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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 第70節(jié)

    安王笑說:“我不過是好奇罷了?!?/br>
    “早聽聞靖安侯府出了一雙好人才,衛(wèi)家的小侯爺我已是見著過了,如今見了你,卻覺著毫不遜色?!?/br>
    ——安王的手還在他的手背上。

    冰冷的皮膚,疤痕的觸感,像是干燥冰冷的蛇身。

    是懷疑他和衛(wèi)瓚了么?

    沈鳶的睫毛又顫了顫。

    壓下了許多的心思,強(qiáng)迫自己重新坐回位置。

    卻忽得聽見了匆匆的腳步聲。

    下一刻,他尚且沒落座,便整個人都被猛地拉了一把。

    那怪異的視線忽地被有力的脊背遮擋住了,手背上的冰冷也消弭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衛(wèi)瓚捉緊了他手腕,眉心緊緊皺著。

    用極其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安王。

    他登時心頭一松,繼而卻又皺起了眉。

    他輕輕拽了拽衛(wèi)瓚的衣角,壓低了聲音喊了一聲:“衛(wèi)瓚?!?/br>
    衛(wèi)瓚此時不應(yīng)該暴露的。

    衛(wèi)瓚卻仿佛沒察覺到似的,連個禮也不曾行,隨手將一枚令牌擲在安王面前。

    狹長冰冷的眸子下藏著燒不盡的怒火,卻只是冷冷道:“前些日子捉住謀逆案的夜統(tǒng)領(lǐng),經(jīng)核對,是安王舊仆。”

    “亦有人目擊曾出入安王殿下別院。”

    “奉圣上之令,請殿下入府衙協(xié)查?!?/br>
    “請?!?/br>
    安王先是頓了一頓。

    抬眼卻是看向了沈鳶,思忖了片刻,拿起茶盞笑說:“今日怕是有些誤會需要處理,沈公子若有意,不妨來日再敘……”

    卻聽得“啪”一聲脆響。

    安王手中的茶盞四分五裂。

    衛(wèi)瓚刺去的槍尖,距離安王的掌心只有一寸不到的距離,仿佛再稍稍一用力,便會將這碰過沈鳶的手掌刺一個對穿。

    他似乎也的確有這個打算。

    眸中血色翻涌了許久,好半晌,才克制住了,冷聲說:“事涉謀逆之案,怕這茶中有毒,殿下還請當(dāng)心?!?/br>
    那下頭說書人還在道:“只見那小侯爺將槍一提,便將喉頭刺了拇指大小的血窟窿——”

    卻忽得聽見一陣馬蹄兵戈之聲,似乎是金雀衛(wèi)辦案子來了,下頭響起了一片驚慌吵嚷的聲音,金雀衛(wèi)喝令封鎖茶樓,說書人緊張地、賠著笑臉辯解著什么。

    安王聽聞這般聲響,便微微陰沉了眸子,瞧了衛(wèi)瓚一眼。

    卻什么也沒說,帶著人,轉(zhuǎn)身下了樓。

    依稀響起梁侍衛(wèi)冷聲道“得罪”。

    轉(zhuǎn)眼間,二樓便只剩下了沈鳶和衛(wèi)瓚兩個。

    沈鳶這才些許回過神兒來,瞧著衛(wèi)瓚的背影看了看,將衛(wèi)瓚牽著衣擺,拉到屏風(fēng)后頭。

    卻是抿著唇,微皺著眉道:“你怎的突然就對安王發(fā)難,這會兒還沒查出確切的東西來,不是打草驚蛇么……”

    話音未落。

    卻讓衛(wèi)瓚緊緊抱在了懷里。

    沈鳶掙著好幾下掙不開,又瞧不見那小侯爺?shù)谋砬椤?/br>
    只曉得,他如今跟知雪只有一扇屏風(fēng)擋著,知雪光是看影兒,也該看出他們摟一起來了。

    登時面皮漲得通紅,牙縫兒里擠出話來說:“衛(wèi)瓚,你放開我,還有人呢?!?/br>
    “不是說了我沒答應(yīng)么,你別給我耍渾……”

    卻被摟得越發(fā)緊了。

    手腕困在了身后,衛(wèi)瓚的面孔也埋在他的頸窩。

    沈鳶幾乎已經(jīng)能想象到,知雪在屏風(fēng)外頭瞪圓了的眼睛了。

    耳根面孔都燒紅了一片,掙扎著推了好幾下,又踩了衛(wèi)瓚的靴子好幾腳,卻連一只手都掙不出來。

    白白廢了好些力氣,動作便漸漸弱了。

    只覺得衛(wèi)瓚的胸膛起伏著,埋在他頸窩,一呼一吸的聲音,都透著沙啞痛苦一般。

    他愣神了片刻,說。

    “衛(wèi)瓚,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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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刀完了!可以開始甜甜了?。ň従徥掌鹱约旱拇箝L刀)

    其實上輩子兔子春卷掉進(jìn)蛇窟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但是好感度和信任度都沒有刷夠,也沒法兒開口向從前的死敵求救,所以之后一錯再錯,才錯了那么多——

    第54章

    “……你怎么了?”

