓請他們,沈鳶卻一口應(yīng)了下來。

    他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粗糙隨便但熱鬧的飯。

    一群人幕天席地坐著,炊香遠(yuǎn)遠(yuǎn)地飄過來,白振鐸和那柳軍師都在,連帶著幾個年齡不小的將領(lǐng),扒著飯跟沈鳶說著閑話。

    要他猜他們的年紀(jì)。

    沈鳶猜不大出來,只隨口道:“比我大十幾歲?”

    那將領(lǐng)便笑:“十幾歲?已大了二十多歲啦,當(dāng)年康寧城遇難的時候,我便已經(jīng)是兵啦。”

    “那會兒跟現(xiàn)在,還都是一班伙頭兵,這飯難吃到現(xiàn)在?!?/br>
    說話間,從飯里吃出了一枚小石子兒來。

    沖著后頭笑罵。

    那伙頭兵也跟他對著罵。

    沈鳶不知怎的,有些好笑。

    沈鳶吃了幾口,卻聽那白振鐸喊他:“小公子。”

    沈鳶不知道是在喊他,只聽著將領(lǐng)與伙頭兵用方言對罵。

    白振鐸又喊了一聲。

    柳軍師倒反應(yīng)得很快,推了他一把:“什么小公子,是沈大人?!?/br>
    白振鐸“啊”了一聲。

    沈?qū)④娫跁r,他們便一口一個小公子小公子的叫著,沈?qū)④娮吡?,這稱呼便沿用了下來。

    今日說,那個小公子好像被帶去京城了,明日說,那小公子應(yīng)當(dāng)十幾歲了吧,聽親戚說讀書挺好的。

    這會兒已叫習(xí)慣了,人人都知道,軍中提起小公子,就是沈鳶。

    卻唯獨沈鳶不知道。

    沈鳶說:“這樣叫也無妨?!?/br>
    柳軍師生得一雙狐貍眼,拉過他來笑說:“你別理他,我有一事問你。”

    “昨夜小侯爺那邊兒送來的令信,是不是你寫的?!?/br>
    從官舍出來了一封令信,是關(guān)于城中籌備之事,卻是一連串細(xì)致謹(jǐn)慎的命令。

    先行清查人口,城中男女老少一并統(tǒng)計清楚,鄰居家庭互相作證,打明日開始,若有人想要進(jìn)城,須得說清哪家哪戶,以防有jian細(xì)冒入。

    城中幾處水源,也須得連夜命人把守,日夜換班。

    用詞雖簡明易懂,卻文縐縐的,連具體需要的人數(shù),和如何施行,都寫得清清楚楚。

    柳軍師只瞧了一眼,就入了神,這可不是靖安侯帶兵的作風(fēng)。

    沈鳶怔了一怔:“軍師怎的知道?”

    柳軍師笑吟吟一搖扇子,說:“這是你們家的作風(fēng)?!?/br>
    無論是沈?qū)④姡€是沈夫人,都從不依賴一時的奇計,或是一人兩人之力,而是扎扎實實將一切都做好,細(xì)致地將每一件事都布置得明明白白。

    之后再考慮計策兵法,才能贏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柳軍師見衛(wèi)瓚不在,才一手?jǐn)堉募?,搖著扇低聲說:“那衛(wèi)小侯爺平日里搶你功勞么?”

    沈鳶驀笑了一聲:“并沒有,昨日是我懶得自己寫,叫他代了筆送出去。”

    哪知道這柳軍師心細(xì)如發(fā),竟然想了這樣許多。

    柳軍師細(xì)細(xì)看他,說:“姓白的是個傻子,聽不懂語氣,小公子可不能瞞我們?!?/br>
    白振鐸耳朵尖,在后頭罵:“誰他娘的是傻子,你還好意思說,你出那什么餿主意讓我拍馬屁,小公子還以為我是個什么混賬東西?!?/br>
    沈鳶這下當(dāng)真笑了起來,齒牙春色,眉眼彎彎:“真不曾有?!?/br>
    “小侯爺是磊落之人,軍師不必憂心?!?/br>
    柳軍師這才松了口氣。

    隔了一陣子,衛(wèi)瓚在屋里換了衣裳出來,一身樸素布袍穿在他身上,卻如同落拓俠客一般,與素日錦衣相比,多了幾分浪蕩。

    沈鳶垂眸不欲多看。

    那柳軍師卻變了張臉,殷勤熱絡(luò)地請衛(wèi)瓚坐下吃飯。

    rou麻話一連串兒地說。

    “衛(wèi)小侯爺果真武藝超絕,若肯留在軍中指點一二,只怕康寧城軍受用無窮?!?/br>
    “就連小公子這些年多虧了侯府照顧,慈心善意令柳某欽佩?!?/br>
    變臉之快,叫沈鳶都怔了一怔。

    可算知道昨兒白振鐸那些話都是跟誰學(xué)的了。

    白振鐸嘀咕說:“我就說,這拍馬屁的活兒就該他做?!?/br>
    “人送外號柳馬屁。”

    衛(wèi)瓚讓柳軍師給拍得有些進(jìn)退兩難,半晌咳嗽了一聲,卻是身側(cè)那將領(lǐng)聽說衛(wèi)瓚白日比武的結(jié)果,不信他這樣傳奇,要找回場子,要拉著衛(wèi)瓚再去爭跤。

    拉拉扯扯的。

    眼瞧著衛(wèi)瓚就又要讓人給拉去了。

    沈鳶卻下意識輕輕拽住了衛(wèi)瓚的衣袖。

    衛(wèi)瓚頓了一頓。

    那柳軍師也頓了一頓。

    只有那將領(lǐng)是粗人,還無甚知覺,說著要衛(wèi)瓚爭跤去。

    沈鳶卻是輕輕咳嗽了一聲,輕聲說:“這會兒……他也該累了?!?/br>
    又匆忙補(bǔ)充了一句:“下午已折騰了好一陣子了?!?/br>
    柳軍師便“誒”了一聲,用羽扇將那將領(lǐng)撥開了,將碗筷塞到人手里,瞇著笑眼說:“就是,怎的打起來還沒個完了?!?/br>
    “有點眼力見兒沒有?!?/br>
    衛(wèi)瓚順著坐到他左側(cè),沈鳶左半張臉就有些熱。

    吃飯的速度都慢了許多。

    連方才很是感興趣的,白振鐸他們的閑話,都不大能聽進(jìn)耳朵。

    半晌停下筷子,低聲說:“你……吃得慣么?”

    衛(wèi)瓚笑說:“我有什么吃不慣?!?/br>
    沈鳶這才想起來,衛(wèi)瓚草原行軍時,應(yīng)當(dāng)比這些城軍吃得還要糙一些。

    天色已漸漸暗了。

    繁星伴著這座舊日的城。

    沈鳶偷偷用余光去瞧,卻跟衛(wèi)瓚對上了眼。

    衛(wèi)瓚傾了傾身,在一片喧鬧笑聲中,悄聲細(xì)語。

    “小公子。”

    “你要不要承認(rèn),你喜歡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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