    衛(wèi)瓚卻沒有回答他,只是將他摟得更緊了一些,半晌才說:“沒事?!?/br>
    這是沒事的樣子么?

    沈鳶下意識想起幾句帶刺兒的調(diào)笑來,卻又說不出口。

    望著屏風(fēng)后頭知雪的身影,又不自覺耳根發(fā)燒,慌慌張張讓她先下去瞧瞧。

    ——卻又知道,這下只怕是漏了餡兒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衛(wèi)小侯爺,怎的一見他跟安王談話,就成了這樣。

    沈鳶低著眼皮一點一點想著,又見衛(wèi)瓚從懷里摸出一張帕子來,低著頭,一下一下擦安王碰過他的那只手。

    低著眼皮擦得仔細(xì)又認(rèn)真,像是上面沾了毒似的。

    絹布蹭過細(xì)嫩的手背手心。

    沈鳶不知怎的,有些想笑,又有些絨絨酥酥地發(fā)癢。

    衛(wèi)瓚這樣奇怪的舉動進(jìn)行了好一會兒,停了下來,才低著頭喊他:“折春?!?/br>
    沈鳶“嗯?”了一聲。

    衛(wèi)瓚:“你離他遠(yuǎn)一點?!?/br>
    沈鳶:“誰?安王?”

    衛(wèi)瓚:“是?!?/br>
    沈鳶說了一聲:“好?!?/br>
    衛(wèi)瓚卻沒有松開他的手,也沒從他的面前離開,呼吸間微熱的鼻息,撲在他的鼻尖。

    沈鳶瞧見了這人通紅的眼圈。

    狹長傲慢的眼睛,這時候卻有些像是受了委屈的獸,直勾勾盯著他。

    連眼睛都不情愿眨一下似的。

    仿佛一眨眼睛,沈鳶就會消失了。

    隔了許久,沈鳶聽見衛(wèi)瓚低聲說:“對不起?!?/br>
    這聲音極輕,輕的像是蝴蝶振翅,抖落了細(xì)細(xì)的磷粉,簌簌落在了他的心間。

    沈鳶說:“什么對不起?”

    素日驕傲的小侯爺,像是被雨淋濕了一樣,喃喃說:“我什么都晚了一步。”

    很奇妙的,沈鳶在那一瞬間,仿佛就明白了什么。

    衛(wèi)瓚為什么寧可說最拙劣的謊,也要含糊其詞,不肯告訴他自己的將來。

    他其實早有猜測,只是想通了,便懶得提了。

    ——他應(yīng)當(dāng)是死了。

    瞧著衛(wèi)瓚的反應(yīng),興許還跟安王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甚至死得有些凄慘。

    衛(wèi)瓚呢,興許想幫他,但就夢里種種動蕩,只怕也沒能做到。

    接受這樣的一個未來,并沒有想象中艱難,只是難免有些不甘。

    衛(wèi)瓚報仇雪恨、封侯拜相,他沈鳶卻零落成泥、興許還讓衛(wèi)瓚瞧著了他落魄時的慘態(tài)。

    喉嚨動了動,好半晌才嘀咕說:“罷了?!?/br>
    都是還未發(fā)生的事情,難不成還為了這點事不過了么。

    沈鳶起身要走,卻聽見衛(wèi)瓚攥著他的手,艱難地、喃喃地又說了一聲:“對不起?!?/br>
    沈鳶沉默了一會,有些別扭說:“你……沒什么對不起我?!?/br>
    沈鳶想見衛(wèi)瓚低頭,卻從沒想過這樣見衛(wèi)瓚低頭。

    沈鳶說:“我大你兩歲,住在侯府,白受過你一聲沈哥哥。”

    “我沒有過兄弟,也沒什么親人——沈家那些人待我算不得親厚。只是這一句你既然喊了,往后不管遇見什么……都輪不到你來護(hù)著我。”

    說這話時,日頭西斜。

    那昳麗秀美的少年倚著茶樓的欄桿,身體被裹在層層疊疊的秋衫下,尚且透著幾分柔軟和韌勁兒。說著話,卻仿佛又怕人笑話似的,將眼神避開了